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相愛相殺

  誰?
  聽到唐若雪的聲音,葉凡一顆心沉了下去,臉上也多了一抹凄然。
  沒想到辮子女人要打出電話的唐小姐真是唐若雪。
  如果這些人真是她派來對付自己的,葉凡覺得這是人生最大的諷刺。
  一片真心,只換來女人的怨恨。
  他穩住心神輕聲一句:“是我?”
  聽到葉凡的聲音,唐若雪止不住一抖:
  “葉凡!”
  她驚訝之余,還帶著一抹怒意:“是你?”
  “是不是很不想我打這個電話?”
  葉凡語氣帶著一抹落寞:“可惜,還是讓你失望了。”
  他看著暈死過去的辮子女人他們開口:“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我讓你失望?我為什么要這樣對你?”
  唐若雪的情緒瞬間被點燃了:“是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是你讓我失望!”
  “你為了捉拿我媽,可以無視我的生死,我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活著。”
  “但你能不能考慮一下琪琪,考慮一下孩子?”
  “如不是我媽及時出手,我就可能橫死當場,一尸兩命。”
  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生下孩子,卻又差一點橫死在象衣衛襲擊中,她無法承受。
  “孩子?”
  葉凡不置可否:“你在乎過孩子,當初就不會假摔了。”
  “那是我的錯,那是我不對,但我現在想要生下來了。”
  唐若雪怒了:“是不是我以前不在乎了,現在輪到你無所謂了?”
  “我有沒有所謂重要嗎?”
  葉凡對浴室假摔始終耿耿于懷:“孩子的生死不是一直都在你一念之間嗎?”
  “葉凡,你混蛋!”
  唐若雪止不住尖叫一聲:“好,你可以不在乎孩子生死,但咱們怎么說昔日也是夫妻。”
  “你要殺我媽能否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我媽對不起你,但她對得起我,她不顧危險救了我們,你卻要在我面前捉拿她,殺了她。”
  唐若雪發泄著情緒:“你有考慮過我和琪琪的感受嗎?”
  她知道母親有錯有罪,如果葉凡不是當著她的面殺掉,她是能夠理解葉凡的。
  但利用她和孩子做誘餌,還當面偷襲殺掉,唐若雪就本能抗拒。
  葉凡冷笑一聲:“林秋玲罪大惡極,殺她是理所當然!”
  “再說了,如果當初她拔針死在醫院,那里還會有后面這些事情。”
  他想說楚子軒圍殺跟他無關,但最終失去解釋的興致。
  以唐若雪的性格,她認定的事情改變不了。
  “葉凡!”
  唐若雪怒笑一聲:“你認定我沒有拔針是不是?認定我放過我母親是不是?”
  葉凡語氣平靜:“她現在還活著!”
  唐若雪話趕話說著:“是啊,是啊,是我放她一馬,是我讓她活下來,你滿意了吧?”
  葉凡淡淡回應:“她害了那么多人,一定會被殺死的。”
  想到林秋玲拿金芝林的人威脅自己,葉凡心里就騰升著一股殺意。
  “殺啊,殺啊,我沒阻止你殺啊,我也阻止不了你。”
  唐若雪氣極了:“你最好把我和孩子都殺了,不然將來就是我殺了你!”
  “你果然想殺我啊。”
  葉凡臉上帶著一抹苦楚:“也是,昔日你能聯手汪翹楚,現在跟沈小雕聯手也正常……”
  “我現在做什么事不用你管,也輪不到你來管!”
  沒等葉凡把話說完,唐若雪就把電話啪一聲掛掉。
  嘟嘟嘟的電話聲音,隔著時空,斷了彼此那一抹恩怨情仇的情緒。
  葉凡呆在原地久久不動,直至一抹海風吹入進來,他才清醒了過來。
  看著昏迷的辮子女人四個人,葉凡覺得應該好好詢問唐若雪一番。
  他始終不相信這是唐若雪派來對付他的。
  只是想到她剛才電話中的指責,葉凡又失去質問的念頭,而且擔心刺激下去傷害到孩子。
  對于唐若雪,葉凡心力交瘁。
  隨后,他拿起手機打了出去:
  “四王妃,沈小雕在福愛孤兒院……”
  葉凡叮囑一句:“我要活口!”
  華燈初上,暮色四合,港城的天空陰沉了起來,不僅海風變大,還響起了雷聲。
  秋季的臺風又要來了。
  這種天氣,不僅讓行人變得腳步匆匆回家,也讓等待拆遷的福愛孤兒院更加孤寂。
  經營四十多年的孤兒院,失去來往的孩子和志愿者后,在偏僻角落說不出的落寞。
  即使門口的路燈亮起來,也只是驅散一點黑暗,而無法讓孤兒院溫暖起來。
  海風呼嘯著吹入孤兒院的時候,兩側的巷子入口被兩輛工程車堵住了。
  幾個帶著工程維修標記的男子訓練有素扼守。
  緊接著,幾十道黑影壓向了孤兒院,一個個裹著風衣,握著武器,很是冷漠。
  “汪——”
  一條撿東西吃的流浪狗,嚇得夾著尾巴往街尾跑去。
  一股說不出的殺意,在這夜晚漸漸凝聚。
  福愛孤兒院的大門沒反鎖,相反洞開,露出里面的幽深,看起來風平浪靜。
  但不知道為什么,靠近的風衣漢子,看著門可羅雀的院子,腳步不受控制停滯。
  “咳——”
  這時,后面忽然傳來一記不輕不重的咳嗽聲。
  停滯的人群身軀一震,隨后一個個咬牙涌入院子。
  還有人從圍墻上爬了過去,三十二人,殺氣騰騰,手里都提著斧頭。
  在風衣男子的后面,是一臉冷冽的阮管家。
  依然一頭白發,精神抖擻。
  為了順利完成任務,也為了彰顯誠意,葉凡把阮管家放了出來。
  很快,幾十號人涌入孤兒院,然后很默契散開。
  他們的目光都死死盯著院中人。
  那是獵人看到獵物之后的眼神。
  從后面走上來的阮管家微微一怔。
  視野中,沈小雕沒有藏匿沒有躲避,相反,就大大咧咧站在院子一扇墻壁前面。
  他的面前架著一堆篝火,篝火上面架著一只烤羔羊。
  香氣四溢。
  沈小雕的左手拿著一瓶伏特加,右手拿著一根燒黑的木棍。
  他一邊在墻壁上行云流水畫著一朵向日葵,一邊咕嚕嚕灌著高度伏特加。
  無比愜意。
  阮管家瞄了一眼向日葵,占據一扇墻壁的向日葵已經快畫完,就剩下中間的幾片花瓣沒完成。
  雖然燒焦的木棍只有一種黑色,但勾勒出來的向日葵不僅栩栩如生,還給人一種勃發的生機。
  如不是沈小雕衣服滲透著血跡,以及背部纏著幾條繃帶,都讓人無法相信他曾經受過槍傷。
  阮管家看了看,等沈小雕差不多完成,就上前一步。
  他恭敬出聲:“沈少!”
  幾十名風衣漢子默契靠近,堵住沈小雕逃竄的路。
  “還是讓你們找到了。”
  沈小雕咳嗽一聲,沒有停下手中木棍,依然不緊不慢勾畫著線條。
  他頭也不回嘆息一聲:
  “你們終究還是做了葉凡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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