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圣旨(2)

  老头气的登时轮胳膊挽袖子从酒桌下来了,“你你你个误国老贼!老夫当年给大魏攻城掠地所向披靡时,你还没出来呢!老夫若胸无点墨,那是谁给你们宇家东征西讨出谋划策的?你这奸佞颠倒黑白,任重唯亲迟早误国!”
  太宰一怒,鹫目肃杀:“够了!姓王的,你要与孤杠了?!”
  这王老头周身的群臣忽拥的全都起身去把他围起来,七嘴八舌的拉架劝说。
  我险些坐不住了,刚要吼两声,
  ——却听一声大吼!
  那王老头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用那干瘦的像枯木或是鸟爪的手、死命扒开群臣,歇斯底里的怒吼:“宇护!老夫忍你很多年了!从那年华胥被你们宇家逼走,从那年你毒杀元氏皇帝扶闵帝继位,从那年你逼死了独孤信、赵国公,这江山要变天了!老夫本以为是帝心狠不容独孤信,没想到你的心更狠,竟不容同宗兄弟、有德能之人为帝,无德无能还胆大妄为要做这江山之主!你这老贼迟早要误国误民、害了吾辈半生戎马打下来的江山!老贼!你半夜没梦到过独孤信和他的子女向你索命吗!!”
  群臣惊骇,有人急忙捂了王老头的口。
  有人赶忙跪拜叩首,高呼“下官闻此不敬之言,万分惶恐!”
  “下官惶恐……”
  一时间,跪倒叩头的‘惶恐’声不绝于耳。
  听他们说起逼死独孤信旧事,我瞬间无法逼自己忘记这个义父是杀父仇人了!
  心如刀割,句句刀刀刺出血。
  我该怎么办!杀了杀父仇人?我没那个本事!全场有多少宇护的人?我不敢算!
  眼前顿时昏花,恍惚了一切,
  我没有娘,我只有一个唯我是从的爹。
  韶华易逝,当年春风凄切。
  我唯一的寄托,是别人要踩踏的王座。
  世事炎凉,人心不古。
  不想今日不归路,梦回当初青梅树。
  小时候贪玩儿又胆大,和‘蝴蝶妹妹’一起挖了爹爹珍藏的老酒,醉在在青梅树下,身边躺着他,——封子蝶,凤子蝶是一种很漂亮的蝴蝶,他也是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很漂亮;那年梅花如雨,芬香四野,似乎纨绔的日子永远也过不完。
  依稀那年,美人与花,英雄与家,直到春花凋谢,血染英魂。
  我仿佛又听到了小蝴蝶的声音,他喊的却是“君侯”……
  不再是九公子,不再是……
  恍然间胸口郁结,拂手不必他搀扶,抬眼间还是刚刚的群臣混乱,思绪万千不过一瞬间!
  我再也忍不住,狠狠的一掌下来,拍桌大怒:“——都住口!!”
  结结实实的一掌,将嵌玉的红木桌截当腰碎开,一分为二,七零八碎,桌酒食菜肴、汤汤水水淋了一地。
  其金黄的圣旨,还孤零零的架在一碗汤。
  刹时群臣俱静,都惊诧的看着我…
  估摸着都被我这一掌惊着了。
  我继续阴鸷狠戾的样子,目光不转,声音发沉,
  “——够了!本侯作为东道主,今日只求一场欢庆,两位国之栋梁在此争锋不顾场合,喧宾夺主,合适吗?……”
  一看众人被我的话威慑住了,连宇护都对我点头赞赏,目露愕然。
  我便趁热打铁,负手去请他,“看在东道主的颜面,义父您请坐!”
  宇护朝那王老头冷哼一声,一撩下摆坐下了。
  他倒也借坡下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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