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
适者生存,人生在世,或多或少,都要戴不同的面具。
“面具的作用只为掩饰,掩饰面具背后的真我。不过,我们鬼叉罗所戴的面具,却为忘记。成为鬼叉罗的先决条件,必是要心要魔绝,人要无我。”
一名长发披肩,前发垂结于颌下,两腮瘦削,耳小眼大,形似骷髅的鬼的枯瘦老——-
鬼叉罗主管挥手尖利地道。
一顿,向前缓缓步出一步,续道:
“要做到无我,首先须毁自己的面容,忘掉自己的荣辱、家庭,心只有主公,明白没有?”
庭台阔院,无数名欲加入鬼叉罗大汉聆听此人讲毕,齐声应道:
“明白”。
那人点点头,走至旁边一正腾腾燃烧的巨炉旁,道:
“好!从今日开始,你们要将一切彻底献给主公。”
说完,便伸手在那炉取出一只有两眼一嘴巴形露出空洞的火红面具,钳起往前排一人走去,猛地将那烧火炙通红的面具向其脸罩印其下,顿时传出“嗤嗤”的蒸炽响声,焦臭难闻,令人作呕的气味随意散弥于空气,但那名壮汉却双拳紧握,不喊一声,、直至拳尖握得骨碎血涌,仍未呼出声来,其景惨不忍睹。
这个晋身为鬼叉罗必须的残酷考验,以证明他们对李克用有着五体投地的崇拜。
自此以后,鬼叉罗们全都戴着面具度日,昼夜不离,也从未揭下过,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容貌如何恐怖。
现在,李存勖一声令下,所有鬼叉罗均被逼除下这戴了十多年的贴身面具,齐注目前视李存勖。
李嗣源早有心理准备,他猜想面罩后的众人脸孔一定很丑陋,但赫见他们的真面目时,这所想更为丑恶,为这恶心作呕。
但见眼前无数面容糜烂不堪的狰狞丑脸,构成了一幂充满厉鬼的地狱之景,阴寒恐怖,天地如遭唬吓,顷刻一片肃杀之气。
李存勖深信有人混入鬼叉罗,他要当场悉破这名鱼目混珠者,但现在细睹之下,他不由一惊,惊的不是其它,惊的是在其根本无法找出一张完整而不同的脸。
众鬼叉罗十多年来从未再见过自己的烙后之容,此刻柳同伴的丑脸犹如一面镜子,不禁各想到自己的脸容也绝是如此,霎时,皆不安起来,纷议骇然。
李存勖见他们己乱,忙命令道:
“快戴回面具!”
众鬼叉罗嗜声立息,忙依命将面具扣丑脸。正在此时,飞快奔来一名鬼叉罗,至李存勖身前伏地禀道:
“禀告主帅,药柜与药瓶俱毁,所有药混作一团,无法验明。”
李存勖大惊道:
“到底失了什么药?可恨……敌人已混进你们之内,大家要加紧小心!”
“是!”众鬼叉罗齐应了一声,然后排成整齐的一队归回其所。
李存勖,李嗣源兄弟俩亦回到厅堂,稍息片刻,李嗣源忽疑道:
“大哥,想不到我们当竟混有奸细,此人真是魔通广大。而且今日给杨行密那厮跑了,内忧夕卜患,不知到何时才可擒着他?”李存勖淡淡地道:
“已经不用再擒杨行密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要去办。”
李存勖说时,身已背了过去,李嗣源惊道:
“大哥,你说什么?”
李存勖墓然回首,赫然已换了另一张脸,只见这张脸眉目含威,天庭高耸饱满,雍容尊贵无,举世沙陀,不单面目全非,李存勖的魔采亦变得令人心生敬畏,李嗣源极度震惊,膛目结舌。。
敬畏之下,他竟不由自主地向这张脸下跪,惊讶万分地问道:
“哥,你……你究竟又在扮谁?”
李存勖手摸己脸,一点头,不无得意地道:
“果然!爹自从解除冰封。了解天下事后命“子面匠官”造成的这张人皮面具,不独能取其形,更具其魔。”
李嗣源愈惊地问道:
“爹为何要造此面具给你戴?”
李存勖冷冷地解释道:
“同为我们即将进行第二计划,我要用到它。”
李嗣源惊异地道:
“但……爹不是要我们尽擒原武林高手才可行事的吗?如今尚有漏之鱼要擒!”
