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思念的距离
我爱你。信任和欺骗，守护与伤害，都是因为这三个字。
清晨，当我艰难地走出浴室，杨易站在落地窗前，远眺着楼下繁华的街道。天空被灰色的云层覆盖，风中扬起尘埃，似乎就要落下大雨。
感觉到我凄凉的视线，他缓缓转身，看着我一言不发。
“下午我们就走，机票我买好了！你赶快收拾吧！”良久他才开口，平静地令人心慌。
我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喉咙发紧。我知道这都是因为昨天晚上的缘故。
当我收拾好行李，他已经开着车在楼下等我了。车子开到了首尔，我们一路甚至没说过一句话。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难道他依旧不愿相信我说的话，就算我付出了自己的身体，他还是不为所动吗？
“为什么走的这么突然？我还打算带你们好好参观一下首尔呢！”顾炎来机场送我们。
“部队临时有事儿，得赶回去！”他电话中退了洲际酒店的房间，直接开车载着我到了机场。
“好吧！有空我会回去看你们。你和邵明可得为我接风！”顾炎笑得一脸灿烂。
杨易轻轻点头。将车钥匙交给他，让他帮忙把车还了。
“默默，也没好好带你转转，下次有机会再陪你！”顾炎对我说。
“嗯！谢谢顾大哥！”我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嘶哑。
“那个……你们一路保重！”顾炎欲言又止。
顾炎不经意看到我领口处那一串吻痕，又见我们两个都各怀心事的样子，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却不便询问。临走时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意味不明。
坐在飞机上，杨易闭上双眼，丝毫不理会身边的我。我颤抖着想握住他的手，却被他轻轻甩开。我只能抬着手僵在半空，吃惊看着他波澜不惊假寐的侧脸。
飞机飞行在一万米的高空，机身下是浓浓散不去的灰色云朵。没有来时那幸福的悸动，只有尖锐的疼痛。杨易，要怎么做，你告诉我！
下了飞机，外面的天空顷刻间下起淅沥的小雨。没有人来接我们，站在机场门口，杨易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先回去吧！我要回部队！”说着，他走进了雨里。将我丢在身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渐渐视线变得模糊。
杨易，你丫的凭什么这么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和苏绍萱那档子奸情我都不计较了，你给老子甩什么脸，老子不伺候了！！！
狠狠咆哮着，身边的行人诧异地望着我。我的心是肉长的，不是你杨易，铁石心肠！我在心里无情咒骂着他，可一转身，那个脆弱的我早已泪流满面。
“妈，你在家吗？”打开自家的家门，我对着屋里叫道。
“皇儿啊，是你回来了吗？”太后躺在沙发上敷面膜。
我放下行李，扑到太后身上，像八脚章鱼一样黏着她。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要谋杀老娘啊！”太后被我勒得喘不过气了。
“妈，我想你了！”我带着浓浓的鼻音。太后养了我这么多年，身上几根儿毛都一清二楚，一听我的声音，就知道我受委屈了。
“想吃什么，妈给你做！你爸今天下班儿早，咱一家三口好好吃一顿！”太后摸着我毛茸茸的小脑袋，她知道怎么安慰我，只要我不愿意说她绝不问我。她希望我可以学着坚强面对一切，而不是依赖家人的庇护。
“妈，你怎么没去店里？”我站在厨房门口，嘴里啃着一个红苹果。
“现在店里走上正轨，我雇了一个店长。平时过去看看就行，你知道老娘可不是呼来喝去的主儿！”太后手里的菜刀“铛铛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太后作威作福惯了，什么事儿都得自己说了算。她觉得当老板就得有那个范儿，决定改做幕后领导。
“对了，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小易呢？”太后突然问我。
“他……他回部队了！”我现在不愿提他。
“你们吵架了？”太后放下菜刀，直勾勾地盯着我。
“没有！您老尽瞎想，他……他很忙的！”我躲闪着视线，心虚地一不小心啃苹果啃自己爪子上了。
“小两口吵架常有的事，我和你爸哪天不吵个鸡飞狗跳，这日子就是吵吵闹闹，这样才知道谁心疼你！”太后一边忙活，一边开导我。
“妈，谢谢你！”我从身后抱住她丰腴的身体。
“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你们能幸福我和你爸就知足了！”太后反手抚摸着我靠在她肩上的脑袋。我打心眼儿里觉得温暖。
妈，我们没吵架，真的！因为他就连吵架的机会也不曾给我，从头至尾，只有我在承受着一切。
老爸回来了，看到我吃了一惊，他以为不到开学之前绝不会见到我。但是他还是很高兴的，特意下厨给我做了几个拿手好菜。
