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前三名

  “啊!”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震惊了学院里的每一个人。
  试卷像雪花一样漫天飘飞,晃晃悠悠散落一地,红色的血溅在雪白的纸上,晕染出一片片刺目的红梅,一只染满血迹的手掌齐腕而断,掉落在试卷中,格外醒目,发卷夫子捂着断腕,凄惨的哀嚎。
  “啊啊啊……杀人了,沐雨棠杀人了……”短暂的震惊后,有胆小的学子反应过来,凄厉的惨叫震耳欲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亲爹被杀了。
  夫子们见多了世面,没像学子那样大呼小叫,不过,梦遥学院是读书圣地,夫子断腕实在凄惨,良好的修养让他们没将不悦表现出来,深吸一口气,他们静下心思,等侯主审官的审理。
  萧天烨锐利的目光越过断腕的夫子,落在了沐雨棠身上:“怎么回事?”
  “他要割我的手,我为了自保,反击,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沐雨棠说的轻描淡写,眼瞳里一片冷漠淡然,左手紧按着受伤的手腕,鲜血的血透过指缝一滴滴,滴落到坚实的地面……
  “我只是……不小心……哪有故意割你手腕……”夫子失血过多,面色惨白,紧按着断腕,厉声反驳,看沐雨棠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本夫子监考,拿戒尺是为敲打作弊之人,发卷时不小心割伤你手腕,我可以向你道歉,可你的心肠怎能如此歹毒,断我手腕,毁我半生才学,如你这般心狠手辣之人,理应断去做恶手腕,赶出学院,以示惩诫!”
  他的手腕断了,不能再拿笔写诗作画,沐雨棠怎能安然无恙?他是苦主,学院的夫子们都会同情他,他更要利用自己的优势,断去她的手腕,让她和他一样,成为半个废人!
  听着夫子慷慨激昂的痛斥,沐雨棠勾唇一笑,又是一个恶人先告状的,天知道,她最讨厌这种人了!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她手腕一翻,长长的戒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那名夫子急速斩了过去。
  夫子大惊失色,急忙躲闪,戒尺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将他惊出一身冷汗:“沐雨棠,众目睽睽之下,你居然想杀人灭口,真是无法无天了……”
  他愤怒的质问在看到沐雨掌手中的断发时,戛然而止,她就那么微微的笑着,向他挥挥那一缕黑色断发:“夫子,您这戒尺吹毛可断,比侍卫们用的佩剑还锋利,你确定这是管教文弱学子的戒尺,不是杀人利器?”
  冰冷的质问带着万钧雷霆狠狠砸了过来,夫子眼眸微凝,她倒是厉害,居然找出了破绽:“这把戒尺跟随我多年,教训的学生多了,边缘被磨锋利,有什么可奇怪?”
  反驳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尖锐,却没了刚才的中气十足。
  夫子以戒尺教训学子,都是大半个尺身一起拍,他只用边缘打人?骗鬼呢!
  “夫子左顾言其他,不肯说实话,那我直接问好了,我和夫子无冤无仇,夫子为何要废我右手?莫不是受人所托?”
  沐雨棠淡淡瞟了一眼沐云嘉,漆黑的眼瞳如琉璃一般清透,清冷的目光闪烁,仿佛洞察一切。
  沐云嘉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她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学子们的学习比较枯燥,像今天这样的纠结事,几年难遇,他们都起了看热闹的心思,沐雨棠的话很有道理,他们疑惑的目光自然纷纷转到了夫子身上。
  夫子气的全身颤抖,咬牙切齿道:“沐雨棠,老夫为人师表,岂会做这种下作之事,请不要污我清名!”
  沐雨棠眨眨眼睛,故做疑惑道:“夫子没被人收买,那你那一千两银子是从哪里来的?”他衣着朴素,家境一般,绝不可能会随身携带一千两的银票,清名?从他收受贿赂的那一刻起,他就再没有清名可言。
  夫子眼睑一沉,看到胸襟前露出半截的银票,心中大惊:断腕时剧烈疼痛,他为了缓解失了理智,动作大了,银票居然掉出来了……
  “夫子还有何话说?”沐雨棠冷冷望着他,银票是钱庄的,上面没有任何其他标记,想揪出主谋,还需夫子配合。
  物证俱在,夫子无法抵赖,捏着银票的手不停的颤抖,好半晌方才面色惨白的低声招供:“是一名陌生小厮送我的……”
  心里万分后悔,他费尽心力才来梦遥学院任职,只教了半月的书,就被一张小小的银票毁掉了半生的前程……
  真相大白,错在夫子,萧天烨宣判:“为人师表,要品行高尚,公平,公正,梦遥书院不收自私自利的败类,这位夫子就打一百大板,赶出书院,永世不得录用!”
  被梦遥书院赶出去的夫子,其他学院都不会再用,况且,夫子断了手,又臭名远扬,根本无法再教书,等待他的,将是比较凄惨的生活。
  至于他说的那名陌生小厮,萧天烨派人将书院查了一遍,都没有找到那人,估计是送完银票就走了。
  吩咐侍卫继续调查,萧天烨坐到了主审台上,考试继续。
  她在梦遥学院仇人不多,就那么有数的几个,这件事情一定是她们中的某人策划的,用陌生小厮来混淆视线,倒是聪明了许多……
  她先应付考试,考试完了,再教训主谋者!
  沐雨棠包扎完伤口,拿笔欲画画,不想,手腕用不上丝毫力气,长长的狼毫笔握在指间,却径直掉落……
  怎么回事?
  沐雨棠蹙蹙眉,紧捏住地上的狼毫笔,准备捡起,不想手腕传来尖锐的疼痛,殷红的血透过层层包扎渗了出来,在白色绢布上晕染出一片耀眼的红。
  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芒,夫子是聪明人,拿戒尺做掩饰是想将她受伤之事弄成意外,绝不会在戒尺上做手脚,她手指无力的拿不起笔,应该是伤到筋脉了,如果她再强撑着作画,这只手就会真的被废。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一梦千年’回现代,为了应付这次考试,废掉一只手,不值得,再说了,如果她没有了灵活的右手,根本潜不进禁地,还怎么拿‘一梦千年’。
  画画主考才思和绘画手法,她不能假别人之手作画,右手不能绘画,左手又绘不出画,要怎么办?
  太阳越升越高,考场里静悄悄的,学子们都在用心绘画,沐云嘉手持狼毫笔在白色画纸上娴熟的挥洒,目光看到望卷兴叹的沐雨棠,开心得意的险些笑出声,嘴角弯起,眸子里满是幸灾乐祸。
  蠢夫子那一戒尺虽然没能砍掉沐雨棠的手腕,却重伤了她的手,自己那一千两银子没有白花,连笔都拿不住的蠢材,看她还怎么画画,怎么配诗,怎么抢属于自己的第一名!
  明媚的阳光下,一缕缕清香袅袅升空,计时的檀香眼看着就要燃尽,许多学子都放下笔,捧着试卷,轻吹着上面的墨迹,走向主审台。
  沐雨棠望着自己试卷上的片片空白,无语望天,怎么办?难道她要交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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