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她走了

  战老爷子的眼神在陆雪妍的身上停顿了一秒,然后就挪开了。
  他沉着脸,看向老太太,“老婆子,这么多年来,你的那些小脾气,小情绪,我忍着让着,因为我是你丈夫,我有这个责任。但是,司夏是战家的媳妇,就算没有举行过婚礼,那也是跟臭小子领过证,受法律保护的。你跟她有误会,那都是家庭内部矛盾,你别越老越糊涂,软了耳根子,让外人趁虚而入,把我们家里搅得天翻地覆。否则,我绝不原谅!”
  绝不原谅!
  两个人风雨同舟了几十年,这还是老爷子第一次对她说这么重的话。
  战老太太终于知道怕了。
  她挫败的低下了头,再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看到她那偃旗息鼓的样子,战老爷子这才愤然转身离开。
  不过,刚到门口,又回头,冲着战玖宴,“臭小子,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跟我去安抚你媳妇去。”
  战玖宴收拾了一下心情,跟了上去。
  直到他们父子两个的身影彻底消失,战老太太绷着的那口气骤然一松,人晃了晃,眼看着要摔倒。
  陆雪妍连忙上前一把扶住,“老太太,您没事吧?”
  老太太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是头一回被老爷子这样劈头盖脸的骂。
  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司夏。
  这让一直就被宠着惯着的她,心里十分不平衡。
  她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敢跟老爷子去闹,只能转身,狠狠几脚踹在女医生的身上,“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废物!”
  女医生全身哆嗦个不停,被吓惨了:“老太太,对不起,不是我不想办。实在是……实在是老爷子太吓人了!本来,我都上了麻药,准备动刀子了。谁知道,老爷子突然带人闯了进来,把人抢走了不说,还把我绑在了桌子上,在我身上扎了好几刀,我真的害怕啊——”
  虽说,老爷子每一刀都避开了要害,没有致命,但已经彻底把她的胆给吓破了。
  在第四刀拔出来的时候,她就直接晕了过去。
  不是痛晕的,而是吓晕的。
  一回想起老爷子刚刚一副要把她活剐了的样子,她就手脚发软,舌头打颤,死的心都有了。
  陆雪妍搀扶着老太太,忧心忡忡的样子,“老太太,真没想到夏夏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本事,不光把阿宴和小澈哄的晕头转向。就连老爷子都护着她……现在还想让阿宴跟她离婚,只怕是难上加难。要不然,我们就算了吧?”
  一想到司夏这个小狐狸精,把战家从老到少全部拿捏了。
  老太太刚刚的一丝丝害怕也消失了,现在只剩下的恨意。
  要不是她,老爷子也不可能大发雷霆。
  甚至,刚刚差点她就挨了一巴掌。
  要知道,他们夫妻几十年,一直和睦,老爷子还从没对她动过手呢!
  “说什么混账话?司夏是什么身份,她有什么资格替我们战家传宗接代?我跟司夏,没完。”
  另一边,战老爷子将战玖宴领到了一个客房的门口。
  然后,停下了脚步。
  扭头,在儿子的肩膀上拍了拍,“臭小子,今天我救了你媳妇一命,能不能跟你妈那边抵消了?”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的凑巧。
  本来,今天并不是传统祭祖的日子。
  但是,因为昨晚下了一场雨,让老爷子想起母亲最喜欢的就是下雨天,坐在亭子里绣花。
  他想念母亲,所以今天就带了些东西过来祭拜。
  谁知道,就听到地下室那边传来的怪音……
  也就意外的救下了司夏。
  老爷子当初一穷二白的时候,老太太为了嫁给他,甚至被家族赶了出去,断绝了来往。
  因为这件事,老爷子记了她一辈子的恩情,处处让着她,疼着她,绝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谁知道,不经意之间,也惯出了这样蛮横不讲理的自私心性。
  “她是你妈,十月怀胎,命悬一线生下了你。你别记恨她。”
  老爷子会救下司夏,一来是为了儿子,二来是为了老伴。
  要是司夏真的出事,只怕她跟儿子之间的裂痕,这辈子也无法弥补了。
  战玖宴坐在轮椅上,脸色阴沉,一语不发。
  战老爷子也没有再逼迫,只是叮嘱了一句,“司夏肯定受到了不少的惊吓,等她醒了你把床头的安神汤给她喂下去。我先走了!”
  一眼就看到床上躺着的司夏。
  一眼就看到床上躺着的司夏。
  小女人双目紧闭,还没有醒来。
  他挪到了床头,看着她。
  司夏长的很漂亮。
  不张扬,没有攻击性,越看越耐看。
  不张扬,没有攻击性,越看越耐看。
  就在刚才,当他走进地下室,看到木桌上躺着的那个满身是血的人的时候,他脑袋一片混乱。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
  就算司夏真的只是在利用他,报复陆雪妍,他都认了。
  他只要她好好的。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战玖宴盯着她的脸,情不自禁的伸手轻抚起了她的脸。
  司夏依旧没有醒,只是不安的皱了皱眉。
  似乎就连睡着了,还是很惊惶的样子。
  战玖宴回头,看到了老爷子说的那碗安神汤。
  伸手触了触,已经有些凉了。
  他端起来,准备去厨房再热热。
  战玖宴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门口,如果他这个时候回头,他就能够看到躺在床上的小女人眼珠子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眼珠子里,有复杂的情绪……
  好一会儿之后,战玖宴将热好的安神汤端进来的时候,发现床上的小女人已经不见了。
  “司夏?”
  战玖宴放下汤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看到司夏的身影。
  走出了客房,恰好看到门口的花圃里,有个花农正在侍弄花草,他揪住他问道,“客房里的客人去哪里了?”
  “大概十分钟之前,我好像是看到一个人从客房走了出来,好像是往大门的方向去了。”
  她走了?
  一声不吭的就走?
  想到她被软禁了一个晚上,滴水未进。
  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不说,还被用了麻药。
  这个时候一个人离开,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战玖宴脸色一沉,飞快朝着大门那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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