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從始至終，都是謊言

  “那個是我捏出來用來分散你的注意力的。”麟翼隨意擺擺手，“我更想問的是……”
  “你什么時候見過我的貓化狀態？”
  這句話比剛才察覺到影體周圍有能量體存在，還要讓帕洛斯緊張。
  那個如果有問題，只不過是影體受到傷害，炸了也就炸了。
  但是現在如果處理不好……
  余光瞥了眼身后的欄桿，帕洛斯衡量了一番這棟樓的高度，喉結上下滑動，感覺口中略有些干澀。
  “這個……”
  帕洛斯第一次覺得語言系統失靈，倒也不是他編不出謊話，只是他知道，這一切在麟翼面前都是沒用的。
  麟翼想知道的一切，他終究都會知道的。
  “你在害怕嗎？”因為帕洛斯耽誤了許久，麟翼主動上前一步，面具的鼻尖幾乎觸到帕洛斯的鼻尖，讓帕洛斯隱隱回想起被打到鼻子上的那一拳。
  真的很痛。
  “你在怕什么？”麟翼似乎看不到帕洛斯為了避開他的動作而向后仰一般，清亮的藍眸中倒映出他的花色瞳孔，眸中滿是單純的好奇，沒有一絲惡意。
  下一句話卻讓帕洛斯渾身的溫度褪盡，指尖都微微顫抖。
  “在怕我把你從這里推下去？”麟翼歪著腦袋，繼續平淡地敘述，“還是怕我知道了事實后，會因為你的背叛，而殺了你泄憤。”
  “巳蛇？”
  像小孩子的十萬個為什么一樣的語氣，讓帕洛斯背后的冷汗一直不停，哪怕要在這七月的夏季太陽下，也感受不到半分溫暖。
  會死！
  如果是小翼的話……真的會殺了他！
  “但是帕洛斯，我哥教我一句話，叫做……”麟翼驀然退后一步，眸中帶上了溫軟的笑意，“聽人勸，吃飽飯。”
  “所以我呢，聽他的勸，再信你一回。”麟翼的目光移向樓下，雙手交疊置于欄桿上，“但是你要知道……”
  “目前看來，沒有組織能夠勝過人間。”
  “瑪法教堂不行，鬼天盟也不行，你——更不行。”
  “別再癡心妄想了帕洛斯，你沒有資格接觸煙火計劃，就老老實實待在人間。”
  帕洛斯緊握的拳在這一刻松開，他在麟翼準備離開時，猛然抬頭：“我知道，煙火的真相！”
  “嗯？”麟翼發出一個疑惑的單音，側眸回看了一眼帕洛斯。
  “煙火是個騙局！所有進煙火的能力者最后都會死！”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帕洛斯已經緊緊抓住了麟翼的手，“你信我，退出煙火，離開人間……”
  “好不好？”
  麟翼眸中露出的那一絲詫異，讓帕洛斯以為自己的話起作用的下一刻，手就被麟翼甩開了。
  “別想破壞我的計劃。”麟翼的聲音明明還是之前的電子合成音，卻讓帕洛斯感覺到更加深重的寒意，“就算是你也不行。”
  他知道？知道煙火的計劃就是要讓參與的所有能力者犧牲，也還要去？
  為什么？
  “小翼……”帕洛斯張了張嘴，散亂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眸，聲音帶上了幾分嘶啞，“我從未騙過你……”
  “只是你從未相信。”
  帕洛斯寧愿相信麟翼是不愿意承認煙火計劃的殘酷，寧愿相信麟翼認為自己在騙他，也不愿意相信……
  麟翼從一開始，就抱著要犧牲的念頭去行動。
  一聲輕笑讓帕洛斯的眸色更加黯淡幾分。
  “你從未說過真心話。”麟翼的腳步不停，離帕洛斯越來越遠，聲音傳到帕洛斯耳邊，都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從始至終，都是謊言。”
  賭輸了。
  小翼果然，也是不信他的。
  ——————————
  在天臺上吹了一會兒涼風，帕洛斯注意到樓下有個身影在蹦蹦跳跳地努力向他這個方向招手，仔細看了一眼。
  哦，是那只蠢狗。
  “下來了。”卡米爾的聲音經過一個影體，傳遞到帕洛斯耳邊。
  帕洛斯嘆了口氣，下了樓就看見麟翼在和雷獅爭辯有關于吉祥物的事，明明語氣和眼神都平靜到沒有一絲波動，腦袋上的貓耳朵卻誠實地反折過去，變成了代表憤怒的飛機耳，身后的蓬松貓尾也在煩躁地擺來擺去。
  什么都不知道的佩利樂呵呵地跑到帕洛斯身邊：“走吧走吧，小翼說回了學院要給我烤肉吃！”
  麟翼看都沒看走過來的帕洛斯一眼，對著身邊的卡米爾點點頭：“人都到齊了？那就回去吧。”
  這是……發生了什么？卡米爾察覺到麟翼和帕洛斯之間有什么不對勁，卻沒有開口，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帕洛斯。
  帕洛斯自然也不會表現出什么，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就好像麟翼是在和他鬧別扭耍小脾氣。
  走在最前面的麟翼忽略了雷獅帶了幾分探究的眼神，抬頭目視前方，目光澄澈不含一絲雜質。
  實際上，他一直用左手死死捏著自己的右手腕，隱藏在手套下的裂紋被強大的力量擠壓，所帶來的疼痛才能讓麟翼克制住自己。
  日記本上的條例他記得很清楚，尤其是最后一條。
  『計劃一旦開始，就絕對不允許在任何地方，面對任何人心軟。
  切記，絕對不能心軟！』
  (我有點好奇，我有兩種寫的方法，第一種是慢慢鋪線慢慢引燃，鈍刀子拉肉從細節入手，第二種欻欻幾刀子捅完，早痛早完事，你們會喜歡哪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