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万事俱备

  陆府在郊外的别院很是喧闹了一天。
  从陆大姑娘到她身边的婆子丫头都躺倒了,服侍的下人临时抽调了几位过来。
  陆鹿没什么过激反应,平静无波的接受上药,卧床,养伤。
  捱到黄昏,她想唤进小怀吩咐。看一溜屋里服侍的下人,遂放弃。
  “姑娘,蓝妈妈来了!”小丫头打起帘子脆生生报。
  “进来。”
  蓝妈妈神情带着丝凝重轻手轻脚进内室给陆鹿见礼。
  陆鹿这回留神看去:嗯,嘴角是有粒小焐子。
  再凝神盯着瞅:是眼熟。
  “什么事蓝妈妈?”
  “回大姑娘。浆洗房那边管事方才回奴婢,丫头田喜不见了。”
  陆鹿镇定自若,伸手去取桌边点心,说:“找呀!这院子统共这么点大,多找两圈。”
  “老奴已着人去四处找,都不见人影。”
  “哦,这田喜可是家生奴还是外头卖的或者跟换儿似的,就是这附近乡庄的女儿家?”
  蓝妈妈微微抬眼回话:“田喜也是这附近农庄的丫头,活契。”
  “那可能是私自溜回家了吧?派人去她家找了吗?”
  “还没有。谅她也不敢。”
  “去找吧。”陆鹿挥手,不当一回事。
  蓝妈妈张张嘴,想说什么。
  陆鹿双肘撑上半身,抬头茫然无辜问:“还有事吗?”
  “那个?暂时没有了。”
  陆鹿便垂头没搭理她。
  蓝妈妈咬咬牙,跺跺脚,施一礼不得不闪身出门。
  出了大姑娘居住的小院门,玉林嫂子着急迎上来,低声问:“怎么样?”
  蓝妈妈四下瞅瞅,同样压低声音:“滴水不漏。一点信息没套出来。”
  “这可怎么好?”玉林嫂子跌足拍掌,面上全是惊惧:“我那干女儿平时机灵得很,这都一天没出现,十之七八是事办砸了。”
  蓝妈妈也忧心忡忡:“只怕是办砸了。不过,这事也古怪。”
  “就是呀。你说办砸吧?怎么这位大姑娘还能这么沉得住气?咱们可都是知情者。说难听点叫帮凶呀?”玉林嫂子倒不是因为干女儿不见着急,是怕牵连上自己。
  蓝妈妈点头:“小小年纪,如此城府,的确可怕。”
  “狗场那边。门内发现有新鲜血迹,门外也有一滩……蓝妈妈,你说会不会……”会不会让狗给啃的骨头都不剩了?想到这个可能,玉林嫂子脸色灰败如死。
  “不会。”蓝妈妈稳重老成些,摇头:“狗场那边的下人说只避出去两刻钟。就算她们把事办砸了,被扔进狗圈,两个大活人能这么短时辰让啃的骨头不剩吗?”
  玉林嫂子想到还有个杨家的粗壮婆子。吁口气:“也是。我这是急的六神无主了。”
  “这事……不能掉以轻心。”蓝妈妈搓着手,望着渐暗的天色,目光幽深,语气意味深长:“只怕大姑娘有所觉察了。那边府里交托的事,可以开始了。”
  玉林嫂子也同样眼神阴恻,点头:“没错。再不动手,就该我们倒霉了。”
  “哼哼!”蓝妈妈忽然笑了,悄声说:“得亏大老爷这么一闹。把她的人全换了。恰好方便咱们下手,真是天助我也。”
  “对。正是好机会。”
  两个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再无多言语,快步闪回后院。
  “也不知段勉是怎么处理那两人的?”陆鹿趴在枕头上忧心的思忖。
  田喜不见了!
  浆洗房报之管事蓝妈妈,这是本分。蓝妈妈来向她报告一声,也说得通。
  但,另一方面说,蓝妈妈是来探她口气的。
  她跟玉林嫂子是知道田喜今早的所作所为的,还是她暗中授意的。
  那么,她们起疑了?
  陆鹿捋思路:杨家与陆府下人勾结谋害陆大姑娘的丑事暴露了。主谋不见了,帮凶会怎么做?她们才不会主动自首呢。这样的烂事,掩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主动认错坦承。
  打草惊蛇。接下来就会狗急跳墙吧?
  她们会对自己的小主子下毒手吗?干脆弄死?还是拿到主人把柄威胁?
  后者可能性比较大。
  试想,如果蓝妈妈等人设计拿到陆鹿的把柄或者往她身上泼点污水。那么陆鹿受制于她们,关于她们暗中联合外人谋害主子的罪过就会一笔勾销不敢计较了吧?
  “春……”陆鹿扬声,想叫春草。又记得春草夏纹等人都被打伤,在厢房休养呢。
  “姑娘有什么事?”另外的小丫头进前听吩咐。
  “呃,你代我去瞧瞧卫妈妈。春草她们,就说惦记着她们。让她们好好养伤。其他的不要多想。”
  “是,姑娘。”
  陆鹿撑起身,屁股的痛感扯了扯,呲了呲牙。
  还好,只有十板子。且仆妇手下留着劲,只能算轻伤。
  也不用人服侍,陆鹿就自己换好衣服,把袖剑藏好,短刀也放在枕头下。沉吟少许,把收缴来的药也带在身上。检查一遍,都准备妥当了。
  夜渐深,窗外秋风呼啸。
  陆鹿强硬的把新来的丫头赶出内室,紧紧闩好门,检查窗户。
  不太乐观啊!
  门的缝隙太大,窗户虽然糊的两层厚纸,好歹也是纸,怎么也会被戳破吧?怎么也拦不住下三滥的手段啊?
  怎么办呢?
  陆鹿皱起眉头慢慢在屋里踱步。
  寒月孤悬。
  益城郊外的土路,三骑快马踏着夜色狂奔而来。
  为首的段勉面上呈现少有的着急,马鞭一下一下的挥赶着座骑。
  紧随其后的邓叶和王平满头大汗,不敢怠慢。
  他们知道这是条通向陆府别院的乡路,也知道段世子这么赶是为了陆大姑娘。却还是不明白,段世子这么劳心劳力的奔波在京城与益城之间,就不怕身体吃不消吗?
  段勉急匆匆赶回京,只在府里逗留不到两刻钟就上皇子府去了。
  又在二皇子府逗留不到两刻钟,脸色黑沉的又回了家。
  换上便装,就带着他们两个重新出发奔向益城。
  这么拼命,至于吗?
  只有段勉心急如焚。
  早前在段府里待了两刻钟,却差点跟良氏顶起嘴来。
  “娶她为正妻?”良氏当时手里正捧着一盅茶,一听儿子这个荒唐的提议,差点把茶盅摔碎。
  “是,母亲。”段勉严肃又恭敬,丝毫不像临时起意。
  良氏半天没说话,只胸口起伏的厉害,眼神迸出恼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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