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天女下凡的贵妃娘娘

  见宁馨半天不说话,吕掌柜开始卖惨:“小小姐哎,您别以为我家茶楼人多就真的赚钱,其实就是瞧着好看,根本也不赚钱的……”
  脑瓜儿再灵也还是个小丫头,吕掌柜觉得自己打打感情牌肯定还是有希望的。
  却不料方才还一脸笑意的小女孩突然眯了眯眼,审视的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
  看的吕掌柜寒毛直竖。
  有种小时候在私塾里,没背课文被先生拎起来要打手板时候的感觉。
  一个比腿高不了多少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强的压迫感。
  吕掌柜咽了咽口水,心想着要不行就加点钱。
  可你不等他开口,宁馨又恢复成了之前和煦如春风的表情,弯着笑眼道:“酒楼和胭脂坊不一样,不能用同样的办法吸引客人。”
  再说今天这个办法不能常用,古代人是见识不够多,信息传播速度慢,又不是傻。
  反反复复在同一个地方打广告,人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吕掌柜怔了怔,显然也觉得宁馨说的有理,于是便虚心求教道:“那小小姐还有什么好办法呢?”
  宁馨一勾唇,慢条斯理道:“这个我也不好说,等我有空去令弟酒楼瞧瞧再说吧,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这个拉客啊也讲究一个因地制宜,可不能都用一个模子套。”
  哼,老小子想占她便宜?门儿都没有,你慢慢等着吧!
  宁馨大摇大摆的带着阿林上了马车离开。
  被扔在原地的吕掌柜还直感叹她见多识广。
  里头今日的书也已经讲完,魏琴魏凌兄妹也走了出来。
  “吕掌柜,今日多谢您提供场地了!”魏琴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
  “您客气了。”
  吕掌柜一拱手,客气的看着魏家兄妹慢慢走远。
  秋风拂过,他打了个激灵,叫嚷着追上去:
  “哎,对了魏掌柜,那什么润肤露给我家娘子也留一瓶儿,不然回头她知道了又要骂我!”
  ……
  另一边,马车吭哧吭哧晃悠了一天一夜,总算是赶回了大窑村。
  “成文啊,你可回来了,你爹的坟要被他们挖了啊!”
  刚进了院门,宁老太便被儿媳于艳艳搀着从里面迎了出来。
  一见小儿子回来,老太太眼泪立马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娘,你先别哭,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说一见老娘掉了眼泪宁成文自己也觉得眼底有点泛酸。
  但到底被宁馨耳濡目染时间长了,他也觉得哭是最没用的事情。
  他向宁老太保证道:“娘你放心,不管是谁来了,我都不会让他们随随便便动我爹坟的。”
  什么贵人不贵人的,这天下怎么也有说理的地方。
  挖坟掘墓这种事儿,就算是天王老子来那也是他们不讲理在先。
  见小儿子一脸笃定的表情,宁老太似乎也从当中汲取到了少许镇定。
  她止住了泪,叹了口气对宁成文道:“你大哥正在族长家跟他们协商这个事情,正好你回来了,过去给你哥哥撑撑腰,娘怕他自己不行。”
  原本俩儿子在宁老太心中都是一样的嘴笨容易被人欺负。
  小儿子甚至还因为生的瘦弱单薄,比大儿子更让人操心一些。
  可自打宁成文在科考上屡战屡胜以后,宁老太便不再像过去那样担心他了。
  反倒是觉得家里有了靠山。
  宁成文跟于四叔两个人对了一个眼色,又道:“行,那我正好去瞧瞧,是哪儿来的贵人!”
  “他们在祠堂说话,我爹和成武还有族里的人他们都在。”于艳艳追出来补充。
  大窑村不大,但很有规矩,于四叔在时,族里的大事小情就都是在祠堂商议。
  可迁坟这事儿显然就是宁家一家的事儿,族长于树林出面可以说是看在与宁家有亲家关系上,族里其他人跟着凑什么热闹呢?
  宁成文没想清楚其中的关窍。
  就连上一任族长于四叔也不太懂其中的缘由。
  二人匆匆忙忙赶到祠堂的时候,里头正被一阵低气压笼罩着。
  于树林作为族长端坐在上首位。
  他旁边的客席上坐着一个年迈的老人,老人面白无须,面相阴柔,看人时自带三分笑,可笑容却格外诡异,让人光是看着就觉得心头不适。
  于四叔沉下了脸,小声对宁成文道:“是阉人。”
  这样的人他在王府的时候见的多了。
  但能活到这么大年纪的阉人倒是不常见。
  “小弟你回来了!”
