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告别39

  记忆中两人又站在寂寞的长街。
  “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然后重逢。我告诉你我很快乐”他的声音低沉而伤感。
  “那么一定是假的。”她调皮地打断他。
  “对，因为假如只能与你相识，而不是相守，我的心会痛得死掉！怎么会快乐？”他深情的凝视着她。
  涵，你真的这么难过吗？不要，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希望你快乐，涵？涵？你听到了吗？
  窗外夜空深邃而遥远。寒星如泪，天边低垂。
  “雨儿，是你吗？”章涵应声站了起来，深夜的花园里，一片寂静，一声唧唧的虫鸣都没有？只有路灯疲惫地睁着眼睛，他凝神静听，什么声音都没有，可是他分明听到了，雨儿在喊他，她带着哭腔，伤心欲绝。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呢？
  夜从未有过的静谧，良久他听见了自己一声重重的叹息。颓然跌坐下来。
  “雨儿”他轻唤一声，心头尖锐地痛了一下。他以为他隐藏的很好，但这一刻所有伪装的坚强纷纷溃退。他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那天隔着百页窗，她又一次看见了她，她仍是那么美丽迷人。可惜已不再属于他。
  心底还没来得及结痂的伤口，又挣裂了，鲜血汩汩流淌，他的心痛得要被撕成碎片。
  章涵抬头凝视着眼前的花园，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曾经繁花满枝的花朵，只剩下了一片葳蕤的绿叶。连荼蘼都凋谢了，他们的爱情怎能不枯萎？
  但他不甘心，雨儿，我会一直等你。
  “小雨”馨子碰碰艾雨的胳膊。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怎么了？”艾雨转过身。
  “我下周三结婚。”她甜蜜地笑了。
  “这么快！”
  “不敢不快，我能等，他可不能等！”馨子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不过才两个月而已，她的腹部仍然一片平坦。
  “恭喜你啊！”艾雨由衷的说。
  “小雨，到时候你早早来，我还要你当伴娘呢？”
  “好”艾雨点点头，笑容有些苦涩。
  碧空如洗，丽都购物大厦的广场前飘动着几个巨大的热气球，广场中央拉起一道鲜艳的红色条幅，“丽都购物中心四周年店庆，所有商品一律八折”
  店门口的迷你音响里放着抒情悠扬的钢琴曲。游人如潮般向大门涌去。
  “哇，八折。”馨子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人这么多，挤来挤去的不太安全吧！”艾雨不无担忧地看着。
  “怕什么？我有你们两个保护呢？”馨子大步向门口走去。凌锐锋无奈地看了艾雨一眼，跟了上去。
  “做好护花使者啊！”艾雨笑笑。
  “咦，那边有电梯！”馨子伸手一指。一部装在楼侧的透明电梯，无声地从他们的头顶越过。
  在扭头的一瞬，艾雨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章涵”她的心猛地一跳，定睛去看，电梯越升越高，眨眼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发什么呆，快走啊！”馨子拉了她一把。艾雨机械地向前走了两步，心中莫名有些失落。或许自己是看花了眼。
  扶手电梯稳稳地上升。到处都是购物的人群，他们来到欧时力时装专卖，这里位于购物中心的五楼。人相对少了些。高贵典雅的时装。照花了人的眼睛。馨子马上把自己关进了试衣间。艾雨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和凌锐锋聊天。
  “你看着吧！馨子今天非把你的卡刷爆不可。”
  “不会吧！”凌锐锋似笑非笑地说。
  艾雨扬了扬手中几个名牌购物袋。“你说呢？”
  说话的当儿，馨子打开门跳了出来。
  “怎么样？”她提起身上束腰的黑色大衣，兴奋地转了一个圈。
  “小姐，结婚啊！你得挑个喜庆点的颜色吧！”艾雨撇撇嘴。
  “就是，腰也束的太紧了点，小心我儿子！”凌锐锋一本正经的。
  旁边的导购小姐捂着嘴，吃吃地笑了。馨子的脸立即红了，她生气地瞪了凌锐锋一眼，又向试衣间走去。
  “行了”艾雨把几个手袋交给凌锐锋“女为悦己者容，我的意见一点也不重要，你看着好就行了。我去那边转转！”
  “小雨，你和涵——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凌锐锋迟疑着。
  “谢了，我们真的结束了。”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她笑着说。“你们慢慢看，我四处转转，完了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