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有很大的仇吗?

  “这个‘江’是有什么故事吗?”容心羽疑惑,“徒儿也让人查过,只是杨雨薇母亲江氏的母族已经没有人了!”
  秦簌道:“的确是没有人了,但是我知道江氏母族一些事。”
  容心羽诧异了:“听说江氏父母十多年前就去世了,能让师傅记得的,必定是有特殊之处?”
  秦簌眸露赞赏之色:“江氏的母亲原是太傅夫人身边的陪嫁婢女,后来被太傅夫人许了一个江姓管事为妻。
  那管事后来赎身,离开了江家去了外地,自己置办了产业。
  那婢女生了江氏,没有多久就病逝了。
  江氏后来被寄养在表亲家里。
  关于江氏的父亲,听说是后来做生意的路上发生意外,没有了。
  于是,她成了孤女,后来于表亲家里出嫁。”
  容心羽听得这里也理清楚了:“简单说,杨雨薇的外祖母是太傅府的人?
  也不是一点不和权贵世家沾边!
  而江氏作为一个寄人篱下的乡下孤女,能够嫁给朝廷四品官员,这事情也并不简单。”
  秦簌摇摇头:“这个太傅家不是普通权贵家,他是江淑妃的娘家,江太傅家里!”
  容心羽恍然:“哦?那是太子一派!
  那日我怀疑,常青伯府的人是太子安排,故意阻挠我去插手乌州灾情的事情。
  竟是没有想到,双方是唱的双簧?
  常青伯府那种情况自然不敢违逆太子,这倒也说得通了!”
  秦簌神色凝重道:“江太傅是太子师,因为江淑妃只有一个女儿,没有什么好争抢的。
  她的表兄萧都督,是今上手里的重臣,一心遵从圣意。
  所以,这群人自是公认的太子一派!”
  容心羽安静听着,没有觉得这有很大毛病。
  师傅的意思,她也明白:这仅仅是表面意思,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别人不知道!
  秦簌又说:“本来一个已经入深宫中多年的人,又没有儿子,有什么好挣的?
  若非听说你让人在查相关人士,我还想不起来这号人。
  这个江淑妃,她与我,还有你娘当年未嫁之时有些恩怨。
  虽然我目前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我觉得,这个杨雨薇出现在书院,必非全无算计。”
  容心羽听得过程中,结合接收到的讯息,一下子也分析了很多。
  开口道:“师傅说的很有道理,单从杨雨薇杀人这件事来看,问题就很大。
  杨雨薇故意隐藏武功,在书院里作为太子的一枚棋子,想来不会轻易出手。
  那日的情况她想栽赃给我,根本不具备条件,作用最大的还是常青伯府的胡搅蛮缠。
  但是,我真要走,他们也拦不住。
  这一招烂的很!
  作为太子一派,她应当不会这样笨。
  真想栽赃嫁祸,至少也找个理由,把我带去案发现场。
  但是那一日,我俩面都没有照过!
  这件事看起来,更像是杨雨薇与方明柳两个人之间的恩怨。
  与其说是栽赃嫁祸给我……
  还不如说是因为方明柳作为她的好友,那日受了委屈,去找她倾诉,结果撞见不能见的秘密,于是被即兴杀人灭口了!”
  秦簌含笑点头:“你分析的很到位,那杨雨薇若不是太子吩咐的呢?”
  容心羽知道,师傅这是有考验的成分在里头。
  不疾不徐的开口道:“若她不是太子一派的人,按照表面查到的,她就是个父亲为了攀附权贵的工具。
  她从来不得罪人,与什么人都能笑脸相迎,性子也还不错。
  并无遭遇什么书院欺凌,不存在什么忍辱负重。
  没有恩怨,没有情感纠葛,生活的不算美满,但也算平顺……
  若非在这表象之下还掩藏着什么,徒儿也想不到什么原因可以让她赔上性命去杀人。
  毕竟,在书院作案风险很大。
  她有武功,在其他地方暗杀影响会更小一些。
  非得赶着这个时候动手,当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所以,归根究底,徒儿还是觉得——
  她有相当紧要的秘密被方明柳发现了,才必须第一时间灭口!”