  看见宁成文进来,宁大哥第一个站起身。
  他仿佛遇到了救星一般,面上激动难掩,可想而知刚刚在这个祠堂里他得有多憋屈。
  “成文!不不不,该叫你宁三元才对!”
  族长于树林也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他从位子上站起来,仿佛是刻意的一般,大声的跟旁边的那个老人介绍起来:“这位便是宁家的小儿子,是我们大窑村的骄傲,现在外头都管他叫宁三元呢,您老肯定比我见多识广,能考中三元的肯定都得是文曲星下凡吧!”
  由于于树林这一通详尽的介绍,老人阴柔的视线也开始慢悠悠的在宁成文的身上逡巡。
  好半晌才拔出了视线,笑着说道:“还真是个好苗子,赶明儿了也给咱们朝廷出出力,给咱们皇上啊分分忧。杂家年岁大了,不能陪在皇上身边,但有你这样的才俊,杂家也能放心闭眼咯。”
  宁成文脸色有些黑。
  他当然听出了这位老太监的意思,也从他的话语里知道了他的身份。
  不是旁人,就是那位出身淮南,先皇身边的红人孙秀英。
  可他这一席话说的实在是让人不适。
  于四叔平生最讨厌阉人。
  虽说太监很多都是家境贫寒,养不活才送去宫里当太监的。
  但人是欲望的动物,欲望不能正常发泄出来,就会用其他的手段发泄出来。
  他见过太多手段狠毒,折辱旁人取乐,甚至想以残缺之躯掌控权势的太监。
  所以他对这个群体一视同仁,都很讨厌。
  听到他阴阳怪气宁成文,于四叔不乐意了。
  他淡声道:“瑾之他是科举出身,县试、府试、院试都是第一,来前儿才去了罗知府大人的宴会,也是门生故旧,跟您可不是一个路子。”
  话里话外透着股子嫌弃。
  就差把别来沾边四个大字贴在孙秀英脸上了。
  孙秀英多少年没被人当场下面子过了,皱巴的脸皮儿抽了抽,想发作,但想到来这儿的目的,又强忍了下来。
  可他这儿刚酝酿好情绪,就见于四叔拍了下额头,解释道:“瞧我这脑子,诸位怕是不知道吧,这瑾之就是成文的小字,是罗知府宴饮时候淮南王顾王爷给取的。”
  鲜少看见于四叔表情如此生动鲜活,宁成文侧头瞧了瞧。
  嗯……怎么说呢。
  就他刚才阴阳怪气的模样怎么那么像他闺女馨儿呢?
  这的确就是临出门前宁馨教给于四叔的锦囊妙计。
  管他是什么贵人呢,现在他们宁家可是有淮南王顾家撑腰的。
  必须得先亮出来给他们看看!
  孙秀英也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和淮南王扯上关系。
  顾家在淮南就是王,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
  但顾裕那人最是个莽夫,咋会和这秀才相熟,还给他取小字。
  孙秀英抿了下苍老的唇,半晌,突然咧出一个惨白又渗人的笑:“既然宁三元说是和顾王爷相熟,那么迁坟一事要不要问问他老人家?”
  宁成文脸上神情一晃,心说自己与顾王爷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这种事情怎么好找人家。
  孙秀英赌的就是这一点。
  他笃定以宁成文现如今的身份,还没到能找顾裕撑腰的份儿上。
  不过是个拉大旗作虎皮的秀才罢了。
  还舞不到他头上。
  孙秀英脸上笑容一敛,施施然又坐回了椅子里面。
  他慢条斯理的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继而又抬起脸看向宁成文,淡笑道:“行了,该客套的也都客套差不多了,咱们该来聊聊正事了。后山上那个坟必须迁走。”
  “凭什么!”
  刚才还是商量的语气,在确定了宁家背后没有更硬的靠山以后,这态度立马就急转直下。
  宁大哥先忍不住了。
  孙秀英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依旧盯着宁成文道:“咱家也只是个传话的,您家要是不服啊,尽可以去京城,找咱们越贵妃娘娘说道说道,咱家也是听命来的。”
  祠堂内的族老们七嘴八舌。
  “贵妃娘娘?可是那位传闻天女下凡的越贵妃?听说圣上还要立她为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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