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宴中

  白清岚移驾碧落宫,未进宫门便听见一阵丝竹之声,止住脚步,示意小路子此番不要通报,自己站在宫外细细听着,这乐声定不是羽儿演奏的。
  “皇上——”迎雪守在宫外见白清岚过来赶忙福身施礼。
  “这是在做什么?”白清岚拉过迎雪瞅了瞅宫内的乐师低声询问道。
  “皇上忘了,明儿公主生庆按理应上台表演以谢群臣,公主方才排练完现正去更衣准备休息呢!”
  话刚说完就听见一阵钟磬之音,白羽歌头上插着鸾凤金步摇,身上雪白的纱衣外是粉色的外罩衬着白羽歌雪白的肤,轻抬手,慢转身,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白清岚的目光。拿出腰间的玉箫,轻轻吹奏着相和,箫声悠悠传至内殿。白羽歌愣了愣,身上的动作一滞,抬头看着那吹箫之人,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淡淡的难以掩饰的笑意。
  佳人如玉,美人若画,白清岚现在白羽歌的眸色中,竟有些痴醉了。
  白羽歌循着那人的箫声翩然起舞,动作轻盈宛若那花间的粉蝶,足下宛如清风采月,一步一摇,水袖轻挽,朱唇微动,未出声却更是诱人。转身,回眸,媚眼如丝半含羞的神色让白清岚心跳再度停滞,这个小丫头这般妩媚的神色,这样明目张胆的勾引让她有些难以自恃。气息已渐渐有些不匀,箫声也变得断续起来。白羽歌好笑地看着殿外远远站着的那个人儿,翩跹的舞步缓缓向着那人而去。
  迎雪识相地撤下了那些乐师,华丽的宫殿之中只余下了那绕梁的箫声和轻曼的舞姿。
  看着白羽歌渐渐走进,白清岚放下玉箫,向她伸出手。指尖相触的下一刻,白羽歌已被白清岚拉入了怀中,双手交握,享受着这带有淡淡梨花香气的怀抱。
  “羽儿,朕不想为你办盛宴了!”白清岚拥着白羽歌低头在她耳畔低声呢喃道。
  “怎了?皇姐不是说要送羽儿生日礼物吗?”白羽歌贴着白清岚的脸微微有些气喘着问道。
  “但朕不想让别人看到你这么美!”白清岚瘪了瘪嘴道。
  “傻皇姐,羽儿明日舞剑,这舞只是跳给你一个人看的!羽儿跳得好看吗?”白羽歌宠溺地看着白清岚,吻了吻她的粉颊笑问道。
  “自是好看!”
  “那皇姐奖励羽儿可好?”白羽歌盯着白清岚澄澈的眸笑问道。
  “你想要朕奖你什么?”
  “这个嘛……”白羽歌故作沉思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方道:“羽儿弹琴,皇姐起舞可好?”
  “你这个小丫头!”白清岚宠爱地笑了笑,道:“只是朕穿这身衣裳跳起舞来有些不便呢!”
  “这有何难,羽儿让迎雪去给皇姐拿一套便是!”白羽歌说罢起身去唤迎雪拿衣,又吩咐了其他人去将那焦尾送来。白清岚坐在榻上看着那小丫头在殿外吩咐,眼中尽是无尽的柔情与笑意。
  白清岚换过水蓝色的长裙,白羽歌又拿了峨黛为白清岚画眉,柔光漾起,竟是清美动人,让白羽歌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中的唾沫。白清岚看着面前的小丫头,眼中闪烁着神情与温柔,任由她拿着笔在自己脸上施才,彼此间呼吸交互,带着淡淡的馨香之气。
  琴音契合舞影,翩然若仙让白羽歌忍不住止住琴音,起身随了白清岚共舞。呼吸渐渐紊乱,不知什么时候竟入了内殿,时已入清秋,宫内本较宫外便要凉快许多,如今这清秋时节,入了夜反而觉着有些寒意,故迎雪早早便命人抬了暖炉进来。
  空气中掺杂着挥之不去的热度,白羽歌分不清这热度究竟是来自暖炉还是来自自己。轻车熟路地解开白清岚的纱衣,若有似无的亲吻不时落在唇间,细颈和锁骨上。
  “羽儿……别闹……”白清岚被白羽歌撩拨得有些气喘,双手被那个小丫头禁锢着无法动弹,白羽歌的吻没到一处似乎就会燃起火苗,随着她的气息越烧越旺。白羽歌纠缠着白清岚直到白清岚被吻得无力瘫软在自己怀中方才停下。
  白清岚躺在白羽歌怀中直喘气,粉颊上涌起羞情,眼角已带了春意,肌肤莹白如玉,身子娇若无骨。白羽歌呼吸顿了顿,情难自恃之时再度俯身低头,紧紧地纠缠,带起被吻得七昏八素的白清岚热情地回应。分开白清岚的双腿,膝盖径直抵在了白清岚的私密之处,突如其来的袭击让白清岚轻哼出声。
  “羽儿……别舔那儿……啊……”
  白羽歌埋首在白清岚的侧颈处,伸出舌头轻舔着。湿热的温度在身体深处蔓延开来,白羽歌的拥抱,亲吻和放纵都被白清岚的身体尽数容纳,意乱情迷,婉转求欢,交织的呻吟,喃喃的低吟无一不是情人言语难述的情意。
  一场缠绵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白羽歌方在白清岚无力的讨饶下放过白清岚,吻了吻白清岚渗着汗的额头方心满意足地抱着白清岚睡去。本是想着明儿是自己的生辰宫中大庆不必早朝,故而纠缠着白清岚共享这鱼水之欢,但看着白清岚疲倦的模样儿心却有不知不觉地软了下来,不忍心让白清岚受累所以早早的放了她。不过这样抱着安安静静的睡觉似乎也不错呢!