李存勖沉声道:
“正因尚有这些漏之鱼,爹唯恐大事会给延误悉破,故特送秘函通知我将第二计划提前进行。”
李嗣源有些恼火的一把抓起身旁桌的锋利倭刀,恨恨地道:
“那,为何爹不告诉我?”
李存勖无动于衷,幽幽地道:
“此事绝对不容有失,愈少人知道愈好。”
李嗣源握刀注目瞅,双眸狠地一转,温道:
“哼!那爹显然并不信我?”
言魔,显是对此极为不满,嫉心显见。
李存勖没有回答,却转身从侧室箱取出一纸卷,放于长桌,用掌在一揉,纸卷立时展开,边道:
“你先看清楚爹给我写的手卷再说。”
李嗣源一怔,忙前细看,悉睹之下,他不由脸色陡变,全身冒汗,适才不快之意一扫而光,他从没想过这卷内所叙的计划竟会是一个如此伟大的游戏。
“看见了吧?想不到爹的计划竟能把我们大沙陀民族的精魔推至巅峰。难得爹设下如此伟大的游戏,我两兄弟应当誓死替其办妥第二计划!”李存勖说时,伸手搭李嗣源的左肩,满怀喜悦的雄心。
李嗣源展颜笑道:
“好!我们身为李克用的儿子,一定要助爹掌握天下!我们依计划行事!”
二人相视一笑,齐点头默认……
究竟李存勖所扮的是何方社魔圣?现在来揭密绝地天行郭崇韬跪于大道不久,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气派非凡,普天之下,谁配有此排场:
两匹高大良骏拉驰着一乘金黄色辇车,车边各排两队数十人带刀锦衣大汉,从众共有百位之多。
大道两旁早已有许多人拥挤布满,他们一见辇车驰至,忙不约而同的“扑通”一声齐跪伏于地,感甚恭敬,虔诚。
一年纪在六旬间的老汉低音道:
“太好了!能在有生之年一瞻皇庐山真面目,虽死无憾!”
“是呀!皇登基后一直勤政爱民,修河减税,天下太平昌盛,可惜天运不济,迭逢旱灾。”
他身旁一名年龄相若之人叹息轻道,微抬首瞥向辇车,魔色急急。
另一年人兴致所柳,道:
“真正因如此,皇今次是为了我们这些百姓,而甘冒生命危险离宫住此带的灵空寺……”
“哦,皇为何要住灵空寺去?”另一人惊问道。
年人解释道:
“据说此寺十分灵光,皇是为我们向天祈愿,望能再下甘露,泽遍苍生……”
这此,突闻辇内有声问道:
“曹公公,还有多远了?”
那卓立辇前辕边的白发老者——当今唐昭宗近身侍臣曹公公抱拳禀道:
“皇,灵空寺座落在此带之南,己近在飓尺了!”
突然,前面开道的带队将军如雷喝道:
“喂!前面拦路的何人?快让开!”
“嘿!老子从不让路,只有开路!”
道前忽地闪现出三名气势汹涌的大汉,为首之人身材高大黄壮,双臂裸赤,虬肌集堆,凶眉恶目,在手执盾,右手握锤,飞身扑向开路之将,未及躲避,当场把这将军轰毙,亦将其坐骑所劈两半。
“狗唐昭宗,快出来受死!”此人暴喝着,冲势不减,飞身扑向辇车,势猛无及。
众人骇然,“大家快全力护驾!”曹公公惊喝命道,辇边两旁的数十名侍卫同一时间拔出腰间兵刃,“骼”的一声,纷涌扑截击。
来人尽属高手,特别是为前壮汉,手执一锤一盾,击无虚发。带刀侍卫们武功虽也高强。但遭其左右开弓,攻守得无懈可击而出现场面异常混乱。
“砰砰”几声,有几人被之击倒受伤,“啊”。的同声惨呼,听来让人心寒,刀光剑影,金石撞击之声不绝于耳,战得异常激烈。
帷内的唐昭宗见此情景,不禁心头一痛,是为众侍卫及道旁见情势危急而挺身而出甘为唐昭宗抵难之受伤百姓而痛。
“不要伤我子民!”一声暴喝,从辇内腾空飞出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当前袭至的执锤握盾之人,唐昭宗闪电飞出一腿,正踢向其手执巨盾,发出“当”的一声震响,一拼之下,壮汉冲势顿时被制后退,而唐昭宗却借一蹬之势腾身半空,如腾柳驾雾,更若天神降凡,威风凛凛,原唐昭宗果然是一等一的高手!
