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神教圣子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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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第一百二十五章后,第一百二十六章起,我们已经有足足九章并未见到二叽了。 樂文小说|
那么,这章,我们首先来说说这个明明是正派,却已经快要转为邪教的二叽。
却说上回二叽出场,是在第一百二十五章,由华山老者起,以心思徐哲定然比他年长为终。
转瞬之间,哲哲这头,已经跟在东方巨巨的身后,居于日月神教过了三年之久。
另一头,这三年中,叶枫晚身居华山山间,日日夜夜与老者对打,这架都打了三年,老者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叶枫晚自己的名讳,叶枫晚也始终以前辈相称。
当初老者道:【在你能震开我手中之剑时,我不仅将这答案告诉你,也会允你下山离去。】
叶枫晚从不自大,可他自傲,在同龄人中,他从来都是龙头佼者,哪怕面对年长之人,他也鲜少居于下风,但对待这位老前辈——
叶枫晚用了两年,能将这老前辈的剑给结结实实的抵住,再结结实实的推回去,但距离“震开”一词,尚且差些火候。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叶枫晚可是身体力行的体味了一番,这句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而今天,再过一月稍多,他便将要在这华山山间,呆了整整三年之久了。
但是,今天,叶枫晚却成功把老前辈手中的剑震开了。
震开的一瞬,老前辈与叶二叽都呆了。
老前辈看着在地上滚了两圈的剑:“…………”
叶枫晚张张嘴,凝视手中的千叶长生,那一瞬的眼神,似是望着情深意重的爱人。
叶枫晚弯腰将老前辈的长剑拾起,恭恭敬敬的归还之后,才拖着音,慢条斯理的开了口,即使再怎么冰着脸,一双明亮的星眸中也掩饰不住的透出几丝得瑟舒心。
唉,他本不是这样头次“赢”了一回,便“小人得志”的人,但好歹被活活欺压了三年,这会儿总得让他好好放纵一番吧。
诶嘿,马上就能下华山找小哲去啦!
叶枫晚心情正好,但转瞬想到徐哲“临终”时的吩咐,下个世界虽无需与其形同陌路,但必要遵循“他叶枫晚是杀了徐哲的凶手”此点,这好心情,便也转瞬落到了谷底深处。
唉,他不怕前途漫漫,但如此迷茫雾蒙蒙的前路,当真让人有些心灰意冷。
叶枫晚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将剑归还给老前辈,言简意赅道:“三年来,多谢。”
老前辈摸摸胡须,眯起精眸,望着叶枫晚不言不语。
叶枫晚又道:“三年来,晚辈获益良多,若前辈有什么吩咐,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于是老前辈放话了:“不知不觉,你在这华山,已经三年了。”
叶枫晚点头。
老前辈轻飘飘道:“既然都呆了三年,那么接下来,也再呆个三年吧。”
叶枫晚:“…………”这人有病。
叶枫晚本是无奈的道了一句“前辈说笑了”,但他很快便发觉了不对,只因对面的老者双目精亮有神,姿态不怯不缩。
二少心里登时就是一突,这老家伙!是认真的!
“前辈这是何意?”叶枫晚举起剑,语气中透着一丝寒意,“当初明明讲好,若我能震开前辈手中的剑,前辈不仅会放我离去,更是会将为何这般做法的原因告知于我,如今我成功做到了,前辈莫不是要反悔不成?”
老前辈淡淡道:“虽并非刻意,但老夫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了恩惠,受人之托,如今便只能依人之事。”
见叶枫晚又要开口,老前辈先声打断道:“叶少侠啊叶少侠,我唯一料错的,便是你功夫进步的速度了,我本欲以六到七年的功夫,让你震开我手中之剑,一名剑客,若没了剑,还能算是什么?手中无剑亦有剑,这般境界固然存有,但能达到的人,却早都消匿于江湖了,对于如今江湖的大多剑客来说,没了剑,便等于输了人,这输了人,距离失了性命,也就相差不远了。”
“我虽只使了七份功夫,但你能在短短三年间,便将七分功夫的我打败,确实大出老夫所料,仅此一点,你便足以笑傲大半江湖。”
叶枫晚认认真真的听着,却仍是听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二少暗暗琢磨了一番,出声道:“前辈的意思是……你受人之托,此托付有二,一是将我在华山山顶留上六到七年,二是提高晚辈的武艺?”
