第八百一十四章 东取庄河,西攻岫岩

  这短促而激烈的碧流河东岸邀击战,至此结束。
  豪格部众尽灭孔廷训部援兵两千余人,收得降兵一千余人,斩杀孔有德独子孔廷训,仅有五十余名孔部军兵,侥幸逃出生便是!”
  使者冷笑一声,向旁边的护卫颔首示意一下,那护卫明白,便立即高高举起手中的长矛。
  城头的守军惊怖地看到,这长矛的矛尖,扎着一颗血糊嘶拉的头颅。这被齐颈斩断的头颅,脖颈下缘犹在不住地滴血,染得洁血的雪地点点猩红。
  “是,是孔世子……”迅速有眼尖的守军,一眼就看出来,这就是被豪格手下所砍下的孔廷训之头,他声音颤抖,满是悲切。
  一时间,包括那名裨将在内的城头守军,皆是悲怮不已,而在这时,那使者冰冷而凶狠的话语,却是清楚传来:“你等听着,现在孔廷训部军兵已被我军全部消灭,尔等休得再继续顽抗,若能速速投降,可免一死。倘顽固不化,执意对抗,待我军破城之后,定当将尔等,全部杀光,鸡犬不留!”
  听了这名使者的喊话,那名裨将虽心如刀割,却又在迅速地盘算。
  现在孔廷训已死,自已率着数百名斗志低落的守军,如何还能抵挡得住士气如虹又有火炮助阵的豪格部众?
  这其实是个几乎根本就不用考虑的问题,只有头脑没毛病,都知道要如何做出选择了。
  只是这样的背主之举,真要去做,又是何其令人难堪。
  “喂,想好了没有?再不献城投降,我军可要开始攻城了!”城外的使者不耐烦地大喊了一声,那旁边的护卫,亦是威吓性地将手中扎着孔廷训头颅的长矛,又高高地举了举。
  那名裨将脸上肌肉不停颤抖,一副彷徨无措的模样。他没有回话,犹豫了许久后,终于长叹一口气,抬起头来,脸上却浮起了一丝苦笑。
  罢罢罢,现在庄河之地,已然尽落于豪格部众之手,再坚守这庄河城与城同殉的话,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以献城为条件,看看能否保住他们和城中百姓的性命吧。
  想到这里,裨将对城外的使者大声喊道:“若要在下献城,亦不是不可,只不过,你们方才所言,皆要算数,不可欺骗。“
  听他这般话语,那使者不觉发笑,便道:“豪格大人说了,尔等若是献城归降,我军可确保全城中军民百姓之性命,一个也不枉杀。”
  裨将脸上顿显舒缓之色,他略一沉吟,便大声下令打开城门,迎接豪格部众入城。
  豪格全军,顿有潮水一般涌入,迅速地占领城中各处要地,与此同时,主将豪格就在城头,接受了城中一众兵马的投降。
  只不过,在控制了庄河城后,豪格又迅速传令:“传本将之令,立即将全城百姓,与城中所有军械财货,尽皆带走,全部押往海船,如有不从者,尽皆杀光!”
  豪格军令,语言冰冷凶狠,宛如从地狱中冒出一般,冷酷无情。
  “得令!”
  豪格这道军令方下,那些手下军兵,顿如松开了强索的嗜血野兽,在城中大肆搜杀,明军士兵的狂笑与城中军民百姓的哭嚎混在一起,整个庄河城,瞬间变成一座悲惨的人间地狱。
  “你们,你们这些魔鬼!你们为何不守信用!”
  见得城中的豪格兵马,兽性大发,强索财物,大肆掳掠,这名裨将后悔得捶胸顿足,他指着正昂然地漠视这一切的豪格,厉声大骂。
  豪格斜了他一眼,便冷笑道:“尔等孤城一座,还有何资格与我军讲条件!我军已留你全城军兵与百姓之性命,已是仁慈大度得紧。我军千里远来,这般辛苦,总不能半点收获也没有吧?告诉你,老子杀人惯了,今话,豪格旁边一名护卫冲来,一柄凌厉的虎刀凶狠砍下,裨将的头颅有如玩具一般腾空窜起,带着一股飙起的血柱,骨碌碌滚入一个黑暗的角落。
  这次掳掠与抢夺,从中午一直持续到不定。估计到时,那贼厮孔有德的表情,一定极有趣味。
  豪格接下来,做了一个更为大胆的打算与决定,让手下将士皆十分震惊。
  那就是,豪格决定,趁着那三顺王尚在复州,未曾得到自已偷袭攻下庄河的消息,自已继续率军折向西北,直攻耿仲明部所在的岫岩,也现在消灭孔有德余部一般,把耿仲明的留守部人与地盘,全部消灭。
  毕竟,这样调虎离山的机会十分难得,如果不好好地抓紧机会搏一把,以后怕是再难有这样的好时机了。
  当然,此去岫岩,最大的危机,不是岫岩坚固难下,而是在拿下岫岩后,万碰到耿仲明的回师队伍,却该如何应对。
  毕竟,这三顺王中耿仲明部实力最弱,却也有八千余众的部队前去攻打复州,如果在回师途上,与自已这两千余人来番遭遇战,那绝对不是一件可以轻松应对之事。
  只不过,兵力空虚,防备力量甚至还不如庄河的岫岩,若不趁机去攻取,豪格只怕自已,在将来会一直引以为恨。
  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既然庄河都已扫灭平定,如何可不趁机进取岫岩!
  豪格思虑良久,最终决定,东取庄河后,要再西攻岫岩,哪怕有与耿仲明部交战的危险,也要努力搏他一把,也要冒着风险豪赌一番,方才心下再无遗憾。
  于是,在焚成火焰山一般的庄河城衬托下,豪格率军折向西北,直奔岫岩而去。
  他的初定计划,便是全军尽速前进,赶到岫岩城下,趁城中敌军尚未反应过来,立即攻城,争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此城,然后再象对待庄河一带一样,将其全部破坏焚毁,再带着俘获的军失与百姓,以及掠获的军械财货,再一路东行至海边,在边里,与唐军水师相汇合,然后一起登船离去。
  现在的水师船只,已在一自已代父驻守岫岩,亦是明白其处乃是耿家基业,万万不可有失。故这段时间,绝不会贪杯纵饮,以致误事,请父亲放心前去便是。
  耿仲明得其保证,方率近八千余众,转而南下,直奔复州。而这些,豪格部兵马,都缩守在复州,即将被阿济格与三顺王的联军,给一举消灭了么?
  这般变故,让宴会中的所有人,都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可看清楚了?来者确是豪格那厮么?”耿继茂瞪着喝着血红的眼睛,绷着脸沉声喝问。
  “禀世子,小的与各哨骑仔细察看过,确是豪格部兵马,只不过,他们到底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却是不知。”
  耿继茂眉头大皱,他张了张嘴,很想再问点什么,一时间却又说不出来,只得烦躁地挥了挥手,令其先行退下。
  哨骑既退,那宴池中的舞女以及一众宾朋亦识相告退,一瞬间,原本热闹非凡的客厅,变得萧疏寂静,除了耿继茂与两名侍从外,再无他人。
  耿继茂一脸阴郁,他腾地起身,立刻对旁边侍从大声喝道:“速去传我军令,着全城兵马立即作好准备,迎战豪格!”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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