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神算子

  张长伟无奈的说道:
  “我身上只有几文钱了。”
  “待会官兵们要是抢木车。”
  “张洛兄千万不要和官兵发生冲突。”
  “木车没了可以再做。”
  “要是和官兵起了冲突,被扣上个奸细的罪名。”
  “那就很难洗清楚了。”
  张洛点了点头。
  心里想着难怪东南倭患迟迟没有平稳。
  暂不说混在倭寇里谋利的海盗商人们。
  光是这些城里的官兵,怕是都拿了倭寇不少好处。
  前方的粮队先是不服泉州卫的强取豪夺。
  但在冷兵器的威胁下。
  打行首领还是屈服了。
  等到粮车过了官兵的封锁。
  后面监督的官兵挥舞着手里的兵器。
  要喝着前面百姓往前走。
  张洛四人也被赶到了官兵封锁线前。
  这当然不是泉州卫的第一次打劫。
  这些官兵会专门围堵在高坡,以及河对岸的地方。
  等到路上的百姓看到官兵时。
  已经无路可走了。
  官兵的封锁线设置的还颇有章法。
  前后都有官兵围着。
  一些不肯交钱的倔强人。
  会被两个官兵带到边上围殴一顿。
  然后逼着人把钱财交出来。
  张洛被眼前的景象弄的说不出话来。
  这些卫兵有这些本事去打倭贼不好吗。
  非要装着和贼一样打劫自家人。
  封锁线边上一个衣着锦服的青年人。
  正坐在一把石椅上。
  被两个小兵伺候着。
  张洛瞧见前方一个年迈商人。
  因为拿不出二百文钱。
  直接被官兵拖走了所以货物。
  自己也被官兵带到边上拳打脚踢。
  一直吊儿郎当的张旺生也被吓到了。
  紧紧的抓住张洛的手心。
  张洛心神紧张。
  张洛看了眼周围。
  开始在“官场”技能里飞快翻着官场知识。
  推断出了边上的青年军官是这货官兵的头。
  这木车是长文叔花了大把的木头制成的。
  整个卫所都没有几辆。
  不能轻易被官兵抢了去。
  轮到了张洛四人。
  几个官兵走了上来。
  张洛立马恭敬的说道:
  “我们是来县城出差的。”
  “身上没有多少银子。”
  “愿以物抵钱。”
  听到张洛这么主动。
  几个官兵相视一笑。
  准备把这没见过的木车推走。
  张洛起忙抓紧木车,说道:
  “几位官爷请慢。”
  “并非以此木车来抵。”
  “那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赶紧都拿出来。”
  “我要和你们领头当面上交。”
  几个官兵有点烦躁。
  但看到张洛一身书生装扮。
  也没有马上发火。
  看着张洛说道:
  “那边是我们的领头人。”
  “你们中间出来一个去交货。”
  张洛擦了些汗水。
  几步走到了青年军官面前。
  这青年虽然穿着军锦。
  但头发散批。
  衣服也没扣上。
  活脱脱一个山匪少主的摸样。
  张洛快速打量了下眼前的青年军官。
  推断了一下。
  此人应该是指挥使的儿子。
  但能被叫来负责抢劫的事情。
  应当不受指挥使的器重。
  不能世袭父亲的位子。
  这青年军官看着张洛一副书生打扮。
  笑着说道:
  “你要以物抵钱,想用什么宝贝来抵呀?”
  张洛行礼说道:
  “小民愿以神卦助大人官路横通。”
  “少指挥使以为可以否?”
  这青年少主坐正身子。
  睁大眼睛打量了张洛一番。
  明明只是个书生的柔弱气质。
  长的却比自己那几个兄弟还要高大不少。
  这位少主名为徐守业。
  和张洛判断的一样。
  是泉州卫指挥使徐盛元的小儿子。
  泉州卫指挥使是正三品级。
  虽然现在朝堂文贵武轻。
  但是一府的指挥使。
  下有近万余正卒。
  以及三万名军属。
  在福建一省也算排得上号的人物。
  徐守业是小儿子。
  天生就没有继承指挥使的资格。
  但是晋江县城里也算得上著名的二世祖了。
  整个县城基本没有哪家孩子能争的过他。
  徐守业在城里仗着身份快活了十八年。
  马上就要到二十岁了。
  自己的快活日子也快到头了。
  大多指挥使家里都有个规矩。
  只有嫡长子才能继承家中的一切产业。
  包括世袭的官职。
  以及上一辈累计下来的钱财,土地等。
  除了继承人外。
  家中其他的儿子。
  是一份都拿不到的。
  二十岁成家后就要被迁出家府了。
  即便是父辈比较宠爱的嫡子。
  也不过拿些银子走人。
  当然对于一般人来讲。
  他们这些二世祖能拿的补偿金。
  够一般人花一辈子了。
  靠着几百两银子买些田地和铺子。
  能舒舒服服的过下去。
  可这位徐守业就是不服。
  自己不过是比两个哥哥小了几岁。
  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怎么什么都是大哥的呢。
  自己拿些施舍的银子就走人了?
  要是自己搬出了徐府。
  光靠自己手里一点地。
  可照顾不起自己的随身丫鬟。
  于是这回徐守业擅自带了几百官兵出来。
  在县城外弄点犒银收收。
  这次弄到的钱财可都是自己的。
  自己的这身军衣,也是从父亲的屋子里偷出来的。
  当然对于自己的小儿子带着自己的兵去抢劫。
  徐盛元心里是清楚的。
  私自带兵出劫的军官本就不在少数。
  只要有自己那份。
  徐盛元也懒的去多管。
  徐守业抢来的钱不用像其他军官那样。
  要交三成给指挥使大人。
  这是徐盛元默许的事情。
  算是给小儿子的一点补偿。
  让他在自己独立前弄点积蓄。
  听到张洛要给自己来一卦。
  徐守业倒是来了兴趣。
  前几年的时候。
  徐守业迷恋上的巫蛊之术。
  自己还学了几手。
  弄了点娃娃扎扎针。
  只可惜徐守业道行不够。
  只让两个哥哥得了些热病。
  没几天就都恢复了。
  这些年来徐守业找过一些道士,法师。
  想学些致命的法术。
  结果自己的兄长们身子骨越来越好。
  自己则是酒色过度。
  身子越来越虚了。
  随着大哥在军中慢慢有了位置。
  徐守业也逐渐收起了夺位的心思。
  与其是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不如多弄点钱财。
  出了府好好过日子。
  看到张洛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徐守业还是有些动心的。
  在这里看收钱。
  徐守业坐久了也没意思。
  让这读书人算一算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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