老者点头。
叶枫晚的心底模模糊糊出现一个虚影,他追问道:“此人是谁?”
老者笑道:“那人你必然不认识。”
叶枫晚禁不住道:“怎会不认识?你又不说,你哪能知道我不认识?”
老者叹道:“盖因那人已经死了。”
…死了……?!
叶枫晚猛的上前一步,星眸瞪大,道:“死了?你说他……那个人死了?”
老者淡然道:“我虽不知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但你脑中想的,与我此刻说的,必然不是同一个人。”
叶枫晚勉强道:“晚辈不懂。”
老再者叹:“当初,老夫机缘巧合下得了这门功夫,口诀处尚且有书信一封。”
……信。
缘由不明的,这个字让叶枫晚的心中颤了一下。
老者追忆道:“那都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信放在口诀一旁,自然是墓主人留下的,而那墓主人本就已死多年,若你真的认识那人,才叫当真是活见鬼了。”
鬼?
……不,怎么可能是鬼。
叶枫晚哑声道:“那信件处,可有落款?”
老者颔首,道:“有。”
叶枫晚问道:“可否方便告知?”
老者痛快答道:“上书两字,一字为哲,一字为晚。”说罢,老者又道,“你名末字亦是为晚,那人怕不是你的祖宗长辈不成?不不不,若真如此,这辈分才压根说不通。”
握住千叶长生的指颤了三分,叶枫晚的脑中不禁倏地冒出一个猜想。
他舔了舔唇,胸腔内心跳如鼓,叶枫晚开口问道:“不知前辈……是否听说过《九阴真经》、天下五绝……”
老者面目诧异,点头道:“这都是前朝数百年前的历史老事了,你这娃娃,怎的突的说起这个?”
叶枫晚沉默不言。
良久,叶枫晚突的发出一声轻笑,这笑声低沉至极,缱绻如斯,宛若突然想通了什么,通透明澈。
叶枫晚抱拳道:“前辈,晚辈明白了,前辈无需多心,我会自觉在华山再留三年,三年之后,再归中原。”
老者眯眼看了叶枫晚一会,只觉此子眼中炯炯有神,面目正经英俊,认真之意流露无遗。
恩,看着就是个仪表堂堂言而有信的君子。
但老者不免追问了一句:“真的?”
二少肃穆脸,答道:“晚辈从不打诳语,当然是真的。”
唉,虽然这么说了,但小年轻的话,哪里靠得住啊。
于是,老者仍是留了个心眼,好歹是受信之托,忠人之事,他不再日日夜夜与叶枫晚较量打斗,有时心情好了,和小子过上两招,其他时候,便偷偷摸摸的看上几眼,以确保这小子确实没有离去之意。
但看着看着,老者就发现这小子的生活简直规律极了,卯时起床习武,辰时休憩进餐,过后再度习武,午时过半再食餐点,然后继续习武…………
过的比苦行僧还苦行僧,简直跟个武痴似的。
最有意思的是,这小子在石壁上日日以剑划纵痕,一个月一行,满了一个月,便以一道长长的横线,将竖痕尽数贯穿,简直是在瞅着日子过日子。
老者渐渐对这小子放心了。
然而,他一放心,就发现事情的进展好像有点不对了。
是不对啊!这小子人……人………………这人呢?!
寻遍整个华山也找不到人,苦苦等了三日也见不到来者,于是老者悟了——哪里还有什么人啊!这人早跑了啊!
