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穆軍侯

  中鄉縣府。
  “大人,我們派出去的冬敬,到現在竟然都沒送來,有些奇怪啊?”
  張逢春的身前坐著一個清瘦的中年男子,此人是中鄉縣縣府的師爺,黃復禮。
  “怎么回事?”
  張逢春從暖炕上坐了起來,斜倚著身子靠在方枕上。
  自從張俅被殺以后,這張逢春就病倒了,也就這幾天才略略有了點精神。
  “說來也奇怪,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往往我們吆喝下去兩三天,他們就會主動派人送來。”
  “今天都已經第五天了,卻一個也沒有送來的,屬實有些蹊蹺。”
  黃復禮對著張逢春說道。
  “哼!”
  “一個個都造反了是吧?”
  “山匪搗亂,他們也要搗亂!”
  “去!”
  “讓人給我帶兵去,看看他們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是造反,直接給我滅了!”
  張逢春咬牙切齒地說道。
  “大人,此事頗有蹊蹺,就算是有人要造反,也斷不至于所有人同時造反,他們不過是些財主,怎么可能自尋死路?”
  “要不我先派人去看看什么情況?”
  黃復禮在一邊說道。
  “嗯,立馬派人去打探。”
  “這些冬敬,可是等到郡府的兵馬來了以后,以資軍用,絕對不能出事!”
  “另外,伏牛山最近有沒有什么動靜?”
  張逢春對著黃復禮問道。
  “據我們的探子來說,最近這伏牛山到處搶掠,伏牛山附近的不少村子都被洗劫了一番,聽說還在招兵買馬,擴張勢力。”
  “看這個樣子,是要跟我們頑抗到底了。”
  黃復禮皺著眉頭說道。
  “頑抗到底?”
  “我倒是想看看,等到郡府來人,他們拿什么頑抗?!”
  “對了,那鄭泰呢?”
  “最近都在干什么?”
  張逢春冷冷問道。
  “小侯爺這邊倒是沒有動作,自從上次回去以后,就一直在府里面沒有出來過。”
  “聽里面的動靜,似乎在練兵。”
  黃復禮慢慢說道。
  “練兵?”
  “哼!”
  “他還真以為——”
  “老爺。”
  “外面有衙役來報,說有一隊人馬到了。”
  張逢春還沒有說完,管家便輕輕走了進來。
  “嗯?”
  “這么快?!”
  “走!”
  “隨我出迎!”
  張逢春聽了大喜,連忙從暖炕上下來,帶著黃復禮朝外面走去。
  黃復禮跟在兩人后面,看著這個張家的大管家,倒是有些詫異。
  幾天不見,這個張府大管家竟然瘦了這么多,原來的衣服套在身上都顯得寬大了不少。
  而且臉頰的顴骨都出來了。
  還真看不出來,這個張府大管家,跟張家公子的關系竟然如此之好,一看就是悲傷過度所致。
  不由得搖了搖頭,跟著兩人來到了張府外面。
  遠遠的一隊人馬朝著這里走了過來。
  “沒想到,竟然是穆軍侯親自帶人前來,一路辛苦了。”
  張逢春見到來人是穆海,也算松了口氣。
  這穆海,本就是校尉手下的一員大將,這一次大哥派他前來,剿匪一事也算是穩妥了。
  “張大人客氣了。”
  “在下奉郡守之命來到這里,一切聽從大人調遣!”
  穆海對著張逢春拱手說道。
  這一路上,他倒是也想明白了,在這六鄉郡,他張洪這個郡守幾乎一手遮天,就連之前的凌校尉,不也被想法拿掉了?
  自己區區一個軍侯,又能掀起什么風浪來?
  只能順勢而為。
  “好說好說!”
  “來啊,設宴!”
  “為穆軍侯接風洗塵,黃復禮,吩咐人帶著酒肉,去城外軍營犒賞大軍。”
  “請!”
  張逢春一邊說著,一邊帶著穆海走了進去。
  穆海這次來,帶著的兩千人馬并沒有隨他入城,而是在城外安營扎寨,他自己只帶著一隊親兵走了進來。
  “張大人,聽說公子被山匪所殺,卑職實在痛心不已,郡守大人在卑職來這里之前,曾經說過,這中鄉縣的事情,一切以大人為主,關于剿匪一事,還請大人盡管安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穆海看著張逢春興致索然,便開口說道。
  “不瞞穆軍侯說,我們也曾經派人去這伏牛山剿匪過,但都被打退了回來,實在是慚愧。”
  “前些日子,正是因為鄭小侯爺親自帶兵前去剿匪,這才激怒了伏牛山的山匪,他們半路伏擊了鄭小侯爺不說,而且還對我兒下此狠手。”
  “這些山匪,可謂是窮兇極惡,人人得而誅之。”
  “這一次就全仰仗穆軍侯了,穆軍侯出馬,相信一定能夠清繳伏牛山,為我兒報仇,更為我們中鄉縣除此禍患!”
  張逢春對著穆海說道。
  “哦?”
  “鄭小侯爺竟然會被山匪伏擊?”
  “看來這山匪倒真是頗有能耐!”
  穆海一聽,也有些震驚。
  他之前對于這個鄭小侯爺也算有所了解,手下的人馬也頗具戰力,竟然會被一伙山匪給伏擊,還打退了?
  看來自己也不能輕敵才是。
  在一邊陪著的黃復禮,便把鄭泰他們如何設置兩面夾擊的策略,又是如何在山谷被伏擊打退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穆海說了一遍。
  聽的穆海也陣陣心驚。
  竟然還能想到山谷伏擊,預判了小侯爺的預判,這還是山匪?
  “大人,出事了!”
  正當幾人邊吃邊說著什么的時候,一個衙役突然跑了進來。
  “怎么回事?!”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沒看見穆軍侯在這嗎?”
  張逢春很是不滿地看著來人。
  “大人,我們剛剛探得,我們的冬敬,說是已經被我們的人給押送走了,而且還是雙倍!”
  來人連忙跪下說道。
  “我們的人押送走了?”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張逢春皺起了眉頭。
  “大人,恐怕是有人知道了我們索要冬敬的事情,冒充我們的身份,提前去這些富戶家里把那些冬敬帶走了。”
  “除了那些山匪,絕對不會有其他的人!”
  黃復禮在一邊一聽,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瑪德!”
  “竟然敢冒充我們的人?!”
  “此事一定要徹查!”
  張逢春不禁大怒。
  很是惱怒的瞪了一眼跪在下面的這個衙役。
  這種事情,竟然當著穆海的面就說了出來,讓他丟盡了臉面。
  “大人,這件事情,恐怕還是跟伏牛山的人有關!”
  “聽說之前,小侯爺帶著那隊人馬,從山谷去伏牛山的時候,伏擊之后,所有人的衣服都被扒光了。”
  “當時我們只是以為,那些山匪不過是窮瘋了,但是現在看來,很明顯是故意的!”
  “這伙劫取冬敬的人,一定還是這些伏牛山的山匪!”
  黃復禮在一邊對著張逢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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