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白鸟篇一：引子

  【？？？】
  倒塌的灰色木质电线杆旁,灰色矮小的圆顶阁楼，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残破的墙体，在积雪之下，仿佛下一秒都会倒掉。
  入冬了，一连好几天都是大雪。
  身为资本主义国家的流浪儿，平时光是活着便竭尽全力，可怕雪灾的来访更是雪上加霜。
  矮房内，破床之上，躺着一骨瘦如柴的十岁小男孩。
  其身上盖了一层破烂的薄被，脸色苍白，看起来极度虚弱，如病倒昏迷那般，没有动静。
  若不是胸口还在起伏，怕不是会被人当做尸体。
  ——
  床边站了个小女孩，与男孩同龄。
  身着补丁旧衣，衣着掉色棉袄。
  一头白色细发，扎了个马尾辫，看起来有些消瘦，面黄肌瘦，营养不良。
  但若是与床上的男孩相比，却显得健康的多。
  她叫白鸟，男孩的妹妹。
  兄妹俩从小相依为命，互相扶持。
  如今，白鸟遇到了问题，身为顶梁柱的哥哥终是累倒了。
  不过这也正常，长久以来哥哥都太过辛苦，出门带回的食物也大多分给了自己。
  虽说白鸟多次提议想跟着出去帮忙，但都以“外面危险，女孩子不要出门”为由，关在家里。
  白鸟并不是喜欢添乱的孩子，他当然知道哥哥没开玩笑。
  贫民窟的女孩处境一向危险。
  ——无论是成年人还是幼女。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这里的男人会有多么人渣。
  更别说……
  近期又有不少女孩失踪一事。
  哥哥说那是人贩子的缘故，再次强调白鸟不要出门。
  但是，如今哥哥累倒了，极度虚弱，奄奄一息。
  作为妹妹，自己若是不想法子做点什么，怕是会眼睁睁的看着哥哥离自己远去。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必须做点什么……】
  【我不能失去哥哥……】
  最终，白鸟做出了决定，即便哥哥强调多次。
  但为了打破僵局，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出门。
  ——
  ——
  ——
  男孩醒来时，发现白鸟并不在家里。
  “妹……”
  他以沙哑的嗓子喊了几声。
  却怎么也没有回应。
  敏锐的男孩一下意识到了不对，强撑着无力的身子下床寻找。
  最终，在屋里找了好几圈，却都不见妹妹的身影。
  ——
  ——
  ——
  今天是哥哥的日子，本该是当事人幸福度过一天的日子，可惜老天无眼，偏偏在这样的日子让哥哥倒下。
  如果老天真的是个人物，那他一定是个人渣。
  白鸟真心这么认为。
  她是无神论者，如果神明真的存在，其唯一的价值就是证明高高在上的它们有多恶心。
  ——
  说到底，神明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压根指望不上。
  哥哥能否健康的未来，终究只能握在身为妹妹的自己手里。
  因为自己是妹妹，他是哥哥。
  【我们是报团取暖的唯一亲人。】
  ——
  白鸟想弄些吃的回去，最好是十分营养的食物。
  相信哥哥吃了一定能恢复健康。
  在这样的想法中，她离开了贫民窟，去了商业区。
  按理说乞丐是无法进入繁荣的商业街的。
  因为它们的形象会影响市容。
  但好在今天的雪异常的大，负责巡逻的巡警数量极少。
  因此，白鸟轻易来到与自己格格不入的繁华世界。
  一边躲避着巡警队，一边沿路乞讨。
  但是，那漫天纷飞的大雪并非只有好处。
  大雪虽减少了巡警的数量，却也减少了路上的行人。
  因此，任凭她乞讨半天，顶着寒风的可怕侵蚀，其破碗里，也终是空无一物。
  ——看来即便付出也未必能迎来回报。
  就这样，饥肠辘辘的白鸟一直撑到黄昏。
  天就要黑了，若再不回去怕就来不及了。
  但是，如果就这样空着手回去？床上的哥哥又该如何是好？
  女孩的犹豫只是一瞬，随即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吧。
  一定要找到吃的才行。
  ——
  在经过一栋别墅的时候，白鸟闻到了一股香味。
  望过去，那家人的门大开着，直对客厅。
  其客厅正中有一张圆桌，上面摆了一只脸盆大的火鸡，外加一大堆可口食物。
  圆桌四周并没有人，说明屋里的人还处于布置阶段。
  那些食物看的白鸟直流口水。
  她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吞了口唾沫，朝那家人走去。
  ——
  “站住，你tm站住！！！！！！”
  身后，别墅的男主人拿着扫帚在拼命狂奔。
  他很生气，因为好好的团圆饭竟是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流浪儿给毁了。
  这几乎毁了他一天的心血。
  他在后面骂骂咧咧的狂追。
  前面的女孩则气喘吁吁的狂奔。
  尽管她已经很努力了，但瘦小而虚弱的躯体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成年人的对手？
  这不，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没跑多久，那男主人便追了上去。
  白鸟见状，情急之下直接把怀里的火鸡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
  随后，她被男人扑倒在地。
  紧接着……
  “**m！！！！！小王八蛋！！！！”
  自然是免不了一阵拳打脚踢。
  男人拼了命的用扫把棍子砸在女孩身上，女孩则一个劲的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缩成一团，如同虾米。
  “啪！！！！”
  最终，棍子被砸断了，但男人还不解气。
  一手提起女孩的衣领，如拎小鸡仔一般将其提了起来。
  “啪啪！！！”
  啪啪便是两个大耳光下去，又狠狠地给了几拳。
  在女孩鼻子都被打塌流出大量鼻血之后。
  又将其狠狠的摔在地上，重重补上几脚，这才算是出了口气。
  下一刻，走向那垃圾桶，将里面的火鸡提了出来。
  此时火鸡的表明已经沾上了垃圾的液体臭味，已经没法吃了，看的男人一脸嫌弃。
  男人很生气，却也无何奈何。
  只得如发泄一般，将其狠狠的摔在地上，而后又骂骂咧咧，离开了。
  ——
  男人走了，他只能自认倒霉。
  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女孩只感到庆幸。
  她用尽所有力气从地上爬起。
  首先便是一阵耳鸣和头晕目眩。
  自己的耳朵好像听不见了，是聋了吗？还是说只是暂时性失聪？
  白鸟不知道，也懒得再去多想。
  比起这个，她更在乎这来自不易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