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不妨迎难而上
“你先起来吧。”
见它还跪在地上，白清月说道。
苍月却摇了摇头，低声道，“吾知道殿下您想要从这里出去，吾可以帮您。”
定是魔神给予它的指引。
让它在千年的囚笼中，得到这一千载难逢的机遇。
无论如何，它都不想错过。
见它眼里浓浓的抱负与野心，白清月愣了愣。
这是在变相地跟她谈条件吗？
沉吟片刻，她还是道，“我不过是一介废人，帮不了你什么。你也知道，凭我的实力，根本连你都杀不了。”
更别说帮它了。
简直天方夜谭。
谁知这句话刚说完，苍月直接匍匐在了地上，头颅低垂到尘埃里。
声声泣血，言辞恳切，“不！殿下您是魔神亲选，定有过人之处，来日定能助我等走出魔境，一统魔界，成就大业！”
“吾知殿下您心中有不甘，定也想从这里出去。”
“难道您就一点也不想报仇雪恨，将那些轻视您的人一一踩在脚下？”
回答它的，是漫长的沉默。
白清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它低下的头颅。
是，她的确不甘心。
不甘心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永无出头之日。
也不甘心就这样放任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肆意快活。
即使她这般苟活下来了又如何？不还是一样的憋屈。
她不甘！
她跟它，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都心有不甘，都有想要报复回去的对象。
“更何况，有一点您怕是不清楚。”
苍月忽然抬起头，定定看向她，一字一句道，“魔神印记无法消除，您只要动用魔气，额间就会出现印记。届时若是被正道修士发现，您在劫难逃。”
“是以，您若想要置身事外，是决计不可能的。”
咋滴，生怕别人不认识她这个魔神候选人，所以要给她一个身份标识？
白清月嘴角抽了抽。
这魔神是懂怎么把人逼上绝路的。
静默良久，白清月深吸了一口气，问：“登上那个位置，需要什么条件？”
苍月身子骤然一僵，怔怔地抬起头看向她。
眼眶一片通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待到您手上藤条的九朵花完全绽放之际，便是您荣登大宝之时。”
激动之下，苍月扑通一声再度跪了下去。
与上次不同，此次它是完全的臣服姿态。
让花绽放，这算是考核吗？
白清月垂下眼，盯着手上的图纹良久，没有说话。
苍月安静地等待着她的回复，一声不吭。
“好。”
终于，她开口了。
苍月满脸激动神色，蓦地抬头看向她，眼中泪光点点，像是抓住了什么希望。
“我们，一起出去。”
白清月定定地对上它的视线，勾唇笑了笑。
眼中有凛冽寒光一闪而过。
既然避无可避，那不妨迎难而上。
不想当魔神的魔修不是好魔修。
她也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目标呢。
上位当魔神，一统魔界，与天地共生，与日月共死，好像也不错。
不过很快，白清月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把灵根给挖了，就相当于身上的百年修为全部白费了。
而现下她已堕魔，这就说明——她，要重头开始修炼！
想到这个，白清月不由得肉疼地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那她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更别说上位魔神宝座了。
光是她仅剩的寿数，也不允许她这么干。
正发愁着，苍月忽然道：“殿下不必担心，您体质特殊，又是魔神亲自挑选的继承人，在修魔一道的天赋自不用说，更何况有我等魔物的魔气供养，要不了多久，您就能重回巅峰。”
白清月闻言，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满眼狐疑地看向它。
供养？
她都差点忘记了，修魔和修道完全是两条道道，修炼方式截然不同。
修道是依靠吸收天地灵气，炼化日月精华，将自然生气化为己用。
而经过世世代代的修炼，天地灵气早已稀薄，修士修炼也就成了大问题。
这也就是为什么五灵根逐渐从最优越的灵根退化成最低劣杂质灵根的原因。
但魔修不同，它是靠地狱之力修炼，一切的恶念都可化为魔修修炼的魔气。而人但凡在世，就不可能不产生贪念欲望，因此魔修根本就不用担心魔气的供养问题。
最关键的一点是，道修修炼之时因为夺取的是天地灵气，所以自然也会受到天地法则的束缚，天劫在所难免。
唯一好的，就是在渡过九九八十一劫后，可以得道飞升，进入上仙界。
但由于魔修游离于天地法则之外，是被天道抛弃的存在，所以只要他们不离开下界，天道是不会对他们予以理会的，更不要说降下天劫这种耗费精力的事了。
毕竟光修仙界几万修士就够它管理的，魔修这种编外人员，只要不触及到它的底线，它会选择直接无视。
也因此，魔修有两大便利。
一是资源方面不用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魔气。
二是晋升修炼不用担心有瓶颈。因为魔修不看灵根资质，只要你愿意努力，勤加修炼，就一定能看见回报。
只是有一点不好：会被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所歧视，被迫待在这下界地狱深渊处，永世不得飞升。
因为他们是被正道所看不起的，掩藏在深渊里、最见不得光的存在。
“眼下您伤势尚未完全恢复，又是刚刚才开始修魔，无需太过着急。”
“魔境深渊里魔气浓郁，又有那么多的星落藤，殿下您不妨好好利用。”
苍月建议道。
白清月觉得它说的也有道理。
修炼不能一蹴而就，得循序渐进。
贸然修炼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还是得稳中求进。
“那就这么办。”
她点了点头，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