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六十四章 合适的继承人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还有今道,“你应该也在山城吧,有没有时间,见一面?”
  电话那头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过得片刻,才听那人声音有些颤抖:“你在哪里?我马上赶过来。”
  她微笑道:“莱福斯广场楼顶的花园餐厅,你直接过来吧,云道的事情我安排人接手。”
  挂了电话,她看着远方没有一丝云彩的蔚蓝了些什么。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人上了年纪,总是会想着落叶归根。
  也许,那个一直让她仰视的男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会独自一人默默地回到了这个生他养他的国度。
  过了半个钟头,黑色的轿车停在莱福斯广场的前方。
  “紫衣,你在这里等我。”陈真武的声音低沉中又隐隐透着些许兴奋,这种兴奋只有常年与他相处的徒弟袁紫衣才能感受得到。
  “师父,是照片上的那个人吗?”她有些好奇,开口后却又有些后悔了。
  陈真武很明显地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嗯”了一声,似乎想了想,又道:“算了,你还是跟我一起上去吧!”
  按电梯的时候,袁紫衣发现师父手在微微颤抖,便愈发对那个传说中冠绝京华的女子好奇了起来,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自己的师父如此守候了大半辈子?
  “师父!”
  “嗯?”
  “淡定!”
  陈真武诧异地看向自己的徒弟,而后恍然地摇头苦笑,曾经牙牙学语的徒弟果然是长大了。
  电梯门打开,一身黑衣的女护卫就守在电梯口,看到两人出现,微微点头致意,又通过手腕上的通讯器用英文说着些什么。
  顶楼花园餐厅空荡荡的,除了侍应外几乎看不到客人,就在袁紫衣很卖力地寻找着目标时,陈真武却仿佛心有灵犀地看向花园餐厅的阳光。
  那袭背影,这些年他望穿秋水。
  如今那背影就咫尺之距,他却觉得自己的脚步变得有千斤般沉重。
  袁紫衣也发现了目标,拉了拉师父的衣袖:“师父加油!”
  陈真武苦笑:“别闹!”
  袁紫衣又冲师父做了个加油的动作,这才轻声召来侍应:“一杯果汁,谢谢!”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女子的背影上,单从背影轮廓便能判断得出那女子气质高雅,师父的品味果然不一般!
  终于,就在师父推开门的那一刻,那女子终于回头,袁紫衣这才看清了她的长相!
  吸!她长长吸了口气,果然,算起这女子也该年过百半了,可看上去却也就三十来岁的光景。
  “师父啊,加油啊!”她暗暗地想着。
  阳台上,微风轻拂,那女子听到声音,转身朝向来人,一如既往地微笑:“来了?”
  仿佛是在跟平日里时常见面的朋友打招呼一般,丝毫没有时间飞梭几十年的间隔和尴尬。
  “嗯!”踏入阳台的那一刻,陈真武才发现自己的内心瞬间平静了下来,也许很多年前年少时只能仰视他们,但到了如今这个年纪,该看开的事情也总是要自己想明白的。
  “我走的时候,你才十六吧?”女子笑着问道。
  “嗯,刚过完生日。”陈真武点点头,温柔地看向眼前的女子。
  无论时光如何地仁慈,也总是会在人的身上留下岁月的痕迹,但陈真武却好像看着一幅几十年不变的仕女图,目光中满是欣赏和柔情。
  “我就不问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了,你的事情我都知道!”她像很多年前那样,雀跃地伸手在栏杆上撑了撑,“我把你叫过来,是不想你搞破坏!嘿嘿,是不是到了这个年纪,不被人说搞破坏,有点儿面子上挂不住?”
  陈真武却憨憨地笑了笑:“有点啊!”
  那女子耸耸肩膀:“他也来了。”
  陈真武微微一怔,然后仿佛松了口气一般:“他来的话,那孩子的安全我就不用担心了。”
  那女子却苦笑道:“他是一个人悄悄回国的,我们都不知道,要不是最近他动用了山城这边的一些力量,我们也都还蒙在鼓里。”
  陈真武笑着道:“抗美哥的脾气看来还是跟从前一样。”
  女子轻笑道:“是啊,他从小便是想做什么便要去做的个性,好在他也有那样的本事。”说起那个人的时候,她的眼神里依旧如同当年那样充满异彩。
  陈真武看在眼里,心中有一丝酸楚,却也有一丝欣慰——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守护在王抗美的身边,这不正是当年这个名叫阮可可的女子所期望的吗?
  阮可可看了他一眼,说道:“老爷子的安排打乱了抗美的计划。”
  陈真武点头:“我知道。”
  阮可可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阻止?”
  陈真武却直视女子的目光:“因为老爷子的安排也正是我所期望的。”
  阮可可笑了笑:“如果听到你这句话,抗美应该会很欣慰。你不知道,当年他把孩子交给大喇嘛噶玛拔希的时候,他有多难受。如今总算没有白挨这么些年!”
  陈真武道:“你们……打算回京城吗?”
  阮可可微微有些失神,过得片刻才苦笑道:“看情况吧!”
  陈真武却看向东方的我们,但又觉得好像太唐突了。
  阮可可微微叹息了一声:“真武,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个道理手掌二部多年的陈真武又何尝不知呢?他看到了女子眼角的湿润,便不忍心在这个话题上再继续深入下去:“我刚刚找过陈六驳,他打听出了云道的下落。陈六驳就是很多年前一个人在西直门那边硬抗下蒋赵两家人围攻的那个,他一直记着抗美和你对他的救命之恩。”
  阮可可微笑道:“后来救他的是你。”
  陈真武没有反驳,因为这是事实,只是那些青葱岁月发生的事情似乎离现在已经很遥远了,回头再看时,连记忆似乎都显得有些斑驳不堪了。他担心再下去,又要说到京城的那些事情,便继续道:“抗美哥自己去救云道了?”
  阮可可摇了摇头:“不是救,应该是找吧,那些小家伙,就是再练上三十年,也入不了他的法眼。”
  陈真武想了想,也的确如此,一个精神有问题的朱奴娇,再加上吴广和史铭,对于那个曾经站在世界巅峰的男人来说,几乎就等同于蝼蚁一般的存在。
  “他打算见一见云道?”他有些替李云道开心,毕竟一个活了三十多年都没有见过自己父亲的人,的确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有些可悲的。
  “也许吧!”她看向远处层峦叠嶂的山脉,“有时候他想得比我们要远得多,所以我们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陈真武问道:“他真的想让云道接班执掌红门吗?”
  阮可可却反问道:“难道你不想吗?”
  陈真武尴尬地笑了笑,老爷子指定李云道接班时,他便猜出了老爷子的打算。华夏在国外某些区域的情报网络布置远远不如跟圣教斗了这么些年的红门,如果能将二部的外部情报网跟红门的情报网络打通,或者甚至将红门纳入军方或二部,那老爷子的这步棋才是下得最妙的。
  “你们的如意算盘也许会落空!”阮可可笑着道,“你不要跟我说什么主义和奉献,咱们都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相彼此之间都很了解。红门要做的是彻底铲除圣教在人类社会的触角和所有残余势力,这需要巨大的财力支持,当年抗美为了将红门内部理顺,几乎是夙兴夜寐,要不是他横空出世,现在的红门估计也就跟普通的外国黑帮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万一云道乐意呢?”陈真武其实并不想反驳这个自己等了大半辈子的女子,但事关重大,他不得不再做一些争取。
  “若是他乐意,那他就不是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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