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联姻

  养心殿。
  三阿哥暂时居住的偏殿。
  虽然路西法真正承认的儿子只有胤禩一人，但是既然他接手了乾隆的身体，那么他就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照顾好他的儿女们。
  三阿哥的房间里，永璋正半卧在床上喝药，他的身体病重已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只能慢慢调养，不过比起之前的骨瘦如柴面无血色，他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看见路西法走了进来，苍白俊秀的脸庞挂上了清浅的微笑，“皇阿玛。”
  路西法点头，走到床边坐下，轻声问道，“好点了吗，永璋？你觉得身体怎么样？”
  “儿臣已经好多了，谢皇阿玛关心。”永璋是真的很开心，这段日子，对他来说就好像身在梦中一样，如果真的是一场梦，他只愿长醉不复醒。
  “你的身体变得这么糟糕都是皇阿玛的疏忽。好好休养，皇阿玛还等着你养好身体为皇阿玛分忧呢。”路西法笑道。
  “是，皇阿玛。”永璋的眼睛亮了起来，皇阿玛对他有着期望呢。
  路西法颔首道，“你好好休息，朕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虽然不舍得皇阿玛这么快就离开，但是永璋还是很懂事的，点点头没有多做挽留。
  坤宁宫。
  路西法刚刚踏进去，迎面扑来一个小小的黑影，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熟悉的气息，路西法没有下意识地把扑到怀里的人扔出去，而是伸出双手护住了怀里的人，低头宠溺地笑道，“永瑆，又调皮了？”
  扑到路西法怀里的正是被皇后收养的十一阿哥永瑆，只比永璂大几个月，调皮可爱古灵精怪，是个标准的小财迷，最喜欢收藏那些宝贝。
  “皇阿玛，皇阿玛，永瑆好想你哦！”怀里的小包子脸蛋红扑扑的，撒娇地在路西法怀里蹭着。
  “哦？朕看是想念朕的那些宝贝吧？”路西法抱着小包子在榻上坐下，笑道。
  “可不是嘛，”胤禩唇角含笑，“十一哥刚才还在惦记着皇阿玛什么时候来看他要敲诈点宝贝呢。”
  皇后掩唇轻笑，经过这段时间，皇后的性格软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冷硬严肃，而路西法也经常没事就往坤宁宫跑，后宫去的很少，偶尔去的时候都是直接用了幻术让被翻牌的妃嫔产生了幻觉，他对乾隆的后宫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呵呵……”永瑆吐吐舌，可爱的小脸带着撒娇讨好的笑容，“永瑆真的很想皇阿玛的，皇阿玛的宝贝只想了一点点而已。”
  “古灵精怪！”路西法宠溺地捏捏他的小鼻子，胤禩虽然很出色，但终究重活了一世，总是少了些孩童的天真活泼，其他的阿哥都已经是少年或者青年了，只有永瑆还只有7岁，在皇后的宠爱下还是个精灵可爱的孩子，当然他并不天真，该狠的时候永瑆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皇家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孩子。
  几个人就像一家人一样和乐融融地相处了一段时间，完全看不出是处于亲情淡薄的皇室，倒更像是普通的百姓家庭。
  用完了午膳，路西法示意皇后带着永瑆去睡午觉，自己带着胤禩去了书房。
  “永璂，”路西法看了一下胤禩放在书桌上的字，赞赏地点点头，“写得很好，看样子你最近确实下了苦功夫，字长进了不少。”
  “没办法，我上辈子就那手字拿不出手，要是再不好好练练，那也太丢脸了。”胤禩有些尴尬地揉揉鼻子。
  “这种事急不得，慢慢来。练字也可以心神安宁，你没事的话就多练练吧。”路西法这时候就像个严父，而不是平常宠爱孩子的慈父。对于他来说，孩子固然要宠爱，但是更重要的是教会孩子如何成长变成一个强者，只有让孩子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力量，才是对孩子真正的爱。因为他不可能永远陪伴着自己的孩子，他必须让孩子拥有自保之力不被人欺凌。一味的溺爱只会毁了孩子。
  “永璂知道了。”
  “永璂，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一下关于富察家的事。”
  “富察家？”永璂愣了一下，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了，“皇阿玛是想让富察家站到我这边？”
