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武脉战神(4)

  邬璇儿一看我的架势就知道剑拔弩张了,急忙制止我:“这就是我爷爷。”
  哦……
  这老头看上去七十岁左右,也是一口白胡子,不过和肥坨的爷爷空灵子相比起来却逊色多了,没有灵性不说,整个人邋里邋遢的,而且个子矮小,身高不足一米七。就像小说里《射雕英雄传》里的洪七公那样,披着布满补丁的棉袄,手持一根打狗棒。
  邬璇儿朝老头跑过去,大声说:“爷爷爷爷,这是我的朋友!”
  小姑娘还真大方,朋友这个词,在我们老家很有说法,男人之间很正常,男女之间,却隐藏着恋爱关系。
  老头停止挥舞棍棒,歪头对着邬璇儿说:“你朋友?不会是来找我看病的吧?”
  “正是!”
  邬璇儿露出了一脸好看的笑容:“发高烧了,得赶紧治疗,否则以后就会像爷爷一样了。”
  这丫头,说话不知分寸。
  “我怎么了,我邬琊子可是武脉战神转世……”
  原来老头叫做邬琊子,不过听起来也很像是艺名。
  邬璇儿立即跑过来,小声解释说:“我爷爷自己取的名字,琊,就是一个邪门的邪字,前面加个王字旁。”
  我朝邬璇儿笑了一下:“谢谢你,不过那个琊字不是王子旁,在这里应该读成斜玉旁。”
  看来邬璇儿应该是读到初中了的。
  “武脉战神,天下无敌,拯救灵族,众神还魂……”邬琊子神神叨叨的念叨一通,又要开始耍棍子。
  邬璇儿跑过去一把抓住那根歪瓜裂枣的棍子,急切地说:“好了好了,爷爷,赶紧救人吧。”
  我侧头看了一眼马背上的肥坨,已经不省人事了。这小子怎么就这般弱不经风呢,他一个人生活四年,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邬琊子老爷爷,晚生闵慧茅,恳请您救救我兄弟!”
  这个邬琊子很邪门,不过越是邪门的人越有本事。我得赶紧表态,否则肥坨还真有可能成为邬琊子第二。
  话又说回来,他疯了未必不是好事。他一直有着做将军的梦想,实现的几率几乎为零,这将注定他一辈子的不快乐。倘真疯了,自然就实现了将军的梦想。
  眼前这个邬琊子,不也自称是武脉战神吗?
  不对啊,武脉战神的传闻,在云雾山一带知道的人很少,连见多识广的三公我都试探过,他也不知所云。我的父亲毕竟是武林中人,也很少和人说起武脉战神。
  在清真县的武林中,父亲很孤独。
  莫非这邬琊子也是武林中人,那倒好,回头介绍给我父亲认识,他们应该有很多话可以摆谈。
  邬琊子听我文绉绉地一说,立马停止了动作,霎那间就恢复成了一个正常人,丢下棍子走过来,猫腰去查看低垂在马背边的肥坨的脸,半分钟后抬起头来对我说:“好办,赶紧把他背进屋里。”
  我立即照办,把肥坨从马背上放了下来,艰难地把他半抱半拖拽进土屋,放倒在脏兮兮的一张床上。
  屋外,乌驹突然打了几个响鼻……
  这邬琊子果然如邬璇儿所说的一样,提起治病救人,他就是一个很正常的郎中。一边打扫着一口大铁锅,一边吩咐邬璇儿:“赶紧去楼上把我的草药拿下来,一样抓一把。”
  楼上?
  我抬头一看,低矮的草屋果然有一个隔层。
  我们老家的房子,不管是木房还是土屋,隔层都是必须要有的,但都是针对高一些房子而言的。在左右两道墙壁上穿过几根横梁,间隔大概在一米左右,然后再用这直径三公分以上的木条编制起来扑在上面,这样就隔出了“二楼”。然后在靠墙的位置留出一个孔,搭上楼梯就可以爬上去。
  这种隔层的用途,都是为秋收的时候烘烤粮食用的,并不是真正的住人。
  把玉米棒子堆积在木条上,下面烧起煤火烘烤,玉米很快就被烤干,然后再把玉米瓣剥离下来,装进囤箩里,仍然放在隔层的楼上。
  只是邬璇儿家的土屋实在太矮,楼上的隔层估计不到一米五的高度,爬上去还得猫着腰。
  邬璇儿提着一盏有着玻璃罩子的油灯,噌噌的就爬上楼梯钻到楼上,悉悉索索的一阵之后,就提着一个提篮下来了,里面装着满满一篮子干枯了的草药。
  “爷爷,三十六味草药全部给您备齐了。”
  看来邬璇儿给爷爷打下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好,准备熬汤。”
  邬琊子这时候已经把那口大铁锅洗刷干净了。
  我一看铁锅,突然又想起了刘艾家的地窖。于是就多留了一个心眼,万一这灶膛下面有个地窖也很难说。
  “愣什么呢?赶紧去提水啊!”
  邬琊子突然很凶地对我说话。
  “哦……提水提水!”
  我仓皇地答应着,却不知道怎么提水。
  邬璇儿拎着两只木桶过来:“大哥哥,我带你去提水。”
  说罢出门。
  土屋后面有一个山泉,泉水是从石缝里流出来的,光看上去就很香甜。
  “你挨着泉眼那里打水,爷爷说了,熬汤的水越是新鲜,效果就越好。”
  水井不大,我一手撑着石壁,往里面探过身子就把木桶伸到泉眼处。这点小事对我来说不吹灰之力。
  很快,三十六味草药,就像一锅猪食一样煮烂了,土屋里弥漫着草药的味道。
  汤汁熬好之后,邬琊子又叫我把药汁舀进一个大木桶里,然后屏退邬璇儿,就将肥坨脱个精光,抬进木桶里浸泡着。
  邬琊子一边往木桶里撒着一些灰色的粉末,一边说:“阴毒浸身,还好只在皮层,半个时辰即可痊愈。”
  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
  这时候,天已经黑尽。我站在土屋门口,却没有发现周边有一盏灯火,难道这石头寨就只有邬璇儿一家人?
  乌驹在屋角不停地原地踏步,不时打着不安分的响鼻。
  开山神斧就放在屋角的一块石头上,我暗骂自己太大意。要是弄丢了斧头,肥坨醒来又着急了。
  我正准备过去把斧头拿进屋里,邬琊子却抢先一步跑到神斧面前,端详了好一阵,眼神怪怪地看着我,阴森得瘆人。
  另外一边屋里,邬璇儿张罗着做好了饭菜。
  “大哥哥饿了吧?”
  屋子里传来邬璇儿脆生生的声音,总算让我在这惊恐的荒野里,感受到了一丝生气。
  的确饿了,而且很饿。
  我急忙双手抓起神斧,钻进另一间屋里。桌子上已经摆着三个缸钵,分别装着山菇、灰灰菜和一碗腊肉。
  甑子装的却是黄橙橙的包谷饭。
  实在饿极了,接过邬璇儿递来的大碗就开始吃饭。
  刚刚夹把嘴巴贴着碗沿,准备把包谷饭刨进嘴里,门外突然响起乌驹凄厉的嘶鸣,还有急促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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