老者黑了脸,气势大震,周遭飞鸟群兽尽数奔走。
一脸正直的叶枫晚,在许下三年之内不离华山的诺言的三个月后,挥挥衣袖跑路了。
老者·风清扬:“…………”早已立誓隐居思过崖,从此不再涉足江湖之争,这下如何是好。
却说叶枫晚,居于华山山顶两年,叶枫晚早都将华山山巅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数次站在山尖头眺望远方,想着什么时候奔着一条笔直的路,离开这华山,踏出这山林。
奔着那条早就确认好的道笔直前行,在一个孤月高悬的深夜,叶枫晚毫不犹豫的撂担子跑路了,有树跳树,有石头跳石头,撞上小溪轻功飞过去,遇上宽点的大河,干脆也撸撸袖子下水游走。
总之,咱不能偏移一分一毫,必须笔直笔直哒。
笔直笔直的二少,在笔直笔直的走了数日后,终于离开了这片浩瀚的树林。
踏出丛林的那一刻,叶枫晚眼神恍惚的“啊”了一声,眼眶湿润非常,感动之泪几欲流下。
这附近看不到人,但远处的高空上,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几丝炊烟。
于是二少继续朝着那丝炊烟所在的方位,笔直笔直啦。
叶枫晚进了村子,便先找到一户人家,拿碎金买了些东西。
那家人被吓傻了,金、金子…?
咬一下,硬的,还是真金子。
汉子被吓傻了,就算把他家的牛全都卖了,也买不了这么块金子啊!
但是汉子很快发觉,对面这人好像更傻。
因为这人在得知他家婆娘会做衣服后,就给了他这么一块金子,竟然只要求要他家婆娘给他做身衣服、再要了几顿干粮、加一匹快马。
而且,那衣服的布料,还是这位英俊小哥自己给的。
汉子:“…………”贼婆娘快出来,财神爷来散财了。
叶枫晚当然读得懂这汉子的表情,二少也表示很无奈,这已经是他所持有的分量最小的金子了。
二少还不免嘱咐:“这金子是我的,如今是你的,但你们如今住在乡间,若到处高调宣扬,引来什么心胸狭窄之人的嫉恨,可就得不偿失了。”
汉子登时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当谢。
叶枫晚暂时在这家人中住了下来,他很舍不得他的儒风套装,但思及那老者确实尽心教导他三年,又没有什么骗他的理由,那么那一封署了“哲”与“晚”二字的信,便可是意味深长了。
穿越到不同世界的这种事都有了,曾经的欧阳晚,便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数百年前,如此说来,那封信,说不定是在未来中,他与徐哲去到了这个世界的过去,然后他自己留下的呢?
这个认知让叶枫晚的心情颇好,上个世界的最后,闹的如此的血腥凄惨,先不说徐哲肯定痛的要死………………也确实死了,哪怕他是被徐哲逼着下的手,他又怎么可能感到一丝喜悦好受?
叶枫晚不禁又摸了摸心脏,仿佛感到心脏的跳动渐渐慢了下来,溢出一丝丝细小却深刻的疼痛。
但是,若老者所言为真,这种僵持不下,徒有他一人一头雾水的局面,必然不会持续太久。
两人都能一起署名留下封信啦,那么肯定不会是如今这种小哲不知是隐瞒了什么事,在另一头一个人苦苦与那个不知名的势力单打独斗的状况啦!
所以嘛,上面劝说他在华山山顶上最好呆个六到七年,便肯定也是徐哲的主意——说不定也是他自己的主意。
他的出现或许会造成不便,叶枫晚认知到了这一点,但真叫叶枫晚乖乖的呆在华山崖顶,像个受保护被隔绝的小姑娘似的,他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这也太不靠谱了。
唉,叶枫晚怜惜的摸了摸刚换上没多久的儒风套装,感到有些心疼。
但——
既然“叶枫晚”不方便存在,无论是想直接找上徐哲,还是在暗中保护,一探究竟,暗自观察,唯一的选择,便只有彻头彻尾的换个人物了。
谁叫小哲完全不理他,他只能偷窥y了。
压着想要将服饰的每个细节,都与这家妻子说明白的冲动,叶枫晚安安稳稳的等了十日。
十日过后,叶枫晚领了原汁原味的土著风衣服,当下换上,拿了干粮,取了马匹,就此告辞。
临行前,那汉子多问了一句:“少侠尊姓大名啊?”
