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儿时同窗

  这是个奇怪的世界,这个世界有高楼,也有木屋。有电话,也有书信。有火车,也有马夫。
  这是一个武林与世俗同存的世界,习武之人飞檐走壁在普通人眼中也不过是一场偶遇的热闹。
  两者同存而泾渭分明,互相之间该管的管,不该管的绝不会管。
  此时火车已启动许久,玄鸣听到对坐的议论,也不以为意,张开眼打算看看是何人,也就罢了。
  入目之处,俨然是两位二八年纪的女子。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lai赖,笑靥ye夜如花。当中一位似乎还有点眼熟?
  “敬郸?!”
  “关诚?!”
  这个说他坏话的,不是儿时的同窗敬郸又是谁?说起来,关诚这个俗名已经很久没听人称呼过了,玄鸣微微有些失神。只是他很快就回复过来,因为他又听到了一句。
  “我就说嘛,你这家伙即便毕业了这么多年,笑得还是这么猥琐。”
  玄鸣只感到满头黑线,他哪里笑得猥琐了?
  还在学校的时候,这个敬郸就一向看他不惯,还是让他各种莫名其妙的看不惯。
  “好久不见了,真巧。”
  “我跟你说啊,小心这家伙,别被他现在仙风道骨的外表欺骗了。”
  什么鬼?
  见敬郸还要伏在同伴的耳边继续说些什么,玄鸣只想一口老血喷出,他无奈地道:“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不能。”
  “行行行,你赢了。”
  玄鸣扶额一叹,干脆再度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至于声音,装听不到还不简单?
  他人虽坐着,思绪却飞到了九重天之外。在校读书的那段日子,还真是让人怀念呢。除了学习就是考试,要不就一大群好友兄弟聊游戏体育,听听班里的千里通卖弄一下有关无关的校园八卦什么的。
  然后学校有什么烦人的要求就一起吐槽,起哄抗议,结果到了点,谁都是该干嘛就干嘛。每星期那几节体育课,老师一宣布自由活动,就到了最快乐的时间,女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男的则成群结队地该打球打球,该踢球踢球。
  哪像现在,人呐,即便是还没失去的时候就学会珍惜,可再珍惜,时间该过的,还是过了。
  那时候的玄鸣,算是比较特别的一个,即便上体育课,他还是会带着一部小型相机,捕捉自己感兴趣的留影。于是他拿一部相机的寿命,换回来了一大堆有用没用的校园生活照,现在回看,实在傻得可爱,哈哈。
  思绪飘飞万里,玄鸣是被敬郸连续的呼唤唤回来的,回神时,只见眼前的佳人脸上已满是嗔怒。
  “许久不见,你去哪了呀?跟我们大家一点联系都没有?”
  终于进入正常的聊天进程,玄鸣指指座位旁倚靠着的两把剑,道:“你看我这身装束,不用说你也能猜到了吧?所谓半生闲隐今终止,一步江湖无尽期。踏足这漫漫武林路,与世俗的牵涉,也自然而然地就淡化了。”
  敬郸白眼朝天划了划,道:“切,装,小顽童进了武侯府,还不是一样经常地在大家面前蹦蹦跳跳。”
  “周明进了武侯府?!”
  “额。”
  “在任嚣城的武侯府?”
  “额。”
  还没等玄鸣惊讶完,敬郸就先惊讶起来了,道:“你居然不知道?堂堂关诚关大侠居然不知道?当初谁还说什么小顽童周明是自己最好的兄弟来着。”疑问句是疑问句,只是这疑问句,怎么听起来有股淡淡的嘲讽?
  玄鸣感到颇为惭愧,一时竟无话可说。
  “唉,看你堂堂大侠这么可怜,帮你打个电话吧。”敬郸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就放在桌上滑给了玄鸣,去电显示,俨然就是“周明”两个字。
  “谢谢,不过敬郸,关诚的名字以后就不要叫了,这几年我随师门道号,一直就叫玄鸣来着。”
  “呵,姐爱叫你什么就叫你什么,有本事你就不答应呀。”
  虽然猜到了会是这个答案,玄鸣还是有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刚好手机通了,他拿起了电话。
  “喂,敬郸大姐找我什么事?”
  手机那头的声音在沧桑深沉中透着玩世不恭,不错,正是周明。
  “通达,是我。”
  “哦原来你还没死呢。”周明的哦字拖了很长,普天之下也就玄鸣会这么称呼他,他声音没听出来,也猜到是哪位了。周明周通达,通达是他的表字。现代人表字没几个有,也就周明是那万分之一。
  “怎么你在任嚣武侯府当值,也不告诉我?”听到熟悉的挖苦,玄鸣心情明显很不错。
  “也不知道是谁手机一直关机最后甚至空号了,也不知道是谁就没几次在家。”
  隔着电话,玄鸣也能猜到对方此时的面孔必然是嘲讽脸,实在太熟了。
  “要不是小爷查看了武侯府卷宗,在清虚派的资料上看到你的俗名,鬼才知道你去了哪。”
  “抱歉抱歉,回到任嚣就找你吃饭。”
  通话戛然而止,玄鸣把手机还给敬郸,道了声谢谢。
  随后的交谈虽然时不时就露出几根刺,玄鸣还是跟敬郸聊了起来,双方的际遇,其他同窗的生活等等,也认识了与敬郸同行的那名女子,似乎是叫作梅茵?
  火车沿着身后的铁路哐当哐当地使远,玄鸣身背双剑,站在人来人往的站台上,看着敬郸二人远去。此次一别,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交集终究太少。
  从感怀中抽身而出,玄鸣朝着站台上一直紧盯着他的武侯府卫兵笑了笑,纵身离开。
  “师父,师妹,我回来了!”
  回到熟悉的地方,玄鸣整个人都显得很愉快,把包裹往石桌上随便一放,朝着屋内喊道。
  “师兄回来啦?是不是把我的剑拿回来了?”
  屋门被急迫地打开,出来的正是小师妹玄凤。
  只是第二个出来的,却不是一向的师父池祈,而是大师姐玄朝。
  许久再没人出,玄鸣心里打了个咯噔。
  “师父呢?”
  花朝节活动举行得还不错,祝天下女同袍身体健康省略数千字,为了庆贺,一会还有一更,即便我在满身大汗地看着自己那所剩无几的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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