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血凤现世
“娘,我以后会乖乖听话,再也不乱毒别人了,别不要生气好不好?”白无伤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娘亲,他也知道自己最近有点得意忘形了,但是他的毒也都只是小打小闹,药性持续了两三天也就过去了,根本害不了人。
白墨衣身上发出一种哀绝的悲伤,历经沧海桑田的伤痛,还有一股深沉无力的思念,她想前世的儿子,每每看到无伤那相像的小脸,她就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他。所以她宠他,惯他,把那一份对天天的爱也全部给了无伤,便是她不想把他养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如果要沾染血腥,那么她宁愿是自己去为他铺平道路,扫平一切障碍!
让她欣慰的是,无伤年纪虽小,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整那些人,也是因为他们伤害了自己,她知道无伤怀里有更毒的药物,但是他一次都没用过。她不制止,只想让他在她看得到的地方锻炼出一份保护自己的能力,她不可能一辈子守在他身边,前面的道路并不平敞,无伤是她的儿子,也注定不是生在温室里的花,他迟早会面对这风雨的打击。
今天的事她没有避开他,就是想让他明白,他们的生活不是一帆风顺的,随时可能会遭遇任何不测,甚至他会随时失去她这个娘!她怕万一有一天她离开了,无伤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那他面对的只有自己死亡这一条路。所以她残忍,也对无伤残忍,逼着他早点面对现实。瞪在她们身边的眼睛太多了,如狼似虎,一个不小心,后果都不是她能承担的。如果要和失去无伤相比,那她宁愿让他自己也变得狠厉起来。
“无伤,你觉得娘残忍吗?”虽然心里是那么想的,白墨衣还是有些矛盾,这么小的孩子,属于他们天空应该是晴朗的,却又因为现实,而布满阴云血雾。
无伤低着头没有说话,说实话,当时看到那么多死尸,他心里是害怕的,特别那些人又是娘亲杀的,他心里是有一丝恐惧,娘从来都是一副慈爱的样子,今天散发着很冷很冷气息的娘是他所不熟悉的。
白墨衣心里一沉,涌上一抹哀伤和一些后悔,也许她不该当着儿子的面杀人,但是她也是想为他好,这里不是21世纪,这是一个人吃人的时代,崇尚武力,她给不了他纯净的童年,那她就给他残酷的训练。其实她内心还有一种害怕,害怕她这抹异世的幽魂会随时消失,如果无伤不强起来,她真是死都不能瞑目,做鬼也不会安心!
“娘,是不是我们以后经常要面对这种事?”白无伤抬眼问道,因为成长的环境,他小,却很敏感,从小那个叫父王的男人不爱他,更不看他一眼,受尽别人欺负,每次看着娘亲偷偷落泪,他就恨那个男人,恨那些欺负他们的人,也发誓他一定要保护好娘亲。所以,伴月先生要教他医术,他选择了学习毒术,他觉得很刻苦,很认真,很多时候,他为了偿试某种药性,经常会毒到自己,他怕娘担心,怕娘不让他学,他从来不说。他只想尽快有能力保护娘亲,他不想看到娘哭的样子,因为娘一哭,他的心就很疼很疼!
“对,这些只是开始!”白墨衣看着他,不是大人看小孩的眼光,是那种很认真很严肃地对待这个问题,在她心里,无伤一直很懂事,心智完全超越了他的年龄,所以她此时的眼光不光是因为他是她儿子,更像是一个要相伴走着的同伴一样,把他和自己放在了同一个高度,去面对这些问题。
“我知道娘是因为保护我,娘放心,以后我也会保护娘的!”白无伤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驱走了心里的最后一丝害怕。
白墨衣抚着他的头,她杀人,别无选择,因为就单单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点,那批黑衣人杀了对方之后,也不会放走她们,她出手,只是先发制敌而已,因为太过生气,因为太过在乎无伤,所以,她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再后来,她心里真的有些后悔,她怕无伤看着的眼神变质。他还太小,有些东西,就算她说了,他也未必明白。
“小少爷,今天就算小姐不杀那些人,他们也会杀我们的!”红绡一直待在外面,听到车内母子的对话,眼圈不由红了起来,当时她也有些怪小姐的冲动,怎么可以当着小少爷的面杀人?后来想想,小姐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他们的生活注定要带着血腥,小少爷迟早要面对这些!