去了儒风,去了装饰,收了轻重双剑,以此世界的装扮为装扮,再散开马尾,墨发及腰,戴上面具——
数个世界中,他的标志一向都是金衫剑客,那么此次,这金衫,他便不要了,这名字………也必须换一个了。
重剑枫晚,轻剑行舟。
那清冷的声音缓缓道:“…行舟。”
汉子:“…啊?”
天际辽远,天色黯淡,寒风冰凉,丝丝入骨。
叶枫晚远远的回首遥望华山山巅,只觉高耸入云处光晕缭绕,融于一片青葱墨绿,一时之间虚实难辨,叫人眼生晕眩。
重剑泰尔与千叶长生,都被他收回了背包之中,他如今,连一柄趁手的兵器都没有了。
叶枫晚收回目光,吐息悠长,喃喃道。
“我没有姓,单名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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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当ps卡了时的二少,只放了链接,扭曲奇丑!慎点!慎点!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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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
于是接下来可以是二少进了日月神教从基层做起(…)往上爬(喂),然而终于爬到终点时,却发现他心心念念的小哲成日与那个东方左使甜甜蜜蜜亲亲爱爱。
行舟·二少·叶枫晚:………说好的布局已久,有着什么难言的真相,徐哲其实时时刻刻都在一个人孤苦的单打独斗,如履薄冰呢?!
画风不对·二叽:这个男人,对,就是这个男人,他想掌控一切,不告知他人真相,又以自己认为好的方式逼迫于我,他欺骗了我,他欺骗了我的感情,骗我杀了他,徒留我一个人忏悔内疚,痛苦挣扎……这个可恶的男人,该死的渣qaq(小哲行为模式宇智波鼬
作者:上一章!邪教!邪教!卧槽好多邪教!嘎脆蹦的行动力把我都吓哭了!妹子们也别求土著番外了qaq,上一章翻翻评论区,各种长评邪教风味应有尽有甚至可能以后还有——我觉得绝对可以满足你们啊哭唧唧qaq!!【二叽出场了,一整章,正派要站回来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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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久前s君截图的ps卡了时的二少………虽然我放出来了,但最好别点,真的otl→<input type=button value=考虑清楚!慎点!慎点!慎点! onclick=(”pic.yupoo./hsydjdada/fvxr19z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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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你觉得我当真对你下不了手吗?!”
“算我过去瞎了眼!竟信了你这般居心叵测,心狠手辣之辈!父亲……父亲若是泉下有知……”
东方不败仰着头,脖子上传来的一阵阵刺痛让他恍了神。
少年因愤怒而更显佚丽的面容也因此朦胧起来,但那双燃着火般的眼睛却还是如此清晰。往日柔和清澈的眼神现在却是阴沉得吓人,眼角带着的,却不知是仇恨更多,还是失望愤怒更多。
东方低声地咳着,脖上的鲜血慢慢流进了衣领口,衬着那苍白脖颈上一道道的青紫,竟无端显出几分凌虐的美感。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缓缓地笑了。
“是,是我。”他坦然承认,表情倒是难得的平和,像是终于放下什么东西一样。
任哲后退了一步,手中的刀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余音在这间狭窄阴暗的囚室里来回嗡响。他蹲下身,手强硬地扳过那张熟悉的脸,目光一寸寸地巡视过去,像是要细细观察出什么。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东方不败想着。
