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包括我

  言大夫不知该怎么形容我这措辞,只是勾着我的手指,有些好笑地回:“不是保证过了么?”
  啊——
  昨日好像是说过的。
  但是只保证不生气,没保证要睡我的呀。
  哎呀不管了,反正言大夫让我哄好了就行,笑眯眯地凑过去,我勾着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唇瓣,且胆大地说:“要不,现在?”
  趁热打铁。
  到底是得吃了才能踏实。
  想我这一时羞赧一时英勇的,也是很拼的了。
  言大夫喉间的鼓包上下一动,他扯着嘴角道:“嗯,我倒是有心也有力,不过你么……”
  那尾音撩人地拖着,我下意识地低眼一瞄,自衣间露出的小截绷带无不昭示着,姑奶奶我还是个伤患,可经不起大折腾。认栽地倒向床头,我想了想,言大夫再怎么禽兽,也不至于对这样的我下口的。
  唉,真是遗憾啊。
  等千织端来清粥小菜的时候,我不禁更为的郁闷了。
  “织儿,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你,你就给我吃这个?”甚是嫌弃地盯着那盘里的青菜叶儿,我只觉,凄凉无比。
  然而千织说,这是言大夫的交代。
  后者被我忿忿一瞪,是接着补充,说什么吃得清淡些,有利于促进伤口愈合。
  哼。
  左右就是不给大鱼大肉尝了呗。
  言大夫舀起一勺温热的白粥直接碰上我的嘴,且念叨着:“等你好了,想吃什么都成。”
  哦?
  微眯眼刚想接话。
  不想他竟是猜到了我那花花心肠,自个儿便先补了一句:“包括我。”
  ……
  好气啊。
  想调侃的话都被人给截胡了。
  搁一旁听着的千织,不由窃笑,我抿着唇扫去一眼,这妮子却是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转身就麻溜地出了房。
  嘿,怎么这么自觉。
  一粒米黏进了唇间,某人还在锲而不舍地喂我喝粥。
  张开口,意料之中的清淡,配上几根小菜,勉强还带点味儿。
  到底是饿着了,后头哪还用言大夫一勺一勺地喂,我自己端起碗便一股脑儿地灌进了肚里。
  嗝——
  满腹感后,是渐起的睡意。
  几分依赖地将言大夫的手抓着,我慢慢地阖上眼,飘乎乎地摇进了深处,倒是做了个大快朵颐的美梦。而这再醒来时,手里攥着的,却只有被角了。
  言大夫或许是忙事儿去了。
  这屋子闭着门,开着窗,可以听见外头一唱一和的鸟叫声。
  好歹是恢复了不少气力,套了件外衫下床,我慢悠悠地坐到镜子前,拉开衣襟拆开绷带,又自个儿看了一遍那伤口,嘴里且念着:“快点儿好,快点儿好……”
  过了会儿,换药的人来了。
  不是言大夫,而是千织。
  总觉得这种事儿吧,言大夫素来是要亲力亲为的。我一边抬起手,任她解着衣衫,一边问:“你言哥儿呢?”
  千织理开一层层的衣料,轻笑着说:“哎哟,一来就问我要你家相公呢。”
  这妮子。
  脸上微微泛红,一时之间,我竟是找不到话应付她的调侃了。
  身前的绷带被小心地拆去后,千织方才正经地告诉我,言大夫叫上太子,一起进宫去了。
  “为什么呀?”我脱口便问。
  千织摇头。
  这个她可就不清楚了。
  ……
  衣衫穿上,系带在千织灵巧的手指下,成了个漂亮的花结。我懒着身子没有动,她则往托盘里收拾着东西,然后突地扭头对我说:“玫姐,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吓我了。”
  我一脸茫然地啊了一声。
  她呼着气,面上流露着难得的柔弱:“你都不知道,我昨日赶来的时候,你就那么安静地躺着,身上还染着好多的血,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你伤成这个样子,就好像,好像不会再醒来了一样,偏偏言哥儿还抓着你的手一直哭,我急得拉着他问,他也不回话,就是掉眼泪,吓得我也跟着哭,还以为你,你……”
  真是很少听千织讲这么多的话。
  莫名地。
  我想起言大夫跟我说,我和他不一样。
  那厢,小妮子说着说着,眼睛开始发红,我上手揉着她的脑袋,感慨万分。这被人牵挂的滋味啊,怎么比陈年的女儿红都还要香啊。
  总归是看不得千织为我担忧。
  脑筋一转,我索性蹦出一句:“放心吧,姐还得惜命,等着吃你和万华的喜酒呢。”
  某女顿时捂着脸哎哟了一声。
  啧。
  此话的效果立竿见影啊。
  而这既然扯起了闲话,依着我那八卦的性子,是怎么都追问下去的,千织倒是从实招来。
  这昨个儿,她主动去了人府上拜会,还亲手给那小子做了顿晚饭。
  而那后头也不知怎么说起的,更是约了今日马场相见,要教人骑马的。
  这真是,一出手就连击不断啊。
  委实是个好势头。
  嗯?
  我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既是约的今日,那你怎么还不出门?”
  “已经推了。”千织若无其事地回,“你受伤的事儿我也没着急告诉万华。”
  哪里知道这丫头为着照顾我,连万华的约都给推了。
  这可不行。
  我当即赶起人来,千织找着理由,说这时候了,也约不了什么马场。
  “那就再去洗手作羹汤。”我执拗地催,一番的好说歹说,总算是将这妮子给叫走了,然她走之前,也没忘请个人来看着我。
  本是要请小白来的,毕竟他是我,嗯,表哥。
  但是,程妖不请自来了。
  ……
  按理说,某俩该是成双入对的出现,怎么就形单影只了。
  没忍住地问了声小白,结果程妖说,那家伙的风寒还没好利索,让自己给绑在床上,强制休养着了。
  绑……
  再怎么说,我家小弟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败事有余,故而生问:“小白还是很厉害的,你确定你绑得住?”
  程妖大咧地坐在我侧旁的凳上,勾人地搅弄起耳际的一缕发,无谓地回:“事先便封了穴道,再绑一遭,不过是觉得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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