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众叛亲离
胡汉勇狼狈地回到了四合院，接着是杨美丽，再接着是刘全、孙淑香，还有陆续的其他十来个人，都回到了他们的巢穴。
最后回来的是黑童，他刚一进院，就感到今天的氛围有些诡异。
回来的人三三两两地站在院子中，也不回自己的屋子，也没人去山爷的房间。
“唉！老娘也不知道撞了哪路灾星，倒霉啊！”
杨美丽正和孙淑香诉苦。
“咋了妹子？”
“今天我一大早，找个老乡，借了她七岁姑娘，在娱乐城门前装作寡妇，本来好好的。谁成想……”
“怎么了？”
孙淑香显然是个好听众，催着问道。
“谁成想，过来个大叔，他丫的就用一个棒棒糖，哄了小姑娘说了真话。”
“什么真话？”
“小姑娘说我是阿姨，是用一百元钱把她雇来的。”
“啊？”
孙淑香夸张地张大了嘴，接着表情黯淡下来。本来一肚子牢骚的杨美丽，见到她的表情，很是好奇。
“老姐姐，你这是？”
“哎呦喂！别提了，我比你还倒霉。”
怎么倒霉法？显然杨美丽更感兴趣的是，别人比她更倒霉，这样她心里也能平衡点儿。
“我和刘全，本来好好的，他当‘儿子’，我当病重要死的‘妈’，可是没想到……”
“怎么？”
“一个小孩崽子，一脚就踩在我手上，哎呀！那个钻心地疼啊，你想啊，我能忍吗我？”
“嗯，是不能忍。”
杨美丽感同身受地附和道。
“所以，我起来就一阵臭骂。”
“啊？你起来了？这下坏了。”
“可不，穿帮了，这戏也演不下去了。还被一帮傻叉臭骂了一通。”
接着，黑童看到，院子里的人都是各种抱怨，诉苦，可谓是同病相怜啊。
看看大伙儿，再看看山爷屋子的方向，黑童心中突然起了一个想法，“这一切是不是山爷带来的呢？”
到底是未成年的孩子，心中有话憋不住，嘴中自然就念叨出来。
“喂！你们说，今天早上，从山爷开始倒霉，接着我们就各种倒霉，这其中是不是……那个……”
到底是山爷积威犹在，哪怕知道他身体状况现在很不好，黑童也是心下发虚。
“哎？你别说，好像真的有点道理啊。”
“嗯嗯，是有那么点理儿。”
“难不成山爷是灾星？”
……
七嘴八舌的，众人逐渐把事情的真相猜了出来。这实际上，就是阚风发“霉运红包”的目的一部分。
“哪我们该怎么办？山爷那老东西身体一直不错，过两天估计就能好起来。”
“哼！等他好了，我们估计就好不了了。
“是啊，我今天突然有点明白了，咱们这行当也不能吃一辈子啊。”
“嗯，是时候该想退路了。”
……
这些人，一开始还压低了声音说话，可是时间一长，看到山爷那边没有动静，慢慢的音量渐高。
山爷此时趟在自己的床上，由于天气好，窗口开着，他虽然全身无力，欲起不能，但仍然耳聪目明，把屋外院子中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反天了！反天了！”
咳咳！
“这帮畜生，要不是我供他们吃，供他们住，早就饿死了。”
咳咳！
“这是恨不得我早死啊！”
咳咳！
山爷在床上气喘如牛，伴随着咳嗽声。
很快传出屋外，让那些议论的人把嘴都闭上了。
毕竟他们一直在山爷的威压之下，心中已经习惯了山爷的号令。要说正面和山爷抗衡，他们这些人还没那胆量。否则，也不至于乞讨为生。凡是有点骨气的，谁会把自己的膝盖，随便扔在地上？
“咱们，是不是……看看山爷？”
“对，山爷今天身体不舒服，是该看看。”
……
一个两个，很快大家达成了共识，此时还需要表现出点积极性来。于是，以胡汉勇为首，鱼贯而入。
嘭！
噗通！噗通！
原来走在后面的黑童，因为之前的话题是他引起的，走起路来有些心不在焉。
一步留神，脚下崴了下，一跟头把前面的刘全撞倒。
这下可好，他前面的七八个人成了多米诺骨牌，倒了一溜儿。
“山……啊爷！”
噗通！
最前面的胡汉勇，一脚刚刚迈进屋门，后边就有一股巨力推来，直接给他推到在地。
好嘛！
这动作基本上可以叫五体投地了，最悲催的是，胡汉勇整张脸砸在地上。
额头破了，鼻子出血了，牙磕活动了。
他用舌头舔了下。
噗！
门牙掉了一颗。
随着他一张嘴，那颗牙直接吐了出去。这时再说话，就有些漏风了。
他抬头看看里屋床上的山爷，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呜呜！山……加（爷），锅（我）来，扩（看）泥（你）捏（了）。”
山爷转头看着这个，平日最会溜须的家伙。他如果现在身上有劲儿，恨不得掐死他。
这是念咒语呢？还是想要咒死他？
如果胡汉勇知道，山爷此时心里真正想法的话，估计他得冤死。他会说，自己比窦娥还冤啊。
顺着胡汉勇方向往他身后看去，一条龙地躺了一地。最后面的人露了出来，正是黑童。
看到黑童，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黑，黑童。”
山爷微微抬起手臂，指向他。
“山爷？”
呼呼！呼呼！
指了半天，山爷都没说出要让黑童干什么。
此时地上的人都爬了起来，看到山爷现在这个状态，他们互相之间交换着眼神。
“这山爷看架势要够呛啊！”
大概是忘了，也可能是故意的。到现在为止，没一个人提找个医生来为山爷诊治一下。更没人安排个车，或者打120把山爷送医院去。
他们此时不约而同想起了，刚才黑童提的那句话。
“……山爷开始倒霉……”
不会他真是灾星吧？
干他们这一行当的，最是迷信。而一旦他们起了疑心，往往就会把事情往歪门邪道上想。
山爷如果是灾星的话，那么谁接近他，就会被粘上倒霉的事儿。如果这样，也就解释得通，刚才他们所有人摔倒这件事了。
这下子，起来的人不但没有进去，反而纷纷往后退去。就连那个磕得最惨，平素与山爷走得最近的胡汉勇也忙不迭地往外爬。那动作迅速的，就好似山爷屋里有什么怪物要吃了他。
一个人跌跤，是不小心。可是一群人跌跤，这就不应该是巧合了吧。
众人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要远离山爷。
“哎呀妈呀！我尿急！”
杨美丽不愧是能干乞丐的女汉纸，脸皮绝对够厚，直接找了这么一个雷人的借口跑了。
“那个，那个我肚子痛，要拉稀。”
黑童虽然年岁不大，但是在这乞丐窝里，成年累月地锻炼，反应也不慢。看到杨美丽尿遁，他干脆来个屎遁。
一时间，众乞丐全都找到各种借口离开山爷这里。
最简单的要属胡汉勇了，此时他也顾不得讨好山爷，他马上爬起来往外走去。边走边说，“我这伤口需要处理下，山爷我回头处理完立刻来看你。”
咣当！
大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两扇门顺着惯性，直接撞到各自门后的门柱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众人一惊，反眼观瞧。
三个身穿检察院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谁叫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