自从发现自己心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隐秘心思起,原本无所谓的事却突然像一根针,横在他心里,时不时刺着他。
他不愿有一天,被他放在心底的少年会与他兵刃相接。不愿少年那双带着憧憬濡慕的眼睛变得疏离,变得冰冷。每一天的相处越是恬静幸福,午夜梦回,他从噩梦中惊醒时,心底的空洞就有多大。
他开始失眠,变得神经质。少年每一次离开他的视线,都会让他感到恐慌。不愿他与别人接触,不愿他开始有了自己的秘密。不愿他带着怀念的口吻提起他的父亲。任何关于当年的蛛丝马迹,都被他一点点小心地掩藏起来。
即便如此,他却仍是无法安心。
有时候,他要死死扣着手,才能抑制住自己心底强烈的,想要拥抱少年,将他揉进骨血里的**。
他甚至想着,要是少年真的是个傻子就好了。这样他就永远不会发现真相。他会护着他,让他不受一点伤害,只要他是属于自己的……这些想象太过阴暗,却又是如此美好。但一转身,看到少年那熠熠生辉的眸子,他又按捺住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摆出那张连他自己都看厌了的,温柔可靠的伪装。
但是再怎么长的梦,也终究会有醒来的时候。
“任哲。”他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喑哑的可怕,带着一股莫名的,摄人心魄的力量。
“任哲。”他又叫了一声,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情一般,甜蜜愉悦地笑着,连声音都缠绵起来。
“你笑什么。”任哲直起身,俯视着地上的人,目光警惕。
“我笑你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是这么天真,这么傻。”东方不败像是笑够了,叹息道。明明是嘲讽的语句,他却说来带着淳淳教导的味道,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他仍是任哲那个亦师亦友的长辈。
“我笑你心软,在发现真相的时候就该第一时间发动全教追捕我,而不是……”东方不败环视了一圈屋子,“而不是把我单独叫道这个屋子里来,像是不愿意相信一般一遍遍向我确认。”
“任哲,你下不了狠心的。”东方不败靠在墙上,哪怕是浑身狼狈,也无法掩盖他身上肆意的气势。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说着。
“又或者,你当真以为这么多年,我会连一点准备都不做?”
任哲忽地沉下了脸,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快步走向门,却是刚迈出脚,便一阵腿软。身后传来铁锁落地的声音,他的后背靠上了一具意外温暖的身躯。
任哲觉得自己像是要窒息一般,身后这人抱的是这么紧,还一点一点收缩着,像是怕他突然消失一样。他的大脑昏沉起来,耳边的声音逐渐听不太真切了。
东方偏过头,门外隐约传来喧哗的声音。
他听了一会,接着低头轻轻咬住任哲的耳廓,慢慢地,像是要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嵌进任哲的大脑里
“任哲,你逃不掉了。”
“永远的,留在地狱里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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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寒暑,朝夕相处。他曾以为那人和他之间就真如同他想的那般亲密无间,没有一丝别人可以插入的间隙。
夜凉如水,他看着站在他面前与他一母同胞的胞姐任盈盈站在他面前神色焦灼地在说些什么,但他的脑海却空白一片,只是怔怔地看着她。攥成的拳头似乎因为用力过猛而不停地颤抖。
“哲哲,那东方不败当年谎称说是爹爹已身陨,扶持你上了教主之位,以辅佐之名独揽大权,与你百般亲近甚至于以叔侄相称,实则是想待他神功大成后便一举夺得教主之位,当年他买通教里一人让爹爹离开教里,自己抄小道在燕南山关口设下埋伏,加上爹爹本就是重伤未愈,竟让他得了手,被那狼子野心的东方不败囚于西湖之底的地牢中,如今令狐大哥已和向叔叔一起联手将他救出………………”
任盈盈还在继续说着,他却仿佛已经魔怔了一般,神色茫然,充耳不闻。
盈盈在说些什么……?东方叔叔一直在骗我……?这是不可能的吧?
那日日夜夜的朝夕相处,幼时的关心疼爱,全部都是假的……?