“爸妈，我困了，先去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吃过晚饭，坐在沙发看着无聊的电视剧，我再也坐不住。
“嗯，去吧！”老爸拥着太后津津有味看着电视屏幕。
进到房间，我把自己塞进被窝，蜷缩成一团，竟毫无睡意。
“这孩子怎么了？一回来就无精打采的！我问他是不是和杨易吵架了，他也不说！”太后见我关上房门立马拉着老爸开始八卦。
“不像啊！你看他脖子上那一排牙印儿，指不定杨易多爱他呢！”老爸一副沉思状。
“老公，你说会不会咱家默默不愿那什么，杨易欲求不满两人闹别扭了！”太后一脸期待的看着老爸。
“我估计是，你看上次把默默折腾的，那惨叫整栋楼都听见了！”老爸摸摸下巴。
“哦吼吼……咱家孩子就是有魅力。改天我劝劝默默，这男人的xing福是很重要的，可不能憋坏了杨易！”太后真是语出惊人啊。
幸亏我没听见，不然我得气到吐血！
城市的另一端。杨易一整天都呆坐在部队，他想了很多。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无情了，也许那真的只是一个误会，是那个男人故意做的秀，想挑拨自己和默默。越琢磨越觉得默默不可能做对不起自己的事儿，他从来没有欺骗过自己，只能怪自己太冲动，还伤害了默默。恍若隔世，杨易站起身直奔公寓，他要向默默道歉，从一开始自己就误会他了。
玩儿命一般开车回到公寓，心情忐忑地站在门口，迟迟不敢开门，怕看到默默受伤的眼神，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最终还是打开房门，却发现屋里黑黢黢一片，冲到卧室，床面整洁，默默根本没有回来过。漆黑的房间，杨易呆坐在两人曾缠绵过的床上，陷入了深深的愧疚和自责。这一刻，他真的好想默默……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我拂过被风干结疤的嘴角，湿漉漉的头发柔顺的贴在脸庞，双眸被水气熏蒸出妖异的光彩。那些被他打上的烙印深深刻在自己身上，似乎永远也擦不去、洗不掉一般，反复提醒自己：田默涵，不要傻了，你其实早就离不开他了，他已经永久地被你定格在记忆之中，刻骨铭心……
黑色的夜幕飘着细雨，传递着揪心的寂寞。少了他的怀抱夜变得冰冷，思念也就更加清晰。他现在在做什么？回到公寓了吗？有没有发现我不在？我睁着明亮的双眼看着窗外滴落的雨水，我纤细的身躯倒映在玻璃窗上。杨易，你知道吗？最遥远的距离，是你不在我身边，却在我心里……
这时，手机突然想起，来电提示灯在黑暗中闪着淡蓝色的光芒。
看到来电提示，我下意识紧紧握住手机，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可铃声依旧不依不挠回响在耳际。
“喂……”我知道自己很没有出息，我还是接通了电话。
“默默……你在哪儿？”杨易在电话那头轻轻呼唤我，我鼻头一酸，几欲落泪。
“在我爸妈这儿……”我声音里有着化不开的思念。
“默默，回家吧！我需要你！”他带着轻微的鼻音，声音是那么动人。我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
“杨易，你混蛋！”我隔着电话大声骂他。
“宝贝，不要哭！我是混蛋，我不该伤害你，不该冷落你，不该丢下你！对不起！”他在电话一头慌了神。
“你丫的，老子哭这么惨全是你的错！”我开始耍无赖。
“都是我的错！默默……你站到窗子边！”他对我说道。
我移步到窗边，赫然发现楼下站着一个人，那不是杨易还能是谁！我丢下手机兴冲冲跑下去。站在屋檐下，我望着他伞下的身影和明媚如初的笑容，心跳加速。
“hey～我真的好想你，太多的情绪，没适当的表情
最想说的话，我该从何说起，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如果没有你，没有过去，我不会有伤心
但是有如果，还是要爱你
如果没有你，我在哪里，又有什么可惜。反正一切来不及，我们躲过了自己。
hey～我真的好想你，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在想你……”
他慢慢接近我，轻柔的声音像细雨一般洒下，落进我的心房，激起了点点涟漪。当他以温厚的唱腔唱完这首歌时，我已经完全落进他坚实的怀抱。我体会到，他所有的情绪、所有的爱意变成了轻轻的吟唱。
“你以为你是情歌王子吗？没有比你更土的人了！”我吸着红红的鼻子，靠在他怀里嘲笑他。
“呵呵……那又是谁听完歌哭的像只小花猫啊？”他紧紧环住我柔软的身体，恨不得将我嵌进他的身体里。
“杨易，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我……只有你一个男人！”说到后半句，我已经脸红到不行。
“我知道，是我错怪你了！请你原谅！”他低下头，轻柔的吻着我。
“默默，所有的情歌我只为你而唱，不，你就是我的情歌！”他的双眸在这个夜晚特别的明亮，我看见自己的倒影清晰地装进了他的眼眸。
这已经足够，我突然想起徐佳莹的《哼情歌》，她唱过，在无关紧要的场合都会想起这首歌，是因为你曾经哼唱着……
雨还在夜空飘着，像极了候鸟起飞时落下的羽毛，陪伴了盛夏寂寞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