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负君

  没过多久,远远的望见李灏走了过来,他也看到了兰儿。
  走到兰儿面前,他们凝望着对方,心中似有千言万语,相看却只是无语凝噎。
  李灏一把紧紧抱住她,她只觉快喘不过气,泪水夺眶而出,双手用力拍打他的背。
  “傻瓜,他不会对我如何,你为什么要答应他说的工期。要是完成不了他就有借口害你。”
  灏松开她,笑道:“放心,不出一年的时间我就会想到办法。倒是你,这些日子在宫中可好。”
  “我很好,没冻着没饿着。”兰儿含泪看着他,就是心里太想念他了。
  李灏不信,心痛的道:“刚才打你那下,疼吗?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兰儿摇头道:“不会,他对我还好。但至从太后过世后,他便疯了。”
  “疯了?”
  兰儿指了指头道:“就是脑子出问题,做事经常行为失常,我觉得他离彻底疯掉不远了。”
  李灏不解的道:“看来他还真是个大孝子,可惜太后在世时并不待见他。”
  兰儿小声道:“他不是孝顺,而是知道自己身世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人已快疯了。”
  “他的身世?难道他不是太后亲生的。”
  兰儿默然点了点头。
  李灏忙问:“那他是谁生的,是父皇亲生的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当年可能知道这事的两个老宫女全都被他带走了,一直也下落不明。”
  李灏意识到,起兵时这将是讨伐他的最好理由,质疑他的皇家血统,若能证明他不是皇家正统7;150838099433546的血统,会有更多的大臣倒戈,站到他们这边。
  “灏,怎么了?”
  “没事,你告诉我的这件事太重要了。”李灏捧着她的脸,吻了吻。
  兰儿不放心的道:“如今你不在幽州,又没有兵权,在京中一定要处处小心。”
  “在宫中有任何紧要的事,可通过御医万颂传话,他是我的人。”李灏拉着她的手嘱咐道。
  兰儿意外的道:“皇宫中有你的人?”
  “是的,你也要当心,保护好自己。等到适合的时候,我会想办法将你从他身边带走。”
  兰儿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担心的望着他问道:“你要造反?”
  李灏看四周无人,点头道:“不是造反,而是要推翻那个逆臣贼子......”
  “推翻了四皇子之后呢?所有人会拥立你做皇上吗?”兰儿内心矛盾的问。
  “是的,不管受不受拥立,我都要这皇位。”李灏眼中闪烁着对权利的欲望。
  兰儿的心像被什么塞住了,“我记得你是不太稀罕这皇位的。”
  “那是以前,现在我想要这皇位,也一定要得到!”
  “可是我不想你做什么皇帝,只希望我们俩能在一起就好了。我不喜欢这皇宫,也不想做你后宫中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兰儿拉着他的衣袖,希望他能改变想法。
  李灏含情脉脉,手指抚过她的额际,“我已想明白了,要不被别人牵着鼻子,不让人利用你来指使我,利用我来折磨你。还有结束一切祸国殃民的行径,建立新的秩序,大周才能真正变得强盛,所以我必须做这个皇帝。我会给你安定的日子,不论何时你和后宫中的女人都是不同的。”
  兰儿望着他,知道他心意已决,他说的也没错,他是有个能力将大周治理好的。
  而她不能用自己的小情小爱,阻拦他的雄心抱负,若他登上皇位一定会是位明君。
  只是她要想和他在一起,也只能陪他在这皇宫中一生一世,到时她能在后宫中生存下去吗?他们的感情能经得起宫中岁月的磨砺吗?
  李灏以为她是在害怕,安慰她道:“相信我,一旦举事,必会成功!比肩天下,必不负你!”