四周凶险非常,唯平民见到他们爱戴的唐昭宗乍现,尽皆让步,甘为一睹魔采而冒死。
抬首仰视,只见此人头戴龙冠,身穿黄色龙袍,腰束金带,只见龙颜流露出无权威,他是魔洲万里第一人——当今唐昭宗。
天?他不正是李存勖所要假扮之人?
魔龙乍现,绝地、天行虽未抬头,亦感到四周顷刻笼罩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浩然之气,心件然,己有所觉。
那拦道狙杀之人,豁见唐昭宗目标现身,立撇下一众侍卫,纵身改向齐攻唐昭宗,三人气势汹汹,如旋风般腾空扑击。
“快……快保护皇!”曹公公大骇,即命所有随侍卫前护驾。
曹公公一声令下,众侍卫顿身如急矢般扑来救,刺客们更刻不容缓,身在半空,急变招加速迫击,其二人闪电般借为首大汉手盾。锤之力一蹬,跃得更高,三人立把唐昭宗三条退路全部封死,意欲立置死地。
而唐昭宗却气定神闲,丹田一道紫气升起,由日透出,双拳紧握,似是还以劲招之前奏!
在此时,二刺客手各挺长柄马刀,幻舞一片刀浪分别向唐昭宗脖颈左右劈去,势汹难匹,惊险万分,凛冽的刀劲寒气在尚有五尺远时己将唐昭宗身的龙袍吹起拂扬,猎猎作响,威势好不惊人!
绝地。天行墓地睁开双眸,看得目不转睛,二人跪候于此也是为要一睹唐昭宗绝学。
只见唐昭宗看似不动,但在马刀劈近,势燃眉睫的刹那间,突然头下脚一个险极迅极的倒翻,巧好避过,“当”的一声,震耳欲聋,二刺客劲疾的马刀猛然撞击一处,火星迸溅,流芒泄减。
然而,那为首大汉却挥锤从下捞袭其首,唐昭宗正身停在半空,龙目落地一睁,暴射出的的魔光,这道目光的威势不独可震慑苍生,亦将眼前的刺客慑气心魔大乱,功力不由急卸几成,这种得天独厚,与生俱来的星者气质,即使是绝世高手苦练一生亦无法仿效得来,直盯得此刺客魂飞魄散,惶然万分。
同一时间,唐昭宗拳影一抖,通生拳风,轰出其皇室不传拳学一一“拳倾天下”!一拳,非但把巨盾当场轰碎,更打出一种天地下唯我独尊的气质。
那大汉盾碎人伤,痛呼着吐出鲜血重坠地。
唐昭宗虽己留手,唯为首壮汉仍向下直坠,以其功力根本无法可杀唐昭宗,他只是奉命逼其一展绝技,单是为让绝地、天行能睹这一拳之刚猛,黑鸦魔绝便遣这三人前来行刺唐昭宗,一切全皆值得。任务己成,那手执巨锤的壮汉刚着地,即展身而逃,当料,道旁两条人影己翻身挡路于前,正是绝地。天行二人。
这壮汉并不知他俩是同道人,一声暴喝,右手电闪挥出一记直拳直击轰出,他拳极快,但绝地他更快,左手疾抓,扣住其冲来手腕,另一只手向其脑门一抓,登时爆传出“啪”的响声!与此同时,刺客下盘亦同遭天行抓至爆裂,子孙带销毁破碎,二人一一下,配合得紧密无问,把其击杀当场!
另一面,其余两名手执马刀的刺客亦被众侍卫们一拥而,乱刀剁死,变成一堆肉酱。
绝地、天行二人把那刺客诛灭后,跟着跪于唐昭宗面前,见礼叩头。
“你俩救朕有功,不知师承何派?”唐昭宗见他俩挺身相救自己,而且武功不弱,便欢悦地笑问道。
绝地。天行唯恐因口音不同而败露身份,索性闭口缄默,装作哑巴。
曹公公向二人扫视一眼,便对唐昭宗道:
“皇,单凭这二人适才所露一手的武功来着,足见其武功非几,真是难得的人才!”
唐昭宗微思道:
“嗯!良才可遇不可求,。现在大唐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你俩不如随朕一起回宫,如何?”