  “富察傅恒是个聪明人，富察家是个很好的助力，他家的三个儿子，福灵安、福隆安还有福康安都是难得的人才，你如果能够得到他们的全力辅佐，必然可以事半功倍。”
  “大哥现在是福隆安，四哥是福康安，这样还不够吗？”胤禩不明白。
  “永璂，富察家现在主事的是傅恒，而不是你两个哥哥。即使他们支持你，没有傅恒的支持，还是不够的。富察家的势力，你要握在手里才行，否则富察家将来可能会成为你的障碍。”
  “那我应该怎么办？”
  “富察家的人极为护短，对家人极为重视，而我听说富察家有个备受宠爱的小女儿，今年不过六岁，刚好比你小一岁……”
  胤禩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皇阿玛，你不会是想让我去诱拐小女孩吧？”联姻是最简单的手段没错，不过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虽然他这具身体只有七岁，但是他可是明明白白的几十岁的人了……他没有恋童癖啊……
  “虽然联姻是最简单的手段，但是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路西法笑道，“反正你现在与富察家两位公子交好，没事就出宫去他们家坐坐，傅恒是个聪明人，只要朕流露出立你为储君的意思，你再让他看到你的本事，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联姻不过是为了让这段关系变得更稳固罢了。”
  胤禩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让他去诱拐小女孩，他堂堂廉亲王，才不会沦落到那个地步……
  路西法轻笑，“不过我听说那位富察家的掌上明珠可是出了名的秀丽温婉端庄优雅，而且小小年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待人恩威并施，手段极为出色，富察家的下人提起这位小姐没有一个不是赞不绝口的。永璂，你将来也是要立后的，富察家的小姐无论家世容颜还是品行都足以为后，你还是考虑考虑吧，毕竟，富察家的家教素来不错，富察家的公子也都是难得的英才，在这样的家庭里，教出来的女儿应当是不差的。”
  胤禩陷入了沉思，路西法说得没错，既然已经决定了他是日后的储君，那么他将来是一定要立后的，与其选一个不知根底的陌生女子，不如选一个熟悉的，至少富察家的家教确实不错，那家人也没一个是笨的，这样的家庭里养出来的女儿不说极其出色也该是不差的。何况，富察家的家世显赫，他们的女儿也只有进宫的份，不然的话也是指给王爷当福晋。
  “先看看吧。”路西法看胤禩动摇了，说道，“我找个时间让皇后以她的名义让富察的夫人带着女儿进宫来，到时候你可以看看。不喜欢就不要了，反正要让一个人忠心耿耿的方法还是很多的。”
  胤禩点点头，这样也好，听起来那位富察家的小姐手段不一般，他也着实很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
  皇后的动作很快，路西法跟她说了一下有意将富察家的女儿内定为胤禩将来的皇后人选，让她找个时间把人召进宫看看之后，皇后马上就风风火火地传旨到富察家，说要召见富察傅恒的夫人跟富察家的掌上明珠富察·云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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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察家。
  接到圣旨的富察夫人有些懵了，紧张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老爷？为什么皇后会突然召见云雅啊？”
  富察傅恒也有些奇怪，按理说皇后从来没见过他们家云雅，如果没有什么原因，怎么会突然想要召见他们家的女儿呢？难道是……
  看富察傅恒有些明悟的样子，富察夫人催促道，“老爷，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你倒是快说啊，急死我了。”
  富察傅恒摇摇头，“夫人，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也不必问，带着云雅规规矩矩地进宫就好。皇后不过是召见云雅而已，不会出什么事的。云雅那孩子从小就聪慧伶俐，想必不会出什么差错的。你这几天再给云雅讲讲进宫的规矩，别到时候失了礼节。”
  富察夫人满腹疑惑，还是顺从地点点头，她很聪明，知道什么改问什么不该问，既然老爷这么说了，她听了便是。
