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三：决裂
温霖枫是个怂货。
每次惹了不该惹的女生，最后收拾烂摊子的永远都是温停雪。
她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些男生拿着棍子冲到她所在的班级，把她桌椅课本砸的稀烂时的表情。
跟于雅和一样，都恨不得她去死。
明明做错事的不是她，但最后承受怒火的，都是她。
即便换了环境，也没丝毫改变。
温停雪有些想笑，但她扯了扯唇角，没扯起来。
骨子里，她还是恐惧的。
对于这种事，她经历太多，学校的厕所，体育课的器材室，放学后的教学楼，回家的小路上。
她被一群男男女女堵着，逼问她温霖枫的下落。
她说了，被奶奶和小婶婶打，不说，顶多就是被他们骂几句。
托温霖枫的福，鹿城那边的校霸几乎都认识她。
大概也是看她可怜，除了第一次差点扒了她衣服外。
后面的几次都没动过手，顶多就是气急了，骂她一顿。
但那些话实在下流，也实在难听。
尤其一群人围着，左一句右一句的，温停雪每次都被骂哭。
然后他们就哄笑着离开，独留她一个人缩在地上，哭到打嗝。
于雅和看着她越来越白的脸色，嫌弃地松开手。
唾骂一声。
“果然是勾人的狐狸精！真特么会装，我还没把你怎么样呢！难怪郁温礼被你迷的团团转！”
就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哪个男生看到不心软？！
于雅和气的双眼都在喷火，抄起温停雪的文具盒就要往地上砸。
“你干什么呢！”
许可心冷眉冷眼地站在门口，肩膀上背着黑色书包，整个人冷得很。
于雅和跟许可心不对付，但她是班长，在班里有一定的人缘。
所以，平日里也懒得跟她闹翻脸。
但现在她心里都是火，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眼看着于雅和就要松手，许可心跨上讲台，语气冷漠道：
“你尽管砸，砸完我就去办公室，让班主任好好看看他最喜欢的学生，究竟披着什么样的皮。”
因为手链的事，文笛已经对于雅和有了意见。
若是再闹出点事，于雅和的物理课代表直接别干了。
想想，于雅和还是把文具盒扔回了温停雪的桌上。
啪嗒一声，笔散了一桌。
还有几根滚落在地上。
温停雪迟钝地眨了眨眼，思绪刚回归，就听于雅和在她耳边。
一字一句的威胁。
“这次就先放过你，下课你等着！”
温停雪目光空洞地抬头，还没说什么，肩膀就被人揽住了。
“你有病吧？有本事去找郁温礼闹啊！跟这儿撒什么疯？”
谢锦意一手把捡起的书放温停雪桌上，一手护着温停雪。
目光不悦地瞪着于雅和。
于雅和直接被气笑了，“谢锦意你他妈脑子没病吧！你为了一个刚转来的土包子跟我吵？！”
谢锦意有些为难地皱眉：
“你做的太过火了。”
“我做的过分，你做的就不过分？”
于雅和气的发抖。
“谢锦意，你他妈自己数数，我们同班同学多久？三四年的交情，你他妈一上来就跟我作对？！”
于雅和说着说着，悟了。
“哦，我明白了，原来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知道她跟郁温礼关系好，就想借着她的光，跟郁温礼沾上边。
“难怪那么上赶着碰她的臭脚！谢锦意，我他妈真是看错你了！不过就是舔狗一个！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那些小算计能成功，郁温礼眼高于顶，就算偶尔眼瞎看上个土包子，也永远不会看上你。
“你跟他认识那么久，要看上，早看上了，等什么呀！”
于雅和抱着胳膊冷笑，恨不得把刻薄写在脸上。
谢锦意气的嘴唇都是白的，搭在温停雪肩膀上的手都在抖。
“于雅和你过分了！我帮停雪完全就是心疼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贴吧里那些帖子和照片都是你放的吧！
“停雪还没入学，你就在网上肆意抹黑她，就因为她轻而易举得到了你得不到的东西，你就那么针对她？
“于雅和，我跟你当朋友，不代表我三观跟你一样歪！”
谢锦意冷着脸说：“就算我对郁温礼有好感，我也知道他对谁好是他的自由，谁也管不着！
“我对温停雪好，也只是因为我喜欢她，我想跟她做朋友，你别用那么肮脏的思想来揣摩别人！”
班上都知道于雅和跟谢锦意关系不错。
骤然吵成这样，大家都懵了，完全忘了劝架的事。
等反应过来，于雅和已经连连冷笑。
“行行行！你高贵，你圣洁，我这么思想狭隘的哪里配跟你做朋友啊！”
说着，翻出书包里的手机壳和一些小女孩才会喜欢的小东西。
一股脑儿扔到谢锦意桌上。
决裂道：“从今往后，你跟温停雪是朋友，跟我，就是陌生人！”
谢锦意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温停雪也没想到她们两个会因为她闹成这样，有些懊恼地皱了皱脸。
正想劝和两句时，谢锦意淡淡道：“行。”
然后谁也没理，径直坐回座位，面无表情地把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
于雅和余光瞧着，狠狠踹了一下桌腿。
周围人愣了大概有七八秒，才想起劝的事。
但两人谁都没说话，俨然是不打算低头。
直到文笛进班，吼着所有人归位，这场闹剧才画下短暂的句号。
早自习结束，温停雪赶紧扭头跟谢锦意说话。
她都忧心忡忡一早上了。
书没读进去多少，小纸条倒是写了一大堆。
但谢锦意只看不回。
温停雪承认她不喜欢于雅和。
但她并不希望她们两个因为她，走到决裂的地步。
谢锦意情绪淡淡地说：“陪我去厕所吧，教室里有些闷。”
温停雪断断续续说的东西，她压根儿没搭腔。
“……好吧。”
她都回避的这么明显了，温停雪也不好再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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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的教学楼一共有七层，除去一层的办公室，和顶层的多媒体教室。
每层有五个班。
四班离厕所还是比较近的。
但小课间上厕所的人多，温停雪两人去的时候，早就没了坑位。
索性谢锦意也不是真来上厕所的。
两人从厕所出来，转身站在悬空的阳台上，眺望着校园里的风景。
“其实你不用自责。”
谢锦意忽然开口，语气淡淡的，像是憋了很久。
“我跟她的关系不是一天恶化的。”
她甚至不愿提于雅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