“真的吗?娘?”无伤抬起头问,小眼里有着疑惑,心里的阴影慢慢地散去。
“嗯!”白墨衣淡淡应道,心情却黯了下来。不知道是谁,在楚国境内剌杀离国国主,这事若是成功,挑起的可是两国战乱,难道是洛国的人动的手?坐想渔人之利?可又似乎太明显了。
“小少爷,那几个侍卫打扮的人死了反而是种解脱,黑衣人手中的剑都有毒,他们毒气攻心,活着反而会受更大的折磨!”红绡用从未有过的郑重语气对白无伤解释,说到最后一句时,还用种“你是玩毒高手,你应该明白”的眼光看着他。
白无伤立刻从白墨衣怀里坐起来,一副受人崇拜的样子,不在介于之前的事,内心深处不自学地建起了随时接受这种情况的心理准备。
似是心怀愧疚,白墨衣还是带白无伤去了落日轩,但是却警告他不能惹事,否则就在家闭门一个月,还要让他把“不眠不休”的解药配出来。那离国国主一看就知道是个极其聪明之人,只怕这会已知道是着了道了,等他想通,必定会上门救药的。毕竟无伤的毒一般大夫可是解不了的。
白无伤吐了吐舌头,算是妥协,开开心心地拉着白墨衣往落日轩走去。
云锦坊门口依然是挤满了人,没有别的路可走,马车沿着来时的小巷往回走,经过那处打斗的地方时,白无伤特地挑开车帘往外看了看,地上的血迹早已变黑,还发着一股恶臭。
在白墨衣离开后,白丞相就叫来暗卫,问白墨衣回来都带走了什么东西?暗卫一一回答,当听到白墨衣在水墨阁带走一个锦盒时,白丞相神情有些激动,袖里的手狠狠攥起,是那个东西吗?他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没想到那女人把它藏得那么深,竟然留给了她女儿!脸色阴霾,吩咐暗卫一定要想办法弄清里面的东西,如果是那样东西,一定要不惜代价抢过来,当然前提是不能暴露身份。
白丞相走到水墨阁,当初风云清死死不肯松口,在她死后他几乎把整个白府都翻了几翻,均未找到那样东西,没想到她一早就给了她女儿,还把它藏得这么隐蔽。他倒是忘记了,当初她身边可是有个机关高手,经过她的手,就算是再平常的东西,天天摆在他眼前,他都不一定会发现异常。
在白墨衣走进落#小说?日轩的时候,红菱也回来了,不过她们并未碰上之前相遇的人,白无伤扫视了一周后,不免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对伴月先生的失望,本来他觉得先生人不错,对他又好,对娘亲也好,又喜欢娘亲,可是为什么今天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去抱那个女人?
落日轩的掌柜一看到白墨衣,立刻带她去了厢房,上了店里最好的茶点,识趣地退下。
“小姐,马车里的人是洛国的璃月郡主,是洛国瑞王的女儿,听说自小身体不好,今天便是到伴月居求医的,她们此行也是参加宴会的!”红菱把今天打探的事况告诉白墨衣。
“洛国?瑞王?”白墨衣淡淡问道,这些日子,她恶补了不少现在的历史,对当下的时局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那瑞王在洛国可是最有权势的一个王爷,而且还是外姓的,和洛国国主情同手足,据说当时洛国国主即位时,这位瑞王爷可是出了不力,两人之间感情一直很是深厚。既然感情这么好,为什么不让他的女儿嫁给洛国皇子,反而跑来这里和亲?
她肯定那位璃月郡主和伴月认识,伴月看似温雅随和,实则和每人都保持着一份疏离,今天却出现在了别人的马车上,两人的态度透着一股亲密。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又不好八卦,此事也就做罢。
“对了,小姐,奴婢刚才还探听到一个消息,离国国主低调来京,却好似遇上了暗杀!”红菱的眉不由皱了起来,这消息是她刚刚听楼里的同伴传来的,暗杀的事情这压了下来,知道的人并不多!
“我知道了!”低调?只怕是暗中来的吧!楚君灏知道吗?若是知道,只怕现在会派更多的高手去保护离国来使。
“其实这次名誉上离国来的只有太子一人,奴婢想不通为什么离国国主也会来!”是凑热闹吗?只是一个宴会,用得着一国国主这么重视吗?
