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放几天假?

  仿佛那些棋子都在她股掌之间,能任她信手拈来。
  落下,放弃,收子……皆游刃有余。
  玉色的光泽在她指尖不知谁更莹润,或是因为牵动太多人心,所以过分耀眼!
  白子宁根本想不出,什么样的人,丝毫不用算计就能轻易碾压旁人。
  棋局,并非现实中。
  她不论怎样肆意妄为都能有那样一个爹撑腰!
  他着急,周围看棋的人也都很着急。
  尤其是发现白子宁的速度越来越慢,而容心羽居然等的打起了瞌睡。
  端仪忙说:“你昨夜没有休息好吗?”
  容心羽道:“没有,无聊的时候就容易犯困而已。”
  白子宁听见这话,脸色涨红,牙关咬紧。
  手中的棋子便落了下去,本是没有考虑好的。
  “嗤!”谁知,容心羽这时轻笑一声,眼眸里仿佛有碎光流转。
  她容貌本就不俗,这一笑很是惹眼。
  许多人都愣了一下。
  一时觉得此时的容心羽和以往的模样很是不同!
  白子宁心里一慌:“你笑什么?”
  容心羽落下一子,继而道:“还要继续下吗?”
  白子宁脸色大变,眼睁睁看着容心羽轻慢的自棋盘上拿下一大片黑子。
  棋局到这里,他该心知肚明,场面已经没有多少挽回的必要了。
  周围一片惊哗之声,东院是唏嘘,西院则是有些失控的欢声笑语。
  容心羽会下棋并不是什么天方夜谭,但是她下赢了东院第一人。
  那就太玄幻了!
  很多人其实还没有回神。
  “不,这不可能!”白子宁脸色灰败,满眼不可置信。
  容心羽摊摊手:“不可能?
  哦,或许是大白天的我借鬼上身,才能赢了你呢?
  毕竟对弈的就咱们俩,又无需别人打分定胜负。
  能做手脚的,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白子宁下意识想说对!
  不然嚣张跋扈如眼前人,怎么可能一直不显山不露水,让自己沦落到黄字丙班?
  不,她不是了,她已经以一场翻身考,晋升为天字乙班的学生了!
  日前还传言,她以前是怕被婶娘对付才故意藏拙。
  容心羽不管白子宁如何想,毫不客气的讽刺。“东院第一人,原来连我们西院的吊车尾都不如吗!
  可真是让人意外!”
  白子宁觉得喉头腥甜。
  容心羽再接再厉:“也不知你这样的,到我们西院来可能混得进黄字丙班呢?”
  “噗”的一声,白子宁当场呕血,一口喷在棋盘上。
  容心羽早料到般,第一时间跳开了。
  因得这变故,周围顿时一片混乱。
  “哎呀,面皮这么薄的吗?”容心羽惊讶,“我一个姑娘家被你当众质疑挑衅,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呢。
  只以实际行动证明清白!
  你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过输了两盘棋,怎么就吐血了呢?”
  “容心羽,别太过分了!”
  这时,几位夫子走了过来。
  容心羽抬眸,看见来人有范先生,倒是收敛了几分嚣张。
  范先生看了一眼大受打击,几乎晕厥的白子宁,叹了口气。
  继而吩咐其他学生,七手八脚的将他抬去周先生那里看看情况。
  容心羽已经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立着。
  恢复几分乖巧,一脸无辜的道:“范先生,学生没有要惹事啊!
  所有人都看见了,是白子宁见不得学生的进步挑衅在先。
  这种质疑,搁谁身上谁忍得住啊?”
  一旁的端仪也赶紧附和:“可不是吗,一盘棋而已,输了就吐血,这气性也太小了一些!
  以后要是科举失利,岂不是要去死啊?”
  范先生瞪眼,对于这话还真是无法反驳。
  就今日这件事,白子宁与女学子较真,着实有失体统。
  关键还是输不起的态度!