  二人睡到第二日晌午十分方才慵懒地起身,用罢早膳又各自回宫准备了准备,待到再见之时,白清岚已褪下了昨夜的容妆,头戴着八宝琉璃冠,明黄金绣的游龙龙袍,玉带系腰,墨云石在腰间随着白清岚的步伐一晃一晃,衬得人神采奕奕的。白羽歌则是着了一袭白色的锦服,本是想着穿昨夜那套粉色裙衫,但转念一想只恐又要惹了白清岚生气,故而便命人另取了一套来。二人各自入座,白清岚白清岚左侧坐着萧沁言,右侧则是留给萧玉埙的上位,白羽歌列为其次,挨在萧沁言的身边。不能坐在白清岚身旁白羽歌自是不乐意,但白清岚说了这是祖制,自己也无可奈何。待到众人都入了席众大臣又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贺词,白清岚方才让小路子传令开席。丝竹声响,教坊艺人登台表演,一时间宫内好不热闹。
  萧玉埙今日穿着白底金绣云纹箭袖,外罩墨绿流苏甲,云冠束发,手中白玉骨的折扇轻轻摇着却道是一派风流。
  “长公主殿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萧玉埙从人群中看见白羽歌,心中一喜,忙进身上前见礼道。
  白羽歌正看着白清岚的侧脸出神,身旁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倒吓了她一跳,正欲发怒回头却见是那个在京城街头三番四次纠缠自己的人,胸中怒火更甚。
  “怎么又是你?”白羽歌起身怒瞪着萧玉埙问道。
  “萧某跋山涉水来为公主祝寿竟遭公主如此冷待……”
  “羽儿不得无礼!”白清岚在一旁见白羽歌怒瞪着萧玉埙忙出声喝止道“梓辰的太子殿下千里迢迢来为你祝寿,你这可是待客之道?”
  “梓辰太子,他?”白羽歌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萧玉埙却见萧玉埙躬身一礼道:“见过长公主,长公主能腰间挂着在下的玉埙在下已是心满意足了!”萧玉埙笑道。
  白羽歌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挂着的白玉勋,这东西当初萧明言送给自己时自己见她好看便当做配饰挂在了身上,如今听了萧玉埙的话,白羽歌便是想都没想便将那玉埙解了下来扔还给萧玉埙。
  “这东西既是太子殿下的,那羽儿现在还是让物归原主好了!”
  “羽儿——”白清岚轻轻嗔道,但她怎会不知道这玉埙代表着什么,嗔怪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呵呵,传闻长公主殿下性子直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萧玉埙笑道,但随后却有俯身在白羽歌耳边低声道:“手段也是那么直截了当,不过玉埙倾心!”
  白羽歌知他此言意有所指,怒目回眸却见萧玉埙已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此刻端坐在雕花镂刻的紫檀木椅子上摇着手中折扇,一副风轻云淡的神色。
  萧玉埙拿眼角瞥着白羽歌,暗自笑了笑,回头看了看一旁不远处的萧沁言和齐锦,会意地点了点头。
  “哼,小人!改日本公主再好好收拾你,看你还倾不倾心。”白羽歌低声咒着,忿忿地回身,继续看着台上的节目。
  “皇上有旨,今日公主生辰普天同庆群臣共贺,朕深感欣悦,特命长公主白羽歌出一题,在场群臣皆可赋诗一首用以助兴,时限一炷香——”
  白羽歌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看白清岚却见她看着自己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出题。
  白羽歌蹙眉略略思考了片刻,唤人拿过笔墨,提笔写下飞羽倾岚四字交给小路子。
  “飞羽清岚——”小路子拿过纸条高声宣罢,宫中顿时一片哗然。这题中暗含着长公主的姓名不说,更含有当今圣上之名讳,若是措辞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白清岚笑眼盈盈地看着白羽歌,心道她的小丫头调皮,这般刁难人的题目也只有她会出。只怕此刻在场从朝臣中无人敢提笔了吧!
  白羽歌仰头回看着白清岚,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她倒想看看谁敢来做这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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