“想不通就别想了,反正事不关已,那离国主我们刚才可是见了!”红绡笑着倒了一杯水给她,并把路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是啊,想不通的就别想了!”白墨衣淡淡道,低垂的眸光有着深思。
“咦,不对啊,伴月公子和那位璃月郡主那么熟,肯定是早就认识了,伴月伴月,这名字有意思。”红绡顿下手,抚着手里的青花瓷壶道。
“难道她是伴月公子的心上人?”红菱开口说完就去看了自家小姐一眼,马上低下头不再出声。
白墨衣没有出声,良久,等白无伤吃完,这才起身带着他离开。伴月,她没兴趣知道他伴的是哪弯月!
步出落日轩的白墨衣碰上了刚刚回来的落羽尘,抬头相望,眼前的男人白衣如雪,衣袂轻飘,淡然如仙,站在闹市人群里,风姿独然,琉璃般的瞳眸在相视的那一瞬溢出迷人的光彩,清爽如莲的香味在空中飘散,绯色的红唇几不可见地扬了扬,淡然道:“正好我要去找你,我送你回去吧!”不是询问,而是很坚定的口气。
白墨衣微怔,淡淡的口气里有着一丝霸气,不过被他很好地掩饰在仙般地外表下。
“不用了!”白墨衣的声音一惯地清伶疏离。
“我坚持!”落羽尘看着她,黑眸微微沉了沉,又道:“刚才云锦坊送来衣服,你看一下喜不喜欢?”
红菱机灵地上前接过云知手里捧着的衣服,冰丝玉绸缝制,上面点缀着无数大小相同的蓝色宝石,阳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芒,银丝滚边,素雅又不失高贵,透着一股冰冷之气,只是一眼,便知道很适合小姐。
白墨衣的眼光不由地被那件衣服吸了过去,女人都爱美,她也不例外,尤其是这么美的衣服,便多看了几眼,她喜欢!
看着她眼底的赞赏喜欢之意,落羽尘心情有丝愉悦,身上清冽的气息淡了不少,走到她身边站住,闻着她身上的传来的独有清香,眸光深幽,低低道:“很庆幸它能入你的眼!”
“它很漂亮!”白墨衣抬头望着他,这才发现,两人的距离这么近,撞进他深幽的眸中,里面有着如玉雪峰上长年不化的冰雪般的冷冽淡然,还有着一抹淡淡的柔情和宠溺,带着些许诱惑的迷人色彩专注地看着她,让她突然有种凡世种种,而他眼中只有她的感觉。
静静相望,白墨衣有一瞬的迷惘,衣袖动了动,不耐烦的白无伤拉回来她有些迷失的心神,低下头,一风吹过,吹乱了她滑落胸前的发丝,凌乱地散在脸上。
一只清凉如玉的手轻轻抚在脸上,撩起那些调皮的秀发,慢慢夹在耳后。修长的手指划在脸上,带起一阵酥麻,冰凉的触感清晰地透过脸上的肌肤传来,白墨衣袖里的手抖了一下,拢起发丝的手带着点点温柔拂过她的耳边,停在她耳后,感觉到自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脸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耳根向下,经过背部流遍全身。白墨衣的脸不自在地微微红起,往后退了退,却被他一手拉住,声音轻柔,吐气若兰地贴着她耳边道:“别动,这里还有一根!”冰玉润滑的唇擦过她的脸颊飞快地移开,说完,又重复之前的动作,将她脸上跳动着的发丝拨开,手指带着一抹眷恋以极慢的速度放下,看着她的眼神有着意犹未尽的意味。
白墨衣脑里一片懵懂,有暂时的罢工,她突然被这个一向冰冷淡然男子的动作给愣住了,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做这么……这么暧昧的动作。在他松手后立刻移开脚步,看着落羽尘的眼神有着古怪,再看到四周瞠目结舌的人群,因为吃惊张开的嘴巴足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
在意识到那人刚刚似乎、好像是吻了她,白墨衣脑子“轰”一声,热气上流,脸色红的如那夏日里的海棠美艳动人,狠狠瞪了一眼露着无辜表情的作俑者,他的表情太过无辜,好似刚才他真的只是好意一样,却不想想在这人群涌动的大街,他作那么暧昧的动作,也不怕引来非议?白墨衣很生气,想重重地踹他两脚,却也不想被人像看猩猩一般围观,飞快地闪身进了车内,掀起的帘子带起一股热浪。
看着那人娇态毕露,含怒带嗔,落羽尘唇角的弧度扬得愈发的高了,琉璃溢彩,波光潋滟的黑眸微微弯起,淡淡地转头看着一眼对面楼上的一扇窗子,脚步轻松,心情愉悦地进了落日轩。
他的目的达到了,适可而止,既然她不让他送,那就顺她的意,这只带着利爪的猫,不能逼得太紧了,至少今天他没赏他两根银针,这就是个很好的进步!