  知道了圣旨的胤褆跟胤禛一时间也有些愣了。他们都是九龙夺嫡里过来的人物，其中一个还是最后的胜利者，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这道旨意背后的含义，但是知道之后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能相对苦笑。
  很显然，如果没有人特意提过，深居后宫的皇后是不会对富察家的掌上明珠感兴趣的。现在宫里能够在皇后面前说上话的，或者说，能够示意皇后做某些事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当今皇帝。那么，皇后召见一个尚在闺阁的小姐还能有什么含义呢？联想到皇后膝下十二阿哥今年的年纪跟富察家小姐的年纪，其实事实很简单。
  但就是这个简单的事实，让胤褆跟胤禛相视无言。联姻是他们惯用的手段，用来拉拢一个家族，加深彼此之间的联系，八弟的意思他们很清楚，想要拉拢富察家，跟富察家联姻是最好的打算，何况八弟现在身为中宫嫡子，又深得宠爱，将来是一定会登基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富察家的小姐都是最好的皇后人选，皇后宣召富察家的小姐进宫，想必也是想看看富察家的小姐品行如何，如果合格的话，就让他们提前培养一下感情，这样的话，将来成了亲也会相处得融洽一点，联姻他们无法避免，但是至少他们能够选择一个比较合自己心意的女子。
  这打算是不错，问题在于要联姻的两位主角。八弟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可是一清二楚，富察家的小姐，他们的妹妹，可是他们的皇阿玛啊！难道要让八弟娶皇阿玛为妻么？且不说皇阿玛怎么反应，八弟要是知道了富察云雅是皇阿玛还会同意吗？
  “之前我们还伤脑筋怎么瞒着八弟他们呢，这下可好，不用瞒了。”胤褆苦笑，“八弟见到皇阿玛岂有认不出来的道理？”
  “二哥也在宫里，到时候他是一定会去凑热闹的。”胤禛冰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却带着丝丝无奈。
  “等皇阿玛进宫那天，坤宁宫估计会很热闹的。”他已经可以想象到那天会有的混乱了……
  “现在怎么办？”胤禛抿唇。
  “不然我们直接跟老八说实话，让他们打消了这个主意吧。”胤褆建议道。
  “你觉得有可能么？”胤禛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对啊，皇阿玛现在是富察家的小姐……”可不是想躲就能躲的。
  两人沉默了。
  半晌，胤褆突然道，“其实，我觉得，让皇阿玛嫁给老八，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胤禛眼神古怪地看着他，意思很明显，不会是被刺激大了抽风了吧？
  “你听我说，老四。”胤褆也不恼，“皇阿玛现在是富察家的小姐，他终究是要嫁人的，可是你想以皇阿玛的骄傲，可能甘心屈居于一个男人之下么？没准新婚没两天就要上演弑夫的戏码。不如让皇阿玛嫁给八弟，虽然上辈子他们是父子，可是这辈子他们可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皇阿玛嫁给八弟，八弟再怎么样看在他是皇阿玛的份上也不会难为他的。大不了让皇阿玛当皇后掌管着后宫，八弟有喜欢的女子纳进宫宠着就是了。只要八弟面上宠着皇后，给了皇后足够的面子跟权力，谁会去管他们两个实际上是什么关系，你说对不对？”
  被胤褆这么一说，胤禛若有所思，这的确是个好办法，皇阿玛现在身份不同，嫁人是一定的，与其让皇阿玛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不如让他嫁给老八得了，看在一世父子的份上，老八再怎么怨恨也会好好敬着皇阿玛的。但是，问题是……
  “皇阿玛会同意吗？”胤禛冷静地提出问题，“你觉得皇阿玛会同意嫁给自己的儿子？”
  “皇阿玛很冷静，”胤褆这个倒是不担心，“他会明白什么样的选择是最好的，因为他曾经是个出色的帝王。”
  “既然这样，我们就什么都不要管，等着看就行了。”胤禛下了结论，还是什么都不要做比较好，免得引火烧身。
  胤褆深有同感地点头。随便插手的话，没准皇阿玛会拿他们两个开刀，还是免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很肥哦，不小心就写多了……不过还是意犹未尽……康熙的反应还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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