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幽宅

  “是啊,我是柴伯,刚听这边有动静,原来是小姐你回来了啊。”
  “柴伯,一切可好,让你一家人守在这里,一切可好,他们呢,一切可好。”柴伯是相爷一族的守灵人,世世代代都为他们守灵,如今过了七年,他都已经年老了。
  “好,好,都好,小姐放心,只要柴伯在,一定不会让这里变成荒宅的。”
  “我怎么会不放心呢!柴伯,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还能再照看相爷他们几年。”
  “嗯。”
  “小姐,怎么这么多年都没了你的消息?”
  “一言难尽!不过这次来,我不想走了,想陪陪他们。”
  “好,好,相爷一定也想你了,还有日诚,一定也很想你。”
  “柴伯,可有祭拜的东西,我想拜祭他们。”
  “好,你等着,我去取来。”
  柴伯拿了一些祭拜的香烛纸钱,领着我去了相爷和相爷夫人的墓前,这是我第一次来拜祭他们。柴伯将东西点燃,我跪了下去,对着墓磕了三个响头。
  相爷,与你相遇的那刻我依然记得,就好像是昨天一样。对不起,让你们一族不幸,对不起,我沈家,欠你们万家太多了。我最终还是成全了女皇帝,因为颠覆江山的代价,实在太大了,我已经失去万日诚了,不能再失去他们,就请你原谅我吧。
  相爷,我祖先有这样一句话:恩怨福祸,全凭本身,怨消祸尽,恩福始来!希望你们听了能够化解心中那些恩怨和不幸。可惜,对于我来说,已经明白的太晚了,直到万日诚走的那刻,我才明白。相爷,如今一切皆都结束,你们,是不是终于可以安息了。
  “小姐,这天寒地冻的,快起吧,当心冻坏了身子。”
  “柴伯,我想在日诚的墓前陪陪他。”
  “那怎么行,眼看这雪越下越大,很冷的。”
  “没事,几年没来,我很想他,想和他说说话。”
  “这,那好吧,要是受不住,出了院子,隔壁就是空房,小姐可以去那里休息。”
  “好,谢谢柴伯,你回去休息吧。”
  “好,这些我先帮你点燃了。”
  “好。”柴伯在万日诚的墓前点了剩下的香烛纸钱,然后离开,我坐在他的墓旁,看着它们燃起,最后被雪盖灭。
  日诚,对不起,明日雪停,我再为你燃起它们。
  日诚,你还好吗?对不起,七年了,我才来看你。
  日诚,对不起,这次,我来陪你,你可高兴?
  日诚,我回不了家了,如今太极玉碎了,我连个念家的物件都没有了。
  日诚,我现在只有你了,若是你听到了,若是你感觉到了,就来找我好不好?
  日诚,我在这儿等你,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来。
  日诚,我想你,我想你!若是有来生,我一定去找你,这一次,我们不要再错过了。
  日诚,我好累,想睡一会儿,好吗?你陪着我,我想在你身边睡一会儿。
  日诚,你来我梦中,可好……
  “柳儿?柳儿!”
  “是谁?”
  “是我,日诚啊!”
  “日诚!真的是你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
  “柳儿,不要难过,我一直与你在一起,一直没有与你分开。”
  “在一起?没分开?你在哪?”
  “是藕断丝连!”
  “藕断丝连?”
  “是啊,藕断丝连。”
  “它已经被化解了。”
  “呵呵,傻瓜,它岂是那么容易就化解的!还记得当初我们是用血签的契约吗?在那个时候,我就已融进你的血中,与你再也分不开了。因此,你在,我在!你生,我生!”
  “你在?不要骗我了,若是你在,我为什么感觉不到?我为什么碰触不到?”
  “我一直在柳儿的心中,难道不是吗?”
  “是,是!你在我心中,永远在我心中!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把你忘在一边,对不起,对不起。”
  “只要柳儿心中有我,一切就已足够,所以柳儿,不要伤心难过,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可是我…”
  “柳儿,快醒醒,回头看看吧,姻缘,可没那么简单。”
  “你说什么?”
  “醒醒吧,柳儿,醒醒吧!!”
  “日诚?日诚,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日诚----”
  这是在哪啊?刚才的那些,难道是梦吗?可是,为何那么真实?
  “小姐,你没事吧?”
  “柴伯?我这是在哪啊?”
  “还在幽宅,柴伯不放心你,与婆子去墓地找你,幸好我们去了,看小姐你晕在墓旁,这不,把你带回来了。”
  “谢谢柴伯。”
  “别说话了,你现在身子虚,先休息休息,我让婆子给你煮点粥,一会儿起来吃,驱驱寒气。”
  “那麻烦了。”
  “快休息吧。”
  接下来几日,我始终躺在这间屋子里,不是我不想起来,因为得了很重的风寒,就算我想起,也起不来。柴伯为我请了当地的医师,抓了几副药,煎了喝了,还好,算是好转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在床上休息得时间长,就连我这腿伤都好了,而昨晚医师过来说我今天就可以将那些包扎拆下来,这真是太好。
  “小姐?要起来?”
  “是,我要拆了腿上这药布。”柴婶细心地扶我我坐起身子,为我披了小袄。
  “多谢,柴婶。”
  “小姐客气了!给你剪子。”
  “咦,柴婶,这药布,医师帮我换过吗?”
  “没有啊,一直是这个啊。”
  “一直?可是我以前的药布不是这样的啊,如今这个,怎么会这么干净?”
  “是啊,柴婶看你那层药布已经被血浸红,寻思请医师帮你换换新的,医师帮你把那层拆了之后,看里面就是这样的,那医师还纳闷呢,这外面这么多血,为何里面的这层却没有呢?后来医师看了看,说你这个包扎得很好了,不须多日,腿伤就可以恢复了。”
  我用剪子剪断了外面的药布,动了动腿脚,果然不疼了,但是,究竟是谁帮我换的?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是“思月阁”?难不成在那里睡的时候?可是我为什么不知道…
  “对了,小姐,这有点东西,是日诚托老婆子我交给你的。”
  “日诚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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