白无伤看了一眼像是逃避的娘亲,又回头看看了那个神仙般的男人,摸了摸后脑,嘟嚷了两声,跟着进了马车。既然喜欢他娘,就要先过他这关,以后他要看紧了,不能让他对娘亲动手动脚的,至少……至少他没认可前不行!
红菱红绡也傻了,这还是她们平时见到的只可远观,连接近一点都觉得亵渎的落公子吗?那动作做的好自然,好亲密,看着小姐的眼神也好温柔,最最重要的是小姐还没拒绝。看着小姐充满红霞的脸,两丫头暗道:小姐不会动心了吧?
云知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半天没合上,原来主子也可以这么温柔的,原来主子也会笑的,他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一直都以为他是无情无欲的人呢!今天他才感觉,原来主子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
“天哪,那是落公子啊,好温柔好迷人哦!”
“传闻落公子不近女色,原来是有了意中人了!”
“不过,那女人是谁?身边似乎还带了一个小孩。”
“我认得,我认得,那是白府大小姐,莫王府的前王妃!”有眼尖的兴奋地卖弄着。
“啊?不是吧?这是什么情况?”
……
听着车外的议论,白墨衣忽地心烦,更恨落羽尘惹事非的动作,带着重重的怒火,催促道:“赶车!”
红菱红绡跳上马车,这次红菱选择坐到外面,在马车驶离的那一刻,小心地往刚才落羽尘看的那扇窗望了一眼,隔着这么远,似乎都能感觉到自窗内散发出来的寒意,心脏收缩了一下,一声憋着一口气,直到回到水墨居,这口气才吐了出来。凭心而论,落公子和主子一样优秀,只要小姐能幸福,将来谁做姑爷都行,当然心里更偏向以前的主子一点。
马车里空气沉闷,白无伤看着满脸通红的娘亲,再看到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小嘴张了好几次,都不敢出声,那位叔叔好勇敢,他都不敢惹娘样发火呢!不过,他太好奇了,在快到家时,弱弱问了一句:“娘,您喜欢那位叔叔吗?”
“闭嘴!”白墨衣火大地看着儿子,一脸懊恼,不是说古人矜持吗?靠,那人的动作也太那个了吧,她可预想到关于她的谣言又能淹死人了。
过了一会,白无伤不死心地又问:“娘,您是想要那位叔叔做我爹吗?”说完,机灵的白无伤看情形不动,立刻跳下车去,反正也到家了,飞快地跑进水墨衣,远远又丢来一句:“娘,其实我不反感那位叔叔了!”
“闭嘴,一个月不准出门!”白墨衣羞怒的声音响起,跑在前面的白无伤立刻苦下了脸,耷拉着肩往里走,早知道不说了,他其实内心深处也很想有个爹爹的。
经过这一闹腾,白墨衣也忘记了从白府拿回来的东西了,直到入夜,繁星满天的时候才想,刚想打开盒子,天玑老人就端着一碗颜色发绿的药进来了,有时候白墨衣甚至怀疑,她上辈子是不是同他有仇,老把这药的味道搞得古古怪怪的,不对,上辈子她也不认识他!略带嫌恶地看了一眼那碗药,对上天玑老人闪烁的眼晴,第一次,她好奇了,问道:“这是什么材料做的?”
