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嘟宝要一个信物

  在德妃娘娘回来之前,嘟宝就急吼吼带着唐冬生回去了。
  嘿嘿,那什么,拿了人家东西还是跑吧。
  性情温和的德妃回宫发现簪子不见了,罕见地大发雷霆,把宫里的人全都问了个遍。
  进去寝殿打扫的小宫女自然被审问,哭着喊着看了一眼没动过。
  君华姑姑也带人搜了她们的住处,什么都没找到,她直觉不是二人偷拿的。
  德妃气得要责打二人,被君华劝下了。
  毕竟德妃是宫里对下人最好的主子,传出去,得不偿失。
  德妃只好忍了,让君华再暗中寻找。
  那东西掉了,她可完了!
  回到慈清宫的嘟宝,被太后单独领到花园,说了唐家想带她回去住的事。
  太后搂着小胖丫头一起坐在美人靠上,摸了把她的肉下巴。
  “嘟宝,去不去住听你的,哀家这里,永远有你住的地儿。”
  嘟宝把小脑袋贴在太后胸口,微昂着头。
  “太后娘娘,嘟宝下山就是来找爹的,甜爹是嘟宝的亲爹,嘟宝自然是要跟家里人在一起的。”
  太后料到了,但心里有些微失落。
  “嘟宝不喜欢住在宫里?”
  “当然不是啦!”嘟宝连忙摇头,“太后想嘟宝了,嘟宝就来宫里陪太后!”
  太后即便再不舍,也得放嘟宝走,一家团聚是天经地义。
  就是,总觉得有负小儿子所托。
  “你陛下伯伯晚上过来用膳,他一定也舍不得你。”
  晚膳时分,昭曦帝没过来。
  太后让人去旭阳宫问,说是忙没空来。
  她一细想,觉得是这儿子倔脾气又上来了,却也不好说什么。
  左右跟唐家说好了等嘟宝适应几天,堂堂天子总不能躲好几天吧。
  唉,明明说一不二雷厉决断的人,遇上嘟宝却有些粘粘乎乎。
  亥时三刻,暗卫潜进偏殿,躲过守夜宫女,悄悄打开床纱。
  就见一个胖胖圆圆的身影正坐在床中央。
  嘟宝盘着腿,正在嚼着唐冬生走之前送她的一包肉干,口齿不清道:“四不四陛下伯伯要见嘟宝?”
  旭阳宫里,昭曦帝放下笔,舒展了一下身体。
  然后起身往后头的寝殿走。
  袁德海随时身旁,亲自伺候着沐浴。
  昭曦帝绷着脸一声不问,袁德海便也一句未禀。
  直到沐浴完换了一身,又喝过一口清茶,昭曦帝才开了口。
  “睡着?”
  袁德海回道,“没呢,说等皇上,小宫女正陪着玩。”
  他笑了笑,把暗卫去接人,小祖宗早就坐着等的事说了。
  “也是奇了,竟料得到皇上会派人找。虽不是皇上骨血,却有些父女灵犀。”
  这话有拍马之嫌,可昭曦帝挺满意。
  他缓步往后头走,近了就听到里头嘟宝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姐姐你又猜错了,在这里呢!”
  嘟宝正跟个小宫女往猜金珠。
  她把甜爹以前送的金珍珠拿了一粒出来,放在左手右手,然后让小宫女猜哪只手。
  小宫女几次都没猜对。
  嘟宝背朝门,背在身后的手被昭曦帝正好看个正着。
  一对小手虽然肉肉的却相当灵活,金珍珠被她掷着左右换手速度奇快。
  哪里是小宫女次次没猜中,根本就是她一听猜中了就换了手。
  昭曦帝暗笑。
  这小滑头!
  发现皇上来了,里头又是一番折腾。
  最后,昭曦帝带着嘟宝坐在宽敞的窗台上看月亮。
  嘟宝望着外头的月色,“陛下伯伯,有一次阿爹用小鸟给嘟宝送信。”
  昭曦帝轻哼一声,“你心里就是阿爹。”
  现在更是有了个亲爹,他都不知道排到哪里去了。
  当下有些气,“你可还记得说要给朕治头发。”
  他指了指头上。
  此时昭曦帝未戴冠,头发擦干之后束在头顶,嘟宝头一回看得这么清楚。
  其实也没有秃头啦,只是头发比较少,发际线比较高而已。
  嘟宝光脚站在窗台上,靠近昭曦帝踮脚看了好一会。
  “哎哟陛下伯伯,你都有头发的,还要嘟宝治什么头发?”
  说是这么说,小手没闲着。
  一手揪一个诅咒小黑云,丢给了半空中等着吸收的小灰云。
  “真秃……”昭曦帝把字含糊过去,“还了得,不就得这时候赶紧治么!”
  ……那女人最讨厌秃顶的男人。
  嘟宝皱紧了小眉头。
  “陛下伯伯,谁最想你没头发你知不知道?”
  昭曦帝一时语塞。
  这个问题,还真从未想过!
  “或者有谁最讨厌你吗?”
  讨厌他?
  大概还是那个女人。
  这念头冒出来,昭曦帝就怔愣住了。
  这是怎么了,自从听说她病了之后,怎么总是动不动就想到她身上去了?
  昭曦帝深呼一口气,借此摒弃脑中杂念。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唐溪俨真是你爹?”
  嘟宝也重新盘腿坐下。
  “除非今天的‘葡萄汁’是假的。”
  昭曦帝知道她说的是验血脉用的紫兰汁,“胡闹,这是宫里太医拿过去的,哪能有假?”
  他朝嘟宝瞪眼。
  嘟宝也回了他一个。
  结果一大一小挤眉弄眼好一会儿,最后都哈哈笑出声来。
  “听说唐家要你回去,太后说你同意了。”
  嘟宝连忙举手,“嘟宝要一个信物!”
  昭曦帝诧异。
  嘟宝把楚寒衿给的玉书腰牌亮了出来。
  “看,这是三斤哥哥给嘟宝的信物,嘟宝可以拿着这个去找他。陛下伯伯也拿个信物给嘟宝,让嘟宝可以拿着进宫来找陛下伯伯!”
  昭曦帝把腰牌拿过来翻看,果然是记忆里的那一块。
  “没想到,他居然把这都给你了。”
  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一直都戴在身上,竟是轻易给了个三岁多的小娃娃。
  昭曦帝递还给她,“收好,别掉了。”
  嘟宝攥紧了,“当然啦!”
  “听你意思,这是出去了还想随便回宫?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啊?不行?陛下伯伯不是舍不得嘟宝吗?”
  “谁、谁舍不得你了!天天跑跑跳跳还乱跑,巴不得你别来烦朕。不过——”
  昭曦帝目视前方,也不看嘟宝。
  “一旬允你回宫一天。”
  嘟宝捂着嘴偷笑。
  “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陛下伯伯现在很像三叔公说的那个‘抠虱子飞’!陛下伯伯,你身上有虱子噢?虱子不是要捉的嘛,还能抠?”
  “什么……什么抠虱子飞,是口是心非!”
  这一晚,袁德海抱着拂尘站着打盹,迷迷糊糊听吵嘴听了一晚上。
  后来,嘟宝还是拿到了昭曦帝送的信物。
  一块黄金腰牌,特意做成了非常小的吊坠,挂到了嘟宝的脖子上。
  嘟宝决定三天后再去唐家,她想在走之前解决了噬魂草的事。
  这一夜,她又进了自己的虚梦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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