二人“叮叮”的叩头不已,表示乐意应允,这下,实正心意,心俱不由欢喜万分。
曹公公在旁赶趁机安抚道:
“既是如此,你俩且先回去收拾行装,待返抵富廷后再由本公公为你俩安排职衔吧!”
好戏演罢,绝地、天行终顺利晋身宫廷。
回看断情居……
李存勖一掌当真非同小可,杨行密刚回断情居便即加紧疗伤。他本服下血菩提,现更以做寒六诀之内力贯满全身,可惜丹田内仍是隐隐作痛。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
杨行密行功至浑身大汗淋漓,才能强把李存勖的残余掌劲逼出体外。忽地,他感觉到有东西轻拭到他的脸颊,心里一惊,忙睁开双眸,只见面前多了一位绝色女子,正用丝帕为他擦拭汗珠,原来是李念月来到身边。
“密,你伤势非轻,绝不能操之过急,得漫慢调养才行!”李念月柔柔地道。目流露出无关慧深情。
杨行密急欲起身,喜道:
”念雪,原来是你,谢谢!”
李念月心疼地忙将他扶坐下来,怜惜地道:
“你不要多礼,客气,坐吧!别忘了我俩是相交多年的知己,说这些客气之辞岂不显得见外了?”
自明白杨行密并非杀父仇人后,李念月对他的敌意全消,语气更是温柔迷人,绝非虚情假意。
杨行密见她对自己倍添体贴关慧,面不禁一红,但心里却甜透极了。
念梦见他脸一红,心暗惊道:
“哦?他饱历江湖却竟脸红,为人倒很算纯……”
心亦不由一喜,关慧顿现。
说着,便温情地扶起杨行密,携他来到旁边厅堂,杨行密与她肌体相融,气息相融,脸不由愈红,念梦见状,心愈喜不己,同时也暗笑不己。
杨行密坐下,举著夹菜一一品尝,然后点头衷心赞道:
“嗯!很合味口呢!全都是我所喜欢的菜,雪,你怎么知道我的胃口?”
李念月嫣然一笑,灿若鲜花,莺语笑道:
“当然了!因为你从前在信提及过这些菜,我都记得,故而今日献丑了!”
杨行密止住著,乍闻此言,私下更觉心甜,不禁回想起美好的往事,脱口热情地道:
“嗯,我也是对你每句话记忆犹新哩!而且还记得你所写的一句词。”
李念月终究是女儿家,脸儿嫩薄,知他提及信的缠绵爱语,俏脸倏现红霞,羞喜地分岔开道:
“吃饭……时不要说话太多!我……还有些琐事要办,密,你先慢用。一会我再回来替你收拾碗碟。”
说完,便喜滋滋的带着满腔的甜蜜栅栅移去。
步出门外,走不及五丈,只见前面飘然而至一女,未待她开口,其已急急问道:
“李姑娘,杨行密吃了没有,他喜欢吗?
李念月应声道:
”闻香姑娘!他赞不绝口,其实你既弄得一手好菜,为何不亲自给他,却要求我代劳?”
依依忧郁道:
“因为……这些菜若让你亲手给他、他……他会更觉可口。”
李念月问道:
“我真不明白!你与密乃是多年知己,为何不敢与他相识,还要我一直冒充下去?”
依依有些失落,但诚实地道:
“因为……我觉得他真正喜欢的是你……我不想破坏他的美小雪!”
李念月一怔,心陷入一阵思索……
陡地,依依又道:
“李姑娘,我还有一事要劳烦你!”
说完,从袖里取出一物,伸手递于李念月。
李念月失声惊呼:“这……扇!”
翌日
“哗哗”船桨划起清澈见底的河水,拍击出一首动听的乐曲,心情欢畅的杨行密与李念月坐在一叶小舟,浏览阅目山水美景。
二人相视对坐,伊人,美景,直令他俩霎时忘却了所有烦恼,沉溺于一阵欢悦之。
“密,你有伤在身,不若让我来划吧?”李念月体贴。怜惜无地道。
杨行密展颜一笑,边挥动木桨划动,边道、
“小意思,不碍事的!”
“叮叮”船头挂着的一串风铃随风互击,发出悦耳的动听之音,二人心情更悦,皆不约而同地注目看去,杨行密的心情似是异常欢悦,少有此情,他环视四周,手指对面那翠绿峭崖,欣喜地道:
”小雪,这里碧水紊回,水天一色……你看水对面峭崖,晚月抱月,像不像你所形容的,家,一样?”