“啊,没什么,就是几样稀有的药材,快喝了吧,有几样可是我今天费了好大的劲才寻来的呢!”天玑老人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生怕她不信,又紧张地瞪大眼看着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喝完才作罢。他若告诉她,今天的药里有毒泽里捉的蛤蟆心,蜥蜴血,还有别的毒物,他肯定她以后都不会喝他的药,这个,打死也不能说!
“咦,这是什么东西?”看白墨衣放下碗,眉头深皱,又要开口问的样子,天玑老人指着桌上的锦盒转移话题。
“没什么,只是我娘生前的一些遗物!”白墨衣淡淡看了一眼,把碗推得远远的,又倒了一杯水,一滴不剩地喝下,压下心里作呕的感觉。
“我看看!”不管人家介不介意,天玑老人飞快地打开盒子,却发现这盒子看似普通,实则根本无法打开,转了一圈,就像是一个完整的木块一般,无缝可寻。
“有机关!”天玑老人对机关略有研究,翻看了两遍,沮丧地放下,看着白墨衣道:“快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好玩的!”眼神热切,神情中流露出一丝期待和紧张。
白墨衣接过盒子,自怀里掏出一颗看似普通的绿豆大小的珠子,珠子用线穿着,是前身一直随身携带的物品,不过她一向不喜欢带这些东西,自她醒后,就放了下来。翻到上面雕刻着飞凤的一面,扯断线绳,把珠子镶入凤眼之中,然后沿着凤身上的花纹,按记忆按了几下,盒子慢慢裂开,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呈了出来。
玉面平整光滑,形状和平时佩戴的玉佩一般大小,拿在手里清凉如水,还有一股寒气透出来,上面无一丝纹路,拿在手里又似感觉玉里有**在流动一般,散着一抹清冷的光。
白墨衣拿在手里看了看,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同,充其量也只是一块上等的白玉罢了。
天玑老人激动地拿过白玉,捧在手里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喃喃道:“错不了,就是它!”猛地抬头望着白墨衣,道:“快,用你的血点上去!”
白墨衣一愣,用她的血,为什么?她没有动,疑惑地看着天玑老人。
“小娃娃,先滴血,等下我再告诉你!”天玑老人似乎等不及了,上前就要抓她的手。
“我自已来!”白墨衣避开他,这些日子,她对天玑可以说是很信任,反正就一滴血嘛,她还给得起。拿起手里的银针在指尖剌了一下,鲜红的血珠溢了出来,白墨衣伸手滴在天玑捧着的白玉上。红色的血液在白玉上四散开来,迅速浸入玉中,白的如雪,红的剌眼,突然红光大炽,玉身自天玑老人手中凌空而起,悬在半空之中,红光也越来越盛,似里感应到什么,玉身在空中微微颤抖着。
若不是亲眼所见,白墨衣这个来自21世纪的灵魂绝对不想有这么诡异的事件发生,没有任何物体支撑,也有绳索之类的悬挂着,这玉就那么飘在半空之中。随着玉的抖动,白墨衣感觉到一股接一股的压力袭来,胸口如压着一块巨石一般,闷痛闷痛的,如若窒息一般,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忍耐不住,嗓中一甜,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正喷在晃在身前的玉上。
有了更多的血,玉上散发的光更加炽热红艳,整块玉也由白转红。天玑老人紧紧盯着它,轻轻道:“原来是血不够啊!”
白墨衣闻言,很有捧他一拳的冲动,不够早说呀,自她吐了一口血后,周围的压力顿失,让她有种这玉有生命有思想,刚才向她施压就是为了要她的血的感觉!
似是知道她心里所想,那玉竟然对着她点了两下,又像个调皮的孩子一般摆动了两下身体,像是不要她生气一样。接着飞出屋外,在白墨衣和天玑跟出来后,停在院中不动。
红光越来越大,剌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院内青翠的竹叶都被映成红色,整个水墨居都处在一片血红的光中,这一刻让人觉得,似乎所有的东西在它的照射下都变成的红的,艳而不妖,血一样的红,比天边暮色残阳还要美上很多很多。
一声轻响,华光无数,自玉身里飞出一只血色凤凰,拖着长长的尾巴一飞冲天,带起一片血色的红光,半空中似是回头望了一眼。与此同时,风云变幻,斗转星移,晴朗的夜星自天边涌来一阵狂风,天上的云快速地变幻着,乌云敝空,掩住了漫天的星空。
也就在这一刻,天生异变的时候,法罗寺的弘光大师和一个年龄更老的和尚站在寺中,望着这一幕。
楚国的京城都映在这一片红光之下,三国的人马各自观望着,心头惊异非常。楚君灏正在御书房同几个大臣商议国事,包括楚君莫也在。看到外面的红光,快脚走了出来,当看到空中的血凤时,急忙叫来掌管钦天监的尚大人,急切地叫他说这异像凶吉,从何而来。
尚大人紧紧盯着天空,也顾不得礼数,摆手示间大家不要说话,众人本就被这异象吸引着,此时谁也无心再问什么。
楚君莫盯着远处,刚才他出来的最快,那血凤腾起的地方似是不远,应该就是京城内,那个地方是?