  秦簌听容心羽说完,眼底很是满意:“你分析的不错,这件事的重点却在这里。
  你既有这样清晰的思路,我也好跟你说接下来的事情。
  否则的话,恐怕你会被混淆视听。”
  容心羽乖顺听着,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对于师傅秦簌的能力,她从不敢怀疑轻视。
  一个普通的江湖女子,哪里能在这个时代撑起一个宗门,管得住龙氏那些富可敌国的财产?
  容心羽不觉得,那些人是念着龙氏生前的好,才兢兢业业十几年。
  龙氏的那些产业,多半还是秦簌在操持。
  或者说,因为有她把控,才能长盛久安!
  这些,都不是单凭武力值就能面面俱到的!
  秦簌随后说道:“之前我说到,很久之前我与你娘,跟江淑妃有些恩怨。
  你不要单纯的将她当太子一派来看!
  在皇权党派争斗中,从来没有黑白之分,只有利益当道。
  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极度自私,一切以自我利益为中心的人!
  从来不会放弃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人,为自己绸缪最有利的未来。”
  容心羽听得秦簌的口气,以及她的形容,不免问道:“师傅以前与江淑妃是有很大的仇吗?”
  秦簌眸光复杂:“我与她没有直接冲突,她以前一直想与你娘交好。
  后来你娘发现她的本性,有意疏远。
  也幸好你爹受盛宠隆恩,不然以你娘的身份,很难在盛京立足,怕是要受很多算计迫害。
  她以前……”
  说到这里,秦簌停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
  随后才又说:“她未曾进宫之前,与你书院的周夫子周矜有过青梅竹马的情意。
  曾经试图通过周夫子,探你娘的财务老底。
  在你娘难产去世之前,都还在谋算。
  之后,你娘的那些明面的嫁妆落在容峰夫妻手里。
  朝上皇上又公开嘉奖你娘捐了大批遗产抚恤安置家属,并且赐予护国夫人谥号,江淑妃也才消停。
  若非这件事,勾起师傅一些久远的记忆,师傅也不会想到她。”
  容心羽听完以后,觉得信息量有点大,有个点没有衔接上。
  便试探性的问道:“通过周夫子探我娘的底?周夫子与我娘是旧识?”
  秦簌眸光闪烁,咬牙很不情愿道:“你秦坚师兄唤他一声爹!”
  “啊?”容心羽惊的睁大眼。
  秦簌脸颊微红,别过脸去,不愿多提与周矜有关的话题模样。
  “呃,原来如此!”容心羽恍然,意识到师傅的尴尬,没好刨根问底晚辈的情史八卦。
  只是以前从来没有听师傅提及,她还以为师傅是丧夫单亲呢。
  原来是离异带娃!
  看情形和师傅的表述……这其中与江淑妃也有一定的关系了!
  “据我所知,这些年,江淑妃都有暗中让人送信给周矜。”秦簌又说。
  “本来我只当二人旧情难忘,如今既然多牵扯一个人出来……为师不得不多方面慎重考量。”
  容心羽眨巴着眼睛带着天真的问道:“那师傅这些年……有通过秦坚师兄打听过江淑妃与周夫子的事情吗?”
  秦簌眼眸冷了两分:“不感兴趣,他自己爱说,随便他。”
  随后似乎意识到这样说不妥,又说道:“是秦坚回来说:那边的人又给他写信了,那边的人这些年一直不死心,让我小心。
  旁人不知‘那边的人’是谁,我二人却是心照不宣的!
  我只当周矜是江淑妃的狗腿子,故意想让你师兄带话试探我的反应。
  当年你娘生意做的很大,时常南来北往,因为师傅是开镖局的,双方多有合作,又关系匪浅。
  从她们的角度猜测,万一你娘还有财产留世,应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而且,这些年,我也一直帮忙照看你。
  也是给他们歪打正着,猜准了!
  只是,我从未回应,当他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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