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算計

  溫瀾被沈毅的話扎得體無完膚。
  越是這樣,越不能再給沈毅留任何念想。
  她已經嫁人,沈毅值得一個更好的女人來愛。
  “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她故作輕松,“人活著,總得往前看。”
  “是啊,得往前看。”沈毅眼眸幽深,喃喃著去了洗手間。
  他還說了句“可是就有人喜歡停留在原地”。
  可惜,溫瀾沒有聽到。
  沈毅撥出一個電話,說話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很多。
  兩人會和后,進入了安檢通道。
  沈毅定的是頭等艙,溫瀾經濟艙,回江城的路上沒有任何交流。
  溫瀾閉著眼,滿腦子都是謝宴聲和程霓嘉。
  想到那個房本和贊助給程橙學校的一百萬,她就心肝疼。
  謝宴聲對她何曾這樣大方過?
  幫他做假口供,許諾給的錢最后不了了之,還口口聲聲讓她生個孩子,她腦子得進多少水才會相信他的一面之詞!
  凌晨五點半,飛機在江城落地。
  下飛機的時候,溫瀾沒有等沈毅,沈毅卻疾步追上來,“我的車在機場,我先送你。”
  “這個點兒應該能打到車,就不麻煩你了。”溫瀾不想再給他添麻煩,婉拒。
  “別再氣我了。”沈毅說著目光已落在前方的出口處。
  他眸光閃爍不定,主動朝溫瀾那邊靠了靠。
  兩人并肩從出口走出,溫瀾忽然意識到自己還裹著沈毅給的毯子,忙拿下來疊好遞向沈毅,“謝啦,就不替你洗了。”
  “現在說三句話,得有兩句是氣我的。”沈毅眸色幽暗,還是接了。
  溫瀾剛把大衣披身上,沈毅忽然伸手幫她攏了攏散亂的長發,柔聲說:“回去趕緊泡個熱水澡,沖沖身上的寒氣。”
  她對沈毅忽然而至的親密很不習慣,往后退了兩步。
  誰知沈毅又湊過來,一只手臂忽然落在她腰上!
  “沈毅,你做什么?”她驚覺不妥,急聲低斥。
  沈毅從她連衣裙上捏下一根長長的頭發,深深看向她。
  她舒了口氣:“這也值得大驚小怪?”
  他攤開手心,那根長發很快被風吹走。
  沈毅沉聲對她道:“一起走吧。”
  她沒有應聲。
  “難道我能吃了你不成?”見她不語,沈毅刺歪她。
  “沈毅。”她叫出他的名字,“我麻煩事兒已經夠多了,如果坐你的車被人看到,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清者自清,有什么好怕的。”沈毅眼眸中全是疼惜。
  她黯聲道:“我更怕人言可畏。”
  “怪我多嘴,就不打擾謝太太了。”沈毅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去了停車場。
  溫瀾很快找到一輛回市區的順風車,半小時后回到東盛一品。
  把浴缸放滿,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
  手機上已經有謝宴聲的幾十個未接來電,她一概沒接,躺床上一覺睡到中午。
  當她拿起被調成靜音的手機,發現上面多了周