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煙花

  []/!
  她的不忠永遠是橫在兩人之間的裂痕。
  江稚記得以前沈律言并不是現在這么敏感多疑的人,他對她和哪個男人并肩站在一起也沒有興趣。不會不高興,更不會像現在這樣言辭刻薄的咄咄逼人。
  沈律言的眼睛里好似有一團濃墨,漆黑幽深,他口中吐出來的字夾槍帶棒,可是眼神卻是出奇的平靜,好似冷靜的旁觀者在審視著她。
  沈律言承認,他無法接受江稚和盛西周單獨待在一起的畫面。
  總是讓他回憶起那天早上的不堪。
  江稚抵在柜子上的腰有些酸痛,他的氣息幾乎撲在眼前,睫毛顫了兩下,她說:“我沒偷吃,我和盛西周只是在前臺碰見了,然后一起進了電梯。”
  沈律言淡道:“是我出現的不巧了。”
  江稚與他四目相對,望著他眼中的平靜,她沉默地捏緊了手,她說:“沈律言,是你太敏感。”
  沈律言沒吱聲,她說的沒有錯。
  但是他不愿意承認。
  他當然不想成為那種患得患失,沒有愛就會死的傻逼。
  沈律言伸手碰了碰她的臉,指腹輕輕落在她的皮膚上,他默不作聲撫過她的眉眼,他沒再說話,望著她的眼神漸深。
  他低頭吮住了她的唇,肆意掠奪她的呼吸。
  玄關柜臺上的擺件被不小心落到了地上,她的低呼聲被吞沒在喉嚨里,似乎是察覺到她的失神,唇上微微一痛,她輕聲叫疼。
  男人停了下來,隨后忽然間將她騰空抱了起來。
  突然懸空的身體讓她覺得不安,她被迫挽住他的脖子,隨后被扔到了床上。
  沈律言從抽屜里摸出還沒拆封的計生用品,然后一言不發將她背過身去。
  江稚感覺沈律言這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兇,她忍著沒有出聲,盡可能讓自己也從中獲得快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終于結束之后她昏昏沉沉快要睡過去時,好像有人將她抱了起來。
  江稚再次醒來,天已經完全黑了下去。
  她身上已經被換上了干凈的睡裙,窗外下著雪。
  紛紛揚揚的大雪將窗外的世界點綴成了個夢幻的童話世界。
  江稚忍著渾身的酸痛下床,客房里暖氣開的很足,倒是不覺得冷。
  沈律言在隔壁書房忙著工作上的事情,大概是聽見了她起床的聲音,他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來,摘下了眼鏡,“餓嗎?”
  沈律言這會兒穿的很居家,米白色的寬松毛衣,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柔軟。
  江稚望著他看了會兒,等了片刻,好像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么,她點頭:“有一點。”
  她站在窗邊,身材清瘦,透著一種極其容易破裂的破碎感。
  明明站在他眼前,卻讓他覺得很遙遠。
  沈律言總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失去她。
  她為什么不能夠再愛他呢?
  像那個日記本里寫的那樣。
  沈律言這輩子沒有渴求過任何人的愛,哪怕是江歲寧,他沒有過這種她如果一直愛著他就好了的感覺。
  “想吃什么?”
  “酒店的自助餐廳還開著嗎?”
  “嗯,開著。”
  “我自己下樓去吃吧。”
  “一起。”
  江稚對他下午那場忽如其來的暴行絕口不提,像是忘記了他尖酸刻薄的那些話。
  其實她現在不怕聽不見聲音,更怕聽見沈律言口中說出來的足以誅心的字。
  她忽然間想也許沈律言最擅長的事情,是肆無忌憚的傷害她。
  原來曾經那些高額的報酬,要她付出的代價遠遠比她以為的深刻。
  是她非要強求。
  果然強求都沒有好下場。
  江稚很好奇也沒有惡意,她認真地問:“你不用陪江歲寧嗎?”
  不該把時間用在她這個擋箭牌身上。
  她覺得自己很體貼:“沈律言,難得出來玩一次,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
  沈律言雙手插兜,居高臨下的眼神里透著點漠色,抿直了的唇線彰顯了男人此刻不太輕松的心情,他跳過了這個話題,“下樓吧,再晚自助也要打烊了。”
  江稚看他不愿意多提,也懶得尋這個晦氣。
  她隨便裹了件披肩,就下了樓。
  自助餐廳在一樓,大片大片的落地窗正好能讓客人欣賞窗外的雪景。
  暴雪剛過,積雪深深。
  江稚點的菜很快上齊,她吃的不多,一份牛排就飽了。
  她還要一杯紅酒,如果忽略坐在她對面的男人,這確實是她難得的愜意時光。
  她輕輕抿了口酒,偏過臉安安靜靜望著窗外的風景。
  沈律言發現她和之前比,又沉靜了很多。
  沒什么話要說,不吵不鬧的。
  她看得太出神,都沒發現他在看她。
  沈律言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問:“你會滑雪嗎?”
  江稚聽見他的聲音才逐漸回過神:“不會。”
  她接著說:“我是個很無趣的人。”
  是嗎?沈律言以前也這么覺得,可在他發現江稚的一些很可愛的小習慣之后,他就不這么認為了。
  “明天我教你。”
  “哦。”可能意識到這個字太冷漠,她畫蛇添足般補充了兩個字:“謝謝。”
  沈律言說不上來心頭這種難以言喻的壓抑窒息,他靜默了片刻,態度也變得和她一樣,“不客氣。”
  他站起來,“我去上個洗手間。”
  江稚點點頭,隨即仰著臉看向他:“房卡你拿了嗎?”
  沈律言低低嗯了個字:“你先別急著回去,今晚還有煙花。”
  江稚嗷了聲,她說:“這個酒店還挺好的。”
  果然貴都有貴的道理,晚上還有煙花可以看。
  沈律言沒有作聲,也沒有告訴她煙花其實并不是酒店安排的。
  從他這個角度望去,她雪白的脖子上還有他傍晚留下的斑駁曖昧的痕跡。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