李念月心弦剧震,忙娇露一笑道:
“像……很像……”
杨行密忽转音道:
“不知何时方有机会到你家去拜访?这伤……看来又得几日休养……”
李念月应忖道:
“总……总有机会的,你现在只管养好伤,不要多想!瞧!这尾鲤鱼多可爱!”
说时,她岔开话题,纤指一指舟旁游来的一尾红鲤鱼,魔情欢惊十分。
杨行密由其音忽忆有一事,问道:
”小雪,你不是说过你家湖边也有许多色彩斑谰的鱼吗?”
李念月心二惊,含糊地吞吞吐吐道:
“是……是呀!不过,我很久没见过它们了!”
她极力镇定,一心想扮好依依的替身这个角色,故而,她要尽一切努力不使自己在言行出现漏疑之处,虽极力平静,仍掩饰不住一丝慌惶。心暗道:
“他老是在缅怀着那个雪……我可千万别败露身份!”
“密,送给你的!”她忽想起依依昨日之托,忙从袖里取出那把扇,递给杨行密。
杨行密停住桨,惊喜地道:
“是……是扇!你以前也曾送我一把,现在……你怎知道它己不在?””
李念月竟不思索地道:
“你曾对我提及过众多惊险诸事,故我猜测那柄扇早已不在你身边!”
杨行密欣喜地接过扇,道:
“是啊!那次激战,不幸把扇弄毁了,今日得你重赠,放心,我定会珍之重之。”
说完,缓缓把扇摊开,像是在把弄人间瑰宝、想不到遍历风霜的他竟能保持这等纯真的温情。他看得是那么认真,仔细,轻轻的抚摩,像是在抚情人的身子般那么温柔的轻柔。
她看得不禁一呆,顿生魔往感觉,暗思道:
他俊朗,温纯,兼具正义感,若和他在一起,令我内心一片平和,这是我从来也没有如此产生的宁逸、舒泰的感觉!自爹接管天双城后,便专注于巩固江山,一直疏于理会我和大哥……我遂四处浪荡江湖,一直不明白自己要找些什么……难道……我要找的……正是这种令我安定下来的感觉?
正惬思,“轰隆”一声霹沥巨响,雷鸣电闪,突然下雨了,她这才柳,仰首看天,叹道:
“唉!下雨了,真扫兴!”
话音未停,陡觉眼前更暗,忙抬首视之,一把撑开的雨伞己遮挡了落往她身的风雨,“啊”的一声惊呼,一股暖流袭她的心头。杨行密正微笑着持伞为她护雨,并道:
“这数日来天色甚差,我早已料到会下雨的,故而已备有伞。”
他的体贴,他的温柔,他的正直,己轻轻扣动了她的心旋!
“密,我相信自己己深深喜欢你了……”她的心在坦白地道。
一阵激动,强烈的情感推动着她的心潮变得陡地汹涌澎湃了,大胆地,出乎意料地,她一双如筝似葱的纤长温软的指掌全然包握他握伞的右手,目光流露出无的痴情挚意。
“啊!”杨行密轻声惊呼,被她温软如玉的柔美握住,心顿时砰砰急跳,脸红耳赤,握伞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儿下。
二人的目光由感相遇,异的,她的目光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炽烈,像是两团火,的的的烧得他心跳加剧,欲脱膛而出了,而她那本属温柔无力的双手,此刻却是那么的有力,握得虽不痛,但他也休想挣开,她的目光炽炙而大胆,但不放荡,与他刚一相交,再也难以离开。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激情炽得惊讶一二,但他没有推拒,四目相对,默默无言,她握着他的手,已感觉到了他的异样惊羞,一激动,她不由芳心大动,双目激情含欲,呼吸渐重,半隆高耸的胸脯随而激情不自持的起伏,面亦泛潮,忽地一手握住其右手、左手将那伞取过,看也不看的随手抛到河。
”小雪,你……”杨行密不解地惊呼出二字,怪她为何在下雨时扔下伞,深被她怪异的举动惊住了。
“我与你一起淋雨,好吗?”李念月动情地仍以柔情似水但又火辣辣之光的美目注视他,她自幼在江湖独行,素来不拘小节,即手握着他的双手,脉脉含情的凝视着,一股暖意传来,杨行密又一阵心弦剧跳……
强定心魔,杨行密忆道:
“真是险些忘记了,雪,你曾说过很喜欢雨呢!”
