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我好想你

  沈要偏着头,只一手扯开了军装的立领。
  大约是有些猛力了罢,那黄铜的扣子竟然绷落了一颗,又骨碌碌的滚在枕边,抖擞一下,便不动了。
  萧子窈惊恐的叫道:“沈要,你滚开!”
  正说着,她便一下子蜷缩进了角落里。
  沈要默不言语,只将军装褪下,又一把丢了开去,便利落翻身压了上来。
  “子窈。”
  他哑着嗓子唤她道,“我好想你,想抱一抱你。”
  话毕,便俯首下来,只自上而下的、紧紧的拥住了她。
  “那几天好冷,我怕你冷,便差人送了炭火过来。”
  分明是她陷落在他的怀里,如何又是他越陷越深了?
  沈要深深的埋首下去。
  他于是瓮声瓮气的说道:“子窈,你给我些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萧子窈的心颤抖着。
  只不过,心一旦寒透了,便不会再动了。
  “沈要,你应当不知道吧?鹊儿就是为了那些炭火死的。”
  萧子窈轻声细语着。
  “你送的那些炭火,我们一星半点也不曾见过。最后是我冷不住了,鹊儿便出门去,用自己的身子同那些卫兵换得了炭火。”
  “不会的,那些炭火是我派信得过的人……”
  “原来你也会有信得过的人啊?”
  萧子窈倏尔冷笑一声,“你难道是想说,是那个信得过的人骗了你、办事不利,所以炭火才会落入了他人之手?”
  沈要目眦欲裂,身子也僵了一下。
  萧子窈不依不饶的说:“你也是我信得过的人,怎么最后是你骗了我、办事不利,所以我爹爹才会落入了梁显世之手?”
  话毕,她便不再言语了。
  复又斜斜的侧过了头去,更敛着眸光,身子也死气沉沉的软了下来。
  便随他这般的抱着了。
  沈要于是顿顿的退了开去。
  他便小心翼翼的躺在了她的身侧,又掀着被子盖严了她的肩。
  萧子窈背对着他。
  “子窈,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萧子窈理也不理,只骤然一掀被子,便焦躁万分的蒙住了头脸。
  沈要有些更,却不多说什么,只默默的拾起了军装出门去了。
  谁知,房门一开,却见一粉面白皮的丫鬟正守在廊下等候。
  沈要一见此女,便不由得皱了皱眉。
  “莺儿?”
  他这一声又低又沉,人也不笑,便显得有些阴森了。
  莺儿一惊,便猛的一打寒噤,更怯怯的缩起了脖子。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早先前,她曾仗势欺人的辱没过沈要,却不想,一朝风云色变,竟是冤家路窄了。
  她于是毕恭毕敬的叫道:“见、见过沈、沈军长!”
  “梁大帅安排你来伺候子窈?”
  “……正是。”
  沈要漠然道:“从今往后,少说话、多做事。”
  莺儿忙不迭的捣头应下了。
  “……是!谨记沈军长之言。”
  沈要默了片刻,又冷然的睨她一眼,适才出了院子。
  他径直往后庭的禁闭室里去了。
  帅府易主,改名换姓,装潢陈设都动了一动,却唯独这血污满布的禁闭室不曾动过。
  沈要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
  “啊啊、啊……啊……”
  甫一打眼,却见那受刑的卫兵赤着一身烂肉,下身也鲜血淋漓了。
  沈要目无波澜,只面不改色的问道:“你们竟敢压藏炭火?不知道那是我派人送进西院的?”
  那卫兵奄奄的呻吟了几下,忽又吐出来一口带血的唾沫,道:“我呸!谁他妈说过……那是、是你送来的炭火?那分明是二少爷着人送来的!”
  “梁耀?”
  ——怎会是他?
  “就是二少爷……二少爷着了个小厮把炭火送来,说是……咳、说是让我们夜里烧炭盆取暖用!”
  那卫兵一面说着,一面龇牙咧嘴的笑道,“怎么,是那臭婊子陪你睡了?所以你就赶着上趟的跑来替她出气?你就是贱狗!她就是狗日的!”
  沈要眉目一沉,只信手掂起了一条铁鞭来。
  “可惜这里没有烙铁,不然,我会把你的嘴烙死。”
  说罢,便只听得疾风一啸,那铁鞭便恶狠狠的砸了下去!
  那卫兵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
  沈要置若罔闻,眉眼也冷淡,只一鞭一鞭的砸下去、砸下去。
  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那卫兵终于叫不出声了。
  沈要于是蜷起铁鞭,更居高临下的挑起了那一张血泪模糊的脸来。
  “骂我可以,骂她不行。”
  那卫兵倒吸一口冷气,又将死未死的咳了一声。
  却见他卯足了气力,竟兀的破口道:“萧——子——窈,臭——婊——子,狗——日——的!”
  沈要目色一沉,眼中杀意决然大盛。
  只一瞬,他便冷厉的飞起一脚,正中那卫兵的肚腹!
  那卫兵果然暴咳一下,舌头也不自觉的吐了出来,沈要一瞬不瞬,只劈手一把捏紧了那一片肉去。
  “拿刀来。”
  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旁有人顺势:“——沈军长,请!”
  沈要信手拈来。
  他只寒寒的旋了一下刀刃,忽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早知道,我便不浪费时间打你了,她该等急了。”
  话毕,手起刀落,血如长虹,飞溅四方。
  沈要只轻飘飘的丢下了那一片舌肉。
  又转身,再问旁人道:“我的脸上弄脏了否?”
  “略有些血渍……”
  沈要有些不耐。
  他便退了出去,更在门外的龙头下拘了一捧冷水,只哗啦啦的泼在了脸上。
  洗过了一遍,又怕不足够,残着血渍不干净,她不喜,便再洗一遍。
  便将一张脸洗得冰凉。
  他正抹一把脸,便听得人声道:“沈军长,请、请问……此人要如何处置?”
  “牵几条狗来,接着之前的办法便是了。”
  那人不寒而栗的应下了。
  沈要有些想回小白楼去,却又不得不思忖起来。
  ——梁耀此人,究竟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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