他甚至有些希望这是梦,但胞姐的话语如同那凌冽的匕首一般插入了他的心里。真实的让他无法自我欺骗。
他想起了在那密道里那人背着他时他的全心信赖和孺慕之情,在知道那人练葵花宝典时因走火入魔而不得不自宫时为那人的焦灼担忧。
东方不败对他来说不止是先生,更是亲人,在相处的无数寒暑中他早已将那人当做父亲看待。
但如今告诉他,那人为他所做一切包括关心与疼爱都是虚假的。只是为了谋权而做戏,那自己的自作多情岂不好笑?
那东方不败怕是每次看着你为自己的仇人担忧焦灼都在心里嘲弄你吧?看着满心信赖着自己的愚蠢之人为了自己心如刀绞,拼尽全力时肯定在为自己精湛的演技沾沾自喜吧?
他自嘲地想,想像平时一样笑一下,但最终挤出的笑容却晦涩难看的连哭泣都不如。
他突然觉得冷,就像原本在温暖的暖炉边的人突然被扒光了扔在腊月的凛冽冬风中。
彻骨的冷。
黑木崖上
三尺青锋抵着他的脖子,锐利的锋芒在白皙的脖颈下留下了一道昳丽的红。他看着面前用剑抵着自己的青衣少年,怔然间竟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东方不败,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已从盈盈那里得知了一切,我该说不愧是权谋过人工于心计的东方左使吗?竟真真将我这个教主玩弄于鼓掌之间。”那兰芝琼树般的少年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用一种也不知是自嘲还是质问的语气说道。
是什么时候长大了呢?那原来只能勉强够到自己腰间的小娃娃,现在竟也长成了清古冶艳的少年了。
他终于也是知道了,虽本也就没期望着能瞒一辈子。
但自己为何有股想长叹一声的冲动呢?
不愿那少年望着他的眼神里带着怨恨。
不愿那少年不再满心信赖着自己。
不愿那少年对待他和其余人是一样的无情冷漠。
不愿他对别人展现任何脆弱或是露出笑靥。
不愿他的双眸里出现别人的倒影。
若是那少年只仅仅属于他就好了。
无论是应该恭敬对待的教主,还是应该关心疼爱的侄子。
都不应该存有如此污秽的**。
真真是大逆不道至极,无论是对那少年可耻的**,还是那肮脏的占有欲。
全都污秽至极。
东方不败啊东方不败,枉你聪明一世,最后竟糊涂地栽在这少年手里。若是你当初料想到了今日,是否会后悔没有取下这个教主之子的项上人头?
他时常会嘲讽的这么想。
但最后他还是一边唾弃着自己的欲念一边做出和往常一样令人作呕的温柔可靠的假象。
一边看着那少年对着他吐露自己的心事、露出满心信赖的笑靥,一边任由那阴暗的情愫滋生。
但那少年终是都知道了,那些他拼命掩盖的过往。
这一切怕是也终于要结束了。
但若是要让那少年认为他对他所有的感情和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谋权而做戏,他宁愿他恨他一辈子。
所以…………
“说些什么?我还能说些什么?既然你早已知道了一切,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嘴角微微上挑,端的是对他一如既往的温和,但今日却仿佛隐隐透着些悲凉。
“你!”那昳丽的少年架在他颈间三尺青锋微微使了些许力道,便使得那伤口更深了些,“东方不败!你难道以为我对你下不去手?!”
“哲儿啊哲儿,你的心到底还是不够硬,如你真心想杀我,那在我颈间的剑为何迟迟不刺下去呢?”他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两指夹着剑锋将它一寸一寸地搬离自己的脖颈。
“哲儿,你当真以为我就一点准备都没有,从没想过今天吗?”他笑容不改,如染墨黑缎一般的青丝和今天所穿艳丽的红衣在肆虐的风中交错,竟有股决绝的美感。
是啊,怎么可能没想过今天?
这十载又有几天没被梦魇惊扰?