血凤凌空也就是一瞬,血色的光芒染红了整个天空,也染红了地上的每一片砖瓦,一直向上飞去,冲破厚厚的云霄,慢慢消逝在夜空,消逝在众人眼里。
天上的云消散开来,最先映入世人眼中的但是三颗帝王星,悬挂在夜空成犄角之势,就如同三国现在的位置一般,慢慢地往一起靠拢,在它们中间突地出现一抹细小的亮光,缓缓变亮,往其中一颗帝王星移去,和它连成一线,光芒大炽,而其他两颗帝星却慢慢地弱了下去,而那颗星边上也出现了一颗星,紧紧相随,异星却突然暗了下去,光华消褪,当众人想要仔细看清时,天空飘荡的乌云挡住了视线,再散去时,天空已恢复了原样。
这一幕,不懂天象的人看不明白,懂天象的人也没看清楚,徒留疑惑在心间。白墨衣不懂,只是走到院中间捡起躺在地上的玉,那块玉现在已由白转红,上面也有了图案,泣血飞凤,红艳欲滴。
“快说,这是什么异象?”楚君灏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文,带着一抹阴沉暗色,盯着尚大人问道。
尚大人嘴巴动了半天,神情恍惚,半晌才道:“异星临世,天下大统,得血凤者得天下!”
天下大统也代表着战乱将起,泣血的凤凰给人一种不详的预感!
“怎么得?血凤在哪里?”楚君灏紧紧逼问,为君者无不想成就千古霸业。
楚君莫突然想起那天在法罗寺弘光大师的话,心蓦地揪了起来,异星?指的是她吗?为什么她会是异星?
“血凤指的是人,只要找到这个人……”尚大人的话没有说下去,情况有两种,如若一统,得凤,如若不想,毁凤!三国之中不泛能人异士,他能看出,别人也看得出,尤其是现在三国齐聚的京城,这件事想压下去,绝无可能!关系国家命运,如若得不到,便毁之,这也是帝王之心态,谁也不会允许自己臣服在别人脚下!
“朕命你以最快的速度将此人找出来!”楚君灏盯着尚大人命令道,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只要有这样一个人,要么为他所用,要么除之!
尚大人额上滑下几滴汗,人海茫茫,若大的京都,他上哪找去?
楚君莫张了张嘴,眼光沉沉,一句话不说,转身离开。
天下第一楼里,玉无痕收回望着天空的视线,帝王星,难道一定是要帝王星吗?