  范先生想起白尚书最近被审查一事,只当他是少年意气来报复,一时没有控制住。
  想着回头还得开导一下,不能让这原本挺好的苗子被毁了向学的心。
  最终愤愤丢下一句:“全部给我回去上课!”
  容心羽却道:“诶,范先生,学生有句话想说。”
  范先生冷眼看着她:“你还想说什么?”
  容心羽竖起两指,笑眯眯道:“有两件事,第一,这白子宁居然觉得有违法犯罪的事情报京兆府不对!
  今天几次出言讥讽!
  是不是戒律课没有上好,大夏律没有好好背啊?
  我可以合理怀疑东院书考的水分性吗?
  这《女诫》我不会背不着紧,大不了嫁人困难。
  但他们这些将来参加科举的仕子,却不知大夏律,将来当了官,能行吗?”
  范先生瞪眼:“报官不对这事,他何时那般说了?”
  心想,估计还是因为谢家被举报查出问题,牵连白家这事情。
  容心羽道:“范先生可以去打听打听今日纠纷全部。
  学生虽然《女诫》背的不行,却也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种浅显的道理。
  东院第一人,今日这番挑衅同窗却是不应该!”
  范先生一愣,继而眼神复杂看着容心羽,没有说话。
  这位让人头疼的女学生,书没有读多少的样子,告状却是告的一针见血!
  谁还敢信她是个草包?
  容心羽见范先生神色,知道他听进去了这话。
  又说:“第二点吗,若是范先生觉得学生来了太麻烦,要不您看着给学生放几天假?
  你觉得气顺了,学生再来?”
  范先生也不知哪里一口气突然蹿了,差点嗝过去!
  脸色瞬间黑沉:“都回去上课!”
  继而懒得多看容心羽一眼,愤愤甩袖离去!
  范先生一走,周围一片激动笑声,周围簇拥容心羽的女学子们都更多了一些。
  东院那边的男学子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没有人好意思说什么。
  云曼月眸光复杂的看了眼被众星拱月的容心羽,转身走了,也带走了几个小姐妹。
  端仪凑在容心羽身边道:“要我说,这白子宁真是犯贱。
  我们阿羽多讲道理一个人啊,本来也不打算跟他计较的!”
  顾玲珑觉得这样骂人不文雅,但也跟着颔首:“以前道东院第一人多厉害,如今看来也不过一个心胸狭小之辈。
  阿羽姐姐成绩进步不是好事吗,上榜也是上的西院榜,到底也是咱们书院的风光。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非得找麻烦!”
  跟随的一群女孩子都深以为然。
  毕竟西院被东院嘲讽,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还是第一次正面杠赢。
  大家都很激动开心。
  “不过,他刚才吐血了,会不会有后续麻烦呀?”顾玲珑又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容心羽笑道。
  担心也没有用。
  很多人大概以为白子宁是因为白家被谢家卖官鬻爵案牵连,才找她麻烦。
  白子宁亲娘死了,不在家守孝还来上学。
  可见白家为了颜面等各方因素考虑,并没有对外宣扬他姨娘的事情。
  一个人,就这么死的无声无息,无足轻重。
  不论她生前如何,至亲应该很痛吧!
  但这位姨娘不谋害别人,又怎么会承担恶果?
  虽然不是她下的手。
  但显然,因为她给了白盈夏解毒的药方才间接揭穿这件事。
  所以,白子宁把这血海深仇算了一部分给她。
  他今天没有对白子宁手下留情,以后他再敢来,她只会下手更狠。
  才吐一口血,算什么?
  如此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人。
  她是不可能让他顺利入仕,给自己将来添麻烦的。
  刚才告的状,想必内容也会被传播出去。
  白子宁的打击吗,可能才刚刚开始。
  ……
  顾鎏陵是下面人送完乳牛复命时,听说的这件事。
  “亏得主子您之前还想撮合二人,没有想到这白子宁竟是这样的蠢货!”青延气的不行。
  顾鎏陵眸光清冷,端坐桌案前,青葱如玉的手,轻扯下一片茶花瓣儿。
  一片又片,小心的搁置在了桌案上的黑瓷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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