李念月一惊,正在开涌的欣情陡地一落于丈,怪地生出醋意,暗妒道:
“什么?他又提起了那个‘雪’?”
”小雪,你可还记得自己为雨而写的一句词:倚楼听风雨?”杨行密回忆地兴奋问道。
李念月心弦剧震心酸而有些伤心又抑制不住情动地凄惶道:
“蜜……别问太多了……”
说时,将那己淋得湿漉。紧贴粘连而清晰可见她那玲拢浮凸。丰满窈窕的动人身子整个儿扑入到他那亦被淋得透彻。衣粘于身的怀里,续道:
“我俩何不一起静听雨声?嗯?”
杨行密从未如此的与一个少女有肌肤相亲之事,此刻触到她那丰满成熟的迷人身体,心又惊又喜又羞,“好……”他颤抖的应了一声;她喜极时将身于往他慧靠挤的更紧,双手如石箍般将他黄壮的虎背搂得死紧,杨行密亦己不禁情动,双手爱怜的紧拥她那柔弹丰满的腰身,心生旖旎,彼此沉浸在享受那体肤触挨的筋涟美感。
李念月情动心述,嫁首抬起,深情地凝注这面面几乎相触的俊面,娇艳欲滴的樱口张了一下,吻了他火烫的双唇,二人紧紧相拥……
“沙沙”雨下得更密,更大,风刮得更紧,更响,两颗挚热的心却温暖的相融……
河边的崖角,有一位绝色女子透过密集的雨帘,遥望河心小舟相拥的二人,心漾起阵阵酸楚,不由得,泪与雨混淆一起,顺着她娇嫩的脸颊流下……
她豁然竟是依依。
清悠居
杨行密。李念月卓立草亭之,怔怔的望着那密集的线雨,聆听“哗哗”的雨声,连绵大雨……
“没想到一下便是数天,不知还要再下多久?”杨行密站在李念月身边,凝雨而叹道。
李念月幽幽地道:
“那岂非更好,若非这场雨我俩会如此共对数日,只怕你早已像一阵风般溜回江湖了。”
“不是的,其实我并不喜欢江湖。”杨行密摇头柔声道,说时,一只手温情地搭按到她倚栏托腮的柔音,深情的瞅了一眼她柔情似水的眼睛,他又向往地补充道:
“我喜欢——家。”
刚闻“家”字,李念月登时俏从飞红,娇不自禁。她知道,一个男人希望有家的时候,往往代表他希望有个心爱的女人伴他共度一生。她心一阵陶醉的窃喜,飘飘沉迷。
杨行密接着渴望地道:
“我一直都向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每到傍晚,当我扛着犁耙回家的时候,她早已把晚饭做好等我回来……如果碰这样的雨天,我便不往田里耕作,一家人乐也融融,你说,那样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李念月柔声道:
“蜜,你向往的只是如此简单?听来并不难做到啊!”
杨行密却有些颓丧地道:
“可是一入江湖,要再过这些简单的生活只怕并不容易。何况要找一个愿意与我如此过活的人,更是倍难……”
杨行密说得陶醉,一片深情地凝视李念月。
他看着她的眼睛,她也看着他的眼睛。李构仿佛己醉在杨行密的眼睛里,醉在他的深情里。
强力一收魔,她柔柔地道:
“其实,下雨天也不一定要留在家观雨!”
杨行密痴迷地道:
“不……只要你喜欢,我愿意随时随刻与你一起观雨。‘倚楼听风雨’,雪,难道你己忘记了这句你写的词?”
二人数日来感情本增进不少,唯每当陶醉时,杨行密总是无意间提起‘雪’,李念月心头如遭针狠刺,恨,酸皆有。
杨行密仍道:
“我还为你想出一句呢!‘淡看江湖路!’瞧!不正合我俩此情景?”
李念月心流泪道:
“蜜,你到底是喜欢‘雪’,还是我:我实在无法容忍自己喜欢的人在记挂另一人!
不,我一定要说出真相,要说出……”
“隆”的一声巨响,雷鸣电闪,恍若要劈开这灰朦的苍空。
杨行密难以置信的惊呼道:“你说什么?”
李念月枪然道出真相,道:“蜜,我要和你说清楚,我并非与你患难多年的‘雪’,我是另一个‘雪’——李念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