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吵我把你埋了

  一早,小弟子给司会送饭。
  没被允许进屋,他把早饭放在门口就被赶走了。
  司会此时不敢动,因为他稍微发出一点声音,软榻上的人就嘟嘟囔囔嚷着好吵!
  闭着眼睛抄起什么就砸过来。
  吓死人。
  没想到她睡眠这么浅,害得他都不敢大声呼吸。
  他蹑手蹑脚,几乎半刻才摸到门口,然后又以极慢的速度开门。
  “吱!”
  他猛地一震。
  石化了,不敢再动。
  他怎么不知道自个儿的房门这么破。
  眼珠子用力转到极致,瞥见软榻上的人一动不动,他才松口气。
  眼珠子刚转回来,突然看到一抹白色晃过。
  他吓了一跳,眼睛睁得铜铃大,还不忘捂着嘴巴,担心吵到熟睡的人。
  他用眼睛问:你是谁?
  来人越过他看向屋内,眼神似乎有些不悦。
  司会担心他出声,一个劲跟他比划,一会儿让他噤声,一会儿想拉他走远一点再说。
  来人忽而一笑。
  别说,他笑起来还真好看。
  像人间的四月天。
  司会一男的都忍不住这么想。
  他下意识也回以笑容,嘴角刚咧开一点,忽然腰侧一疼,一股抑制不住的笑意像狂潮巨浪冲向嘴巴。
  他咬牙都屏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把树上的鸟都惊飞。
  “吵!死!啦!”
  一个花瓶飞了出来。
  哐嘡。
  碎片四溅。
  司会眼中露出害怕,两只手用力压着嘴巴,可笑声还是轻易从指缝泻出。
  “哈哈哈哈……”
  纸镇和砚台飞了出来,把房门砸穿。
  司会不停闪避,差点就被砸中,吓得后背冒冷汗。
  旁边的人却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这人是谁啊!
  为什么要这么陷害他!
  对方面无表情,无声无息地飞走了。
  “哈哈哈哈……”
  一个黑影踩着重重的步子走来。
  她两手叉腰,脸色黑沉。
  司会笑坐在地上,抬头一看,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恐惧感。
  “青哈哈,哈哈是他,我错哈哈哈,不关我的事哈哈哈……”
  青烟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提溜起来。
  “你太吵了!”
  司会没办法解释,只能不停笑。
  青烟眯起眼睛,“你中邪了?”
  司会笑着摇头,指着自己的腰。
  “点穴吗?我不会解。”青烟松开手,走回去吃早饭。
  司会想说:你是长老,你怎么不会解穴呢!
  可他只能不停地笑。
  等他自己冲破,已经笑得嘴巴酸胀,完全不能动了。
  青烟两手支着下巴,歪着脑袋嘲笑他。
  “你得罪谁了?”
  司会摇头。
  “连得罪谁都不知道,你平时得罪很多人吧?”
  司会猛摇头。
  青烟叫小弟子再送些食物来,拿钥匙准备进库房。
  想到她的金主,青烟步履轻快。
  司会托着无比酸痛的下巴跟在后面。
  库房很大很空,最里边的地上,米缸后面,露出一角被褥。
  青烟端着食物走过去,就看见一团厚厚的被褥。
  被褥一边冒出颗脑袋,正是钱家的宝贝疙瘩。
  服了荞牙子,钱幺儿并无性命之忧。
  流血过多又伤了脏腑,整个人没什么力气,躺在地上睡着。
  听到脚步声,他虚弱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仙女端着香喷喷的肉末粥向他走来。
  自从他受伤昏迷,已经多日不曾进过水米,闻见香味,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青烟一屁股坐在被褥上,挺厚的。
  一床垫一床盖,差不多也能抵挡山上夜里的寒气。
  因重伤昏迷,一醒来没看见父母家人,反倒看见两个陌生人,钱幺儿防备地抓起枕头。
  青烟把食物放在地上,抓住他的衣服,从他怀里掏出一封信。
  “自己看!”
  钱幺儿看了眼肉末粥,才打开信封。
  “我爹的字。”他仔细看了起来,知道事情来龙去脉,抬头看向青烟。
  “你就是我师父?”
  青烟不置可否,“吃吧。”
  钱幺儿此时顾不上什么新身份,大口吃起来。
  见他已经能坐起来自己喝粥,青烟笑着说:“小临山院舍都垮了,你暂且住在这里。”
  “这里怎么能住人!”
  锦衣玉食的钱幺儿没看清形势,下意识嫌弃道。
  青烟瞥了他一眼,看向司会。
  “既然他不想住库房,那就去议事厅屋檐外蹲着吧,虽然人多,挤一挤,应该还有位置。”
  “屋檐外?咳咳。”
  钱幺儿一口粥卡住,咳得满脸通红。
  伍仙学院不是挺厉害的吗?
  怎么穷得连院舍都没有,弟子都住在外面。
  钱幺儿心里有许多疑问,但他看师父的眼神有点吓人,没敢再出声。
  老爹再三交代,一定要听师父的话。
  只有师父能保护他,出去就是死!
  司会同情地给他拍背,“慢点吃。”
  钱幺儿止了咳,喝了两口粥,见师父好像要走,他紧张地放下碗,“那个……”
  安静吃饭不好吗?
  事怎么这么多!
  青烟皱眉。
  “还有什么事?”口气不耐烦。
  师父好凶。
  钱幺儿愣了一下,低头行礼,“谢谢。”
  富家子弟,虽然无法无天,该有的气度礼节都有。
  青烟眼神都没给一个,径直朝外走,人消失在拐角处,才悠悠丢下一句话。
  “啰嗦。”
  她离开库房,并没有走,又回到软榻上躺着。
  司会出来,给库房门上了三道锁。
  青烟远远望着他,“你把门锁上,他直接在里面解决?”
  司会揉脸颊的手僵住,连忙拿了个木桶子进去。
  出来又把门锁上。
  “金子都拿去买石材木材,雇佣工匠铁匠,库房除了半缸米,只有破账本,有锁的必要吗?”
  司会用力点头,把脸颊用力揉来揉去,终于不流口水,能说话了。
  “蓝菖说你用一颗荞牙子救了钱幺儿,他老爹就给你那么多金银财宝,你不觉得钱幺儿就是招财子吗?以后我们小临山如果有困难,还可以找他老爹卖荞牙子。”
  青烟看了他一眼,好似在说,你就这点出息。
  司会不甘心,又说道:“如果他老爹哪天不喜欢荞牙子了,小临山还有很多其他的宝贝,总是能让他老爹满意……”
  钱老爷要荞牙子是为救儿命,难不成每次缺钱就打伤儿子,问老爹要钱?
  她心里这么想,却没说出口。
  她担心司会为了钱不择手段,她不能助纣为虐。
  “你当钱幺儿是钱包吗?”
  司会不知道钱包,“钱袋子吗?你也这么觉得吗?”
  他就说自己聪明,连长老也觉得他的主意好。
  三块金子马上要花完了,他得想点办法。
  司会像磕了药,似乎有点兴奋。
  魔怔了还是想钱想疯了?
  青烟不想被传染,一脚把人踹远。
  “再吵我把你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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