  兰儿靠在他的胸膛,一心一意的道:“兰儿也定不负君。”
  李灏离宫后,兰儿的日子似又恢复了正常,在御前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元宵节过后,别宫的重建在李灏的督办下已开工。
  李沐没再对她无故发怒,或有意刁难。
  但他的行为越来越残暴随性,对朝臣稍有不满就直接绞死于大殿。
  还经常鞭打后妃和宫女,被活活打死的后妃和宫女已有数人。
  沈皇后也多次劝谏过,但李沐不但不听,还对皇后生厌,避而不见。
  倒是陆昭仪很会讨李沐欢心,从未惹怒过李沐。
  所以李沐每日除了处理下朝政,都会终日和她呆在一起寻欢作乐。
  兰儿作为御前宫女很少去后宫侍奉,但也听其他宫女说过,李沐与陆昭仪欢好时极其变态,陆昭仪完全是在忍受非人的折磨。
  李沐的精神也是每况愈下,有御医每日诊脉也不见好转,他已开始服食丹药。
  有的丹药服食后会出现短暂的神智不清,兰儿越来越惧怕在他身边做御前宫女,随时都有可能会遭殃。
  今日退朝后,李沐在暖阁内休息,常福来禀告说,南荆王邑离在宫外求见,说是今日非要见到陛下不可。
  兰儿一听到是邑离,只觉有股恨意,当初就是他背叛了李灏,勾结李沐,害她落入李沐手中,沦为舞姬。
  全是因为邑离,她才会和李灏中间有这么多波折。
  他在南荆好好做他的族长,怎么会跑到京城来,还非要面见李沐,难道是南荆那边出了什么事。
  李沐刚服过丹药,有些不耐烦,昏沉的道:“他跑到京城来做什么,朕又没召他,不见!”
  常福小心的道:“可他在宫门口闹了半天,非要见陛下,说是有要事禀告,关系到……关系到陛下的身体和……和……”
  “你什么时候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了,和什么?”李沐抬眼道。
  常福大着胆子说出来,“和寿命。”
  李沐似清醒来些,“让他到御书房见朕。”
  常福忙去传旨,李沐看向兰儿笑道:“其实当初邑离还有些不舍对你下蛊,这好久不见,这样的故人你也想见见吧。”
  “奴婢不敢。”
  “最近你好没意思,跟御前的那些木头人已无两样了。”李沐调笑道。
  兰儿默然不语。
  李沐不再看她,起身道:“没意思透了,移驾御书房。”
  暖阁内外伺候的宫人,簇拥着他前往御书房。
  到御书房没多久,常福便将邑离从宫门处领了进来。
  邑离还是一身南荆人的装扮,有两年未见,他还是老样子。
  “南荆王邑离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他抱拳叩首道。
  李沐强打精神,“免礼!爱卿不远千里跑来见朕,是有何要事不能上奏折说吗?”
  “臣确有要事禀告,代壮だ舷虮菹挛拾病!币乩胝局笨聪蛩馈?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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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邑离点头道:“长老算出陛下最近黑云压顶,主位暗淡,只怕会出大事。”
  “什么!可有化解之法,若能化解,朕当重赏。”李沐似信非信的道。
  邑离单膝跪地道:“还望陛下遵守当初承诺,免我南荆十年赋税、十年劳役。”
  “朕不是已免去一年了吗?哦,最近刚准备颁旨,再免一年。”李沐似记起来道。
  邑离大声道:“请殿下下旨一次免去九年赋税、劳役。南荆人将会永记陛下恩德。”
  李沐不悦的道:“你这是跑来逼朕吗?十年的赋税劳役非同小可,朕还要与大臣商议,朕也不能说什么就是什么。”
  “陛下,臣也是迫于无奈,如今镇北侯联和户部官员加重了我南荆地区的赋税,凡交不起赋税的南荆百姓全被抓到京城充当修建別宫的劳役。很多南荆的百姓因水土不服,在被押入京城的途中就已死去。还望陛下制止镇北侯的如此行径,实现当初对我族的承诺!”邑离叩首恳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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