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天若有情天亦老，仙若无情…

  ‘太虚清心道经’本为玄奥妙法，如今却是成了心魔之语。
  还真是应了那句法不分善恶，只在乎于人也。
  甚至于因为自身领悟了本我的原因而勾动不了六欲。
  或者说勾动了，却并没有任何的作用。
  转而强行在自己心中营造出一种‘遗世’的念头。
  欲要让自己忘却一切，专修仙道。
  齐凡一边抵挡着‘自己’的攻击。
  一边压下心中‘遗世’之念。
  甚至还突然想到，若是换做他人遇到这种‘奇遇’，怕是会高兴的跳脚。
  哪里还需要心魔动作？
  那人恐怕就直接遂了心魔的愿了...
  毕竟这种状态，也有另一个称呼，忘情！
  忘却一切，唯有道焉！
  在忘情之下，修行悟道的速度堪称恐怖！
  只是...齐凡险之又险的避过一戟后。
  开口言道：“你讲你的无情道，我修我的红尘仙。”
  “若染红尘，何能为仙？”
  “岂不闻天若有情天亦老？”黑袍齐凡一边回应着。
  一边持戟而动，浩瀚天雷萦绕而下。
  却是九霄雷动，白帝镇西荒！
  齐凡见状深吸一口气。
  黄帝之法荡漾而出，厚重而威严的虚影位于身后。
  一戟打出犹如万重山海显现。
  同时亦是喝道：“仙若无情枉为仙！”
  “如若真如你所言有情不得为仙。”
  “那便是不做这仙又如何？”
  话音落下，黑暗空间中万千雷霆落于万重山上。
  登时轰鸣阵阵，山石崩灭如石雨抛飞。
  然而化为齐凡模样的心魔却是皱起了眉头。
  在这一瞬，对面的‘自己’似乎更加强悍了一些。
  很是突然。
  也理解不了。
  但看着再次攻来的‘自己’，依然持戟而上。
  而此时的齐凡却是一片清明。
  内心中也是响起了万法总纲之意，‘真妙非声非象，实非声象，其上不曒，其下不昧。’
  ‘恍兮惚兮，杳杳冥冥，...。’
  ‘元妙神妙，真妙道妙，天地虚妙，阴阳同妙...’
  以此来压制那心魔语的‘太虚静心道经。’
  或者说是‘太上忘情心经’更加贴切一些。
  道法相同，道意向左！
  待得心中总纲念及“日月合妙，五行合妙，八卦杂妙，万物尽妙”时。
  齐凡更是认定了自己所要走的道路。
  当为红尘仙！
  非此，不得以领略万物尽妙！
  脑海中一边显现出薛玲儿、袁鹏、黑熊、刘小羽、柳妙音、陆尘等人的身影。
  一边连绵不休的挥动着手中长戟。
  诸多道**转不休。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在诸多念想之下，那心魔齐凡越发的不支了起来。
  “雨缥缈，倦红尘，还君明珠。”两道同样的声音。
  同样的道法。
  同样的长戟。
  没有丝毫退让的在空中对撞一声。
  长戟铮鸣不休。
  瓢泼大雨连绵不绝。
  这道雨法，本就有洗涤世间罪恶，还天地清明之意。
  如今落下，特别是在齐凡压过了心魔。
  清灵之意打在黑袍齐凡的身上。
  竟是让其的忘情之状都出现了一丝破绽。
  丝丝六欲升腾，尽显红尘之意。
  黑袍齐凡不由的脸色一变。
  心口同时急促的宏声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然而这一次，清净之道，忘情之意具皆失了效果。
  在红尘之意面前退了又退，散了又散。
  只不过眨眼间，黑袍齐凡便是变得虚幻了起来。
  再转眼，已是消散于无。
  齐凡的眼前也是再次出现了山河大地。
  底下正是天宫所在。
  数百个黑色光团浮于天际之中。
  驻足良久，眼中有一些惆怅与自嘲。
  自己赢了吗？赢了，也没赢。
  并非表面上的雨脉之法将心魔打灭。
  也不是忘情与有情的胜负。
  更不是红尘仙与无情仙的道路之分。
  完全是因为，‘他是我。’
  因为自己有了念想，有了六欲，有了红尘。
  达到了极致，他自然也就有了。
  心中有红尘，如何能清净？
  心之所在，则道之所在。
  道之向左，自然烟消云散。
  此一山海，说难，不难，说不难也难。
  对自己来说，只不过是心中念想更加坚定了一分。
  对他人来说，可能就是生死之分...
  环首四顾，看着天际之中漂浮的诸多黑色光团。
  神识略微扫过，已然发现与先前正神的人数有些对不上了。
  怕是就此出界了吧...
  目光在天宫中的几个黑色光团上停留了几息时间。
  无需多想，必定是薛玲儿等人。
  而在思索了片刻后。
  齐凡并没有动作去‘解救’他们。
  只是盘坐于青霄之中，静静的等待了起来。
  这一山海，虽为论道，实为见心，或者说是见‘我’。
  这也是齐凡刚刚领悟到的真意。
  不管胜与败，出界与否，见到了‘我’总是有些好处的。
  ...
  某处黑暗空间之中。
  姜太真将对面的‘自己’一脚踩下。
  眼眸亮堂无比，“天都在我的脚下，就算是‘我’又如何？”
  ....
  某处黑暗空间之中。
  袁鹏倒在地上熟睡，而那黑袍袁鹏亦是如此。
  随之缓缓变得虚幻了起来。
  待得某一刻其彻底消散，袁鹏瞬间睁开了眼眸。
  笑语一声，“你是我，我也是你。”
  “但我睡着了，我还在，你睡着了，可就不在了啊...”
  ...
  某一处空间之中。
  傲九看着受尽刑罚，哀求不已的齐凡肆意的大笑。
  心中畅快无比。
  也就在下一刻。
  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了起来。
  缓缓叹了一声，“假的终究是假的。”
  “你，也吸收够了吧？”
  说着却是直接抬起了头，看着云头那遮天蔽日的九首龙蟒。
  眼中露出一丝冷意。
  浑身黝黑的九首龙蟒阴森一笑，“你现在才发现？”
  “不觉得晚了点吗？我要杀你，易如反掌！”
  “的确如此。”
  “只是如果我不在了，你还在吗？”傲九淡然的问出了口。
  那心魔一愣，还没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便是见得傲九猛地一掌打在自己的眉心处。
  缓缓向后倒下。
  底下无数宗门种族皆是齐齐发出了悲怆与惊恐之音，
  “龙神大人！”
  那黝黑的九首龙蟒却是发出了一声不甘的怒吼。
  但也不过是徒劳。
  此地因傲九而起，便因傲九而溃。
  傲九不在，则他亦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