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遇见
他们开车到了菜市场,拐进一条小道,一会儿就到了我不认识的地方。
我慌了,大喊大叫着:“你们去哪?”。
陈辉回我:“急什么,我们去接一个人,然后一起吃。”。
车子到了336省道,在一处废弃工厂那拐了进去,那里有一排平房,有两间被拆了,还有几间看着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有一间房子的门半开着,推门进去,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他在玩手机,被子裹成一团在他腿下,靠墙那面有几件衣服堆在一起。床的旁边是一张桌子,上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吃剩的盒饭没扔掉。靠门这边的墙上挂了几样东西,看到后我打了个寒颤,竟然是女人的内衣,我不免想入非非,恐惧涌上心头。
陈辉看出了我的异样,解释道:“这是邵秋水的。”。
我震惊了:“什么?”。
“阿骚的。”说话的是床上的那个人,我觉得他们一定是忽悠我呢,这是不可能的事。
说话功夫,外面响起了摩托车的声音,我回头望去,刚才一起过来的那个人开车走掉了,陈辉冲他喊:“干嘛去?”。
“出事了!”声音飘向远处。
屋里就剩下我和两个男人,我有些生气得问:“不说吃饭吗?”。
陈辉坐在床上抽烟,说:“出了点事,吃不成了,车都开走了。”。
我闷闷的坐在床边,无聊得划着手机,他们两个又突然跑到外面,不知道讨论着什么。然后陈辉进来了,另一个还在外面。
他把门一关,走过来往床上一躺,使劲吸了口烟,然后把烟头随手一扔,地上的烟头还冒着袅袅青烟,我起身一脚踩灭了。
“嘿,你昨晚是回家的还是在外面开房的?”。
我闻声一愣,转过身去:“问这干嘛?”。
他微微笑着:“聊聊天呗。”。
我拖了张凳子坐下,看着他说:“我去宾馆了。”。
他饶有兴致,接着问:“你晚上不回家,你爸妈不管你吗?”。
我笑着耸了耸肩:“我都18岁了,我说我找了个工作要住宿就行了呗。”。
“哦,”他直起身体,“你95年啊,我96的,你比我大一岁。”。
我也自来熟地应和一句:“叫姐姐。”。
他脸上挂着笑容,却迟迟没有回我,手不自觉挠了挠头,过了会说:“那你接不接受姐弟恋?”。
我一下避开了他的目光,不咸不淡地来了句:“嗯,我们还不太熟吧。”。
他侧了下身,坐在了床边上,又扯了别的话题:“我问你,你谈过几个,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我一下子陷入回忆中,目光也开始涣散:“一个,可是他骗我。”。
“这种渣男没必要放在心上。”,他说着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了眼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至于我喜欢什么样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不喜欢太直接的。”,说这话时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嘴角翘了一下,看着我的表情变得有些玩味,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搂过我的脖子:“不喜欢太直接啊,那我问你,为什么同意请客吃饭,你都到这来了,你心里没点数吗。”。
啊哦!我心中一惊,打算推他的手也停住了。我心里当然有数,既然敢来,自然知道会面对什么。我淡定地回了句:“呵呵,我来大姨妈了。”。
“什么?”,他有点不相信。
“难道你闻不出来吗?”。
他听后还真的认真闻了一下,然后一脸黑线地收回了手,嘴里骂着:“草,我说什么香水那么奇怪。”。
他转身往门口走去,我坐在床边上叫住了他:“等下,我手机没话费了,你先借我100块钱,我过两天还你。”。
他转过身来,满面笑容地朝我走来,在我身旁坐下,一只手很自然地又搭了上来,“我为什么借你钱?咱俩什么关系?”。
我转头瞄了他一眼,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货笑得很猥琐。“那什么,你不是我男朋友嘛。”,我说着还微微晃动了下身体。
“你行。”他感叹一声,脸向我靠得更近了些,在我猝不及防之下,在我的脸颊上印上轻轻一吻,然后又贱贱地开口:“不过我自己也没钱充话费,我手机已经停机了。”。我埋着头默默地坐在那,气呼呼地咬着牙齿,便宜没占到反被别人占便宜了。
“彭彭”,一阵踢门的声音响起,“来了。”他喊了一嗓子,不耐烦得开门出去,一脚把门又踹关上了。
远处摩托车的声音越来越近,然后是嘈杂的人声。我听见有个声音哽咽着:“我觉得我现在很窝囊,你知道他们说我什么吗?”,然后是安慰的声音:“别说了,别说了,他们是说明天晚上吗?”,然后说了什么,我也没有听清。
门又被踢开,你就这样出现了,挡在门口。这男生嘴角现出一抹浅浅坏笑,多情的桃花眼中似乎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微长的发丝飘扬起来,穿着一件长袖的白色汗衫,领口设计成围巾的样子。那日你背光站着,似从那片光明中而来,跟着你一起闯进来的,还有你身后的光。
你戏谑的表情问我:“美女,我好像在哪见过你。”,我看着你没有说话。你从桌上找到一把长砍刀,一根手指在刀面上划过,眼神里闪着嗜血的光芒,好像要和仇人拼个你死我活一般。
你打量着我,问我:“美女,你好像不开心啊?”,你慢慢向我走来,假装用刀砍我,我一动不动。你继续调戏:“你说在你手上划一刀会怎么样?”。
我终于有了反应,冷冷的说:“你划吧。”,然后就伸出了手。
你看了我一眼,邪魅一笑,把刀放在了我的手腕上,我闭上了眼睛,你笑了一声,拿开了刀:“细皮嫩肉的,我才舍不得呢。”。
外面3个人也进来了,那个陪陈辉送我过来的人对我说:“怎么不开心了,跟哥说。”,我只看看他不说话,然后你们两个就耍宝逗我笑,另外两个默默得出去了。我仿佛听不见你们在说些什么,我眼前只有你们两个手舞足蹈的样子。那一刻,我竟然有些快乐,忍不住笑出了声,又突然间好想哭,我对你们说:“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会。”,然后他就呦喝着:“出去出去,走了走了。”。
门被关上了,我躺在床上,感慨万分,从来没有人这样逗我开心。以前,我性格内向,脸上长痘,根本没有男生搭理我。现在,他们与我只是初识,我算幸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