“有蛊虫名噬心,若是催动其人不过一炷香便会死。”他看着面前的少年骤然间有些痛苦的表情,“哲儿,陪我一起死吧。”
他抱起了少年,走到悬崖边,看着万丈的深谷,骤然觉得颈间一痛。
怀中的少年竟强忍着蛊虫侵蚀的剧痛狠狠地扼住了他的脖颈。“东方不败!我便是化成那怨鬼也不会杀了你!!父亲的仇,我的恨,我绝不会放过你!!”少年那双潋滟的双眸里满是阴狠得恨不得饮其血噬其骨的怨恨。
“如此甚好,这样我们便在那黄泉之下也可以一直在一起。”他不在意颈间的那双手,闭上眼,一跃而下。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既无法与你偕老,那我便与你共度黄泉。
这样即便你永远恨我,也会永远记住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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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崖上,东方左使一袭红衣,在飒飒秋风中,黑色的长发与明红的衣袍相互纠缠交织,虽是男子,却仍是美得叫人惊心。
“先生。”往日清越的嗓音此刻却带上了一丝丝沙哑,不知是无情的秋风伤了来人的嗓子还是叫人伤了心。
东方不败转过身,惑人的凤目认真地注视着眼前这个青衣少年。
他突然有些恍然,当初那个小娃娃,怎么就突然长大了呢?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哲哲。”他呢喃着,眼神有片刻迷离,却又在秋风中清醒过来。
“怎么今日又叫我先生了?”低沉好听的声音中带着点调笑。任哲哲定定地看着他,抿了抿唇角,忽然扯出一个笑容来。
“先生,我,见到父亲了。父亲没有死。先生高不高兴?”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少年向来老成,一张精致的小脸总是绷得紧紧地,生怕自己失了威严。而此刻,他却像是一个迷失了路径的稚子,虽强自欢笑,雾莹莹的眼眸却昭示着他的恐慌,无助与痛苦。
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先生,我是不是很蠢,十数年来,像个傻子一样,被先生玩弄于股掌之间。”
“先生是不是很得意,在我崇敬濡慕先生的时候,在我为先生的身体而担忧的时候,在我说出欲为先生义子的时候。”
“先生大概是在心底嘲笑我,笑我自不量力,笑我自作多情。”
“哲哲!”东方不败突然高声喊道。
任哲哲不再说话,他一双眼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他放在心里十数年的长者,妄图从他口中得到解释,即便,是狡辩,也好啊!
东方不败向来邪肆凌厉的眉眼,对着少年柔和起来。“哲哲。”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这个名字,我何尝不懂你眼里的意思,可是,哲哲,我该怎么解释?我该怎么告诉你,一开始我觊觎着教主的位置,我恨任我行,我设计囚禁他,我假意亲近你,伺机篡位。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快乐,我的愁苦都开始围着你转,我的心,我的眼,满满的,只有你了。
我爱你,任哲哲,我爱你!
可我不能回头了!从设计圈禁任我行的时候,我就没有退路了……
一个谎言的开始,就注定了不死不休。我只能继续谋划篡位,我必须把所有的权利都握在手中,我得把你守在身边。
可是,我还是失败了。
哲哲啊,我的哲哲啊!
东方不败站在风中,不言不语。他看起来依旧年轻的面容上出现一丝嘲讽的笑意。
任哲哲广袖下遮掩遮的手掌早已握紧成拳,手背的青筋突兀地破坏手的美感。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掌心留下,滴滴答答,像是从心头滴落的一样,疼得他都有些窒息了。
任哲哲的手很好看,不似女子的软若无骨。他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指腹有练剑留下的薄茧,不柔软,但很温暖。
在为东方不败治病的时间里,他们常常坐在飘着淡淡苦香的药房里,一个盘坐在矮桌前批着书文,一个半跪在药臼前,一手握着白瓷药杵捣药。
小小的少年腰背挺直,一丝不苟地研磨药材,洁白的手指有力而坚定。
如果,如果……
哈哈,如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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