落日轩,落羽尘掩掉眼里的惊讶,心情忽地沉了下来,帝王星吗?当天空星光璀璨时,又忽地叫道:“云知,速送新制的烟花去水墨居,记住,用最快的速度!”说完,人影晃动,如清烟般地消失在夜幕下。
当落羽尘赶到水墨居时,院里内热闹非常,笑声不断,地上烟花四散。白无伤调皮地拿着烟花围绕着白墨衣身边转动,拉着她一起玩。天玑老人和三个丫头也都在笑闹着,手里拿着一柱点燃的香,地上凌乱地摆放着几个燃起的烟火,如点点星光照亮了整个水墨居,流光溢彩。白墨衣的脸上也有着淡淡的笑意,闪动的焰火下,有一种空灵绝姿的美,还有一抹淡淡的柔情在里面。
落羽尘看到一旁站着的玉无痕,墨玉的眼眸里映着众人的身影,身上冷寒的气息暗了不少,身后流雨的手里还捧着不少烟花。微微挑眉,看来有人比他早了一步。
白无伤并不怕玉无痕,见他来送烟花,开心不已,时不时地去拉他,要他加入其中,玉无痕被他拽得没办法,加上看到白墨衣难道开心的一面,脚步不由自主地便走到她身边,接过白无伤手里递来的香支,凑到白墨衣面前,点燃她手里的烟花,深邃的目光划过一丝柔意。
白墨衣看了他一眼,心头微讶,他竟然也玩这些小孩子的东西?他们今晚点放的烟花不是升空的那种,最高的也只飞到屋顶,主要是在院里子放,火花遍地,众人不约而同地想要掩饰之前血玉散发的出的光芒。毕竟当时时间很短,有心人想查,一时半会也查不到他们这里来。所以今晚他们把院里所有的空地都燃上了烟花,放开心怀地玩了起来。
天玑老人在天象消失的那一刻就跟白墨衣陈述了厉害,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同意了玉无痕的提议。
落羽尘看到两人的互动,眼光沉了沉,迈步走来,对白无伤道:“无伤,我这里有最很好玩的,你要不要试试?”说完,便示意云知点了一个,果然吸引了白无伤,直接下手抢东西,把落羽尘往白墨衣身边一推,拉着红菱三人玩了起来。反正这两个叔叔都不错,不过再好,娘最爱的也是他!
两人的气氛有点轻松,三个人的气氛就变得沉闷了,特别是下午还发生了那么一出,白墨衣看着落羽尘的目光都有些不自在,脸色也不由沉了下来。
倒是玉无痕,轻轻看着白墨衣一眼,对着落羽尘点了点头,冷冷道:“一起吧!”这话说得颇有主人的味道,听得后者不由稍稍皱了一下眉,转头看了白墨衣一眼,道:“衣衣,你试试这个!”手里递过一支未点燃的烟花,眼神锁在她身上,语气轻软,却不容拒绝。
白墨衣再迟顿也感觉到了两个男人的较劲,轮流看了他们一眼,头皮有些发麻,前世的感情太顺利,恋爱,结婚,生子,好似没遇到过这种问题,小脸冷寒,有一点盲措。
“衣衣,试试也好!”玉无痕接过,塞进她手里,帮她燃上,指尖碰上她微微冰凉的手,顿了一下,修长的手指覆上她,握着她的手,慢慢举起,灿烂的烟花四溢,发出转瞬即逝的绚丽之光。
白墨衣看到不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身体细微的变化,这个男人敛起了一身的冰寒之气,隐隐里透着一股冰雪消融的暖意,心里不觉一震,他的手带着浓重的寒意,是从心底涌出的那种冷,站得这么近,她似乎能看到他那一颗心似是孤寂了千年一般。
“衣衣,你的香支借我用用!”落羽尘拉起白墨衣的另一只手,紧紧握在手里,眼睛对上玉无痕,比烟花更盛的无形火花在白墨衣头上冒起。
相比较,落羽尘的手属于清凉又带着一股暖意的,但是再寒再清凉的手,在如今她这种情况下,她都觉得如火炭一般,灼热难受。白墨衣被两个人分别抓着,挣了挣,没挣开,在这一点上,他们俩又谁都比谁固执,谁也不肯轻手。
其他的人也都停下手,吃惊地望着这一幕,这是什么情况?在那两个男人无声地对持着时,众人为了安全往外移了移。
“放手!”白墨衣冷冷出声,很是不悦。她不是一件东西,随他们挣抢!
两人谁也没理她,谁也没动!说不放就不放,除非对方先放手!
白墨衣很生气,挣不开,又打不过,怒声道:“我再说一遍,放不放?”
完全无视!这时候谁放了谁就不是男人!
“娘好可怜哦!”白无伤心疼地看着娘亲被攥得发白的手,第一次没有上前,因为他也想看看谁赢?
“一点都不可怜,再可怜也没我老头可怜!”天玑老人嘀咕了一声,一个晚上,他都不停地伸着头往外看,像是在等什么人一般,心不在焉。
忽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春儿第一个跑了出去。不大一会,回来看着还在手拉手的三个人,小心翼翼地道:“小姐,外面说是离国太子求见!”
这么快?白墨衣和天玑老人对望了一眼,玉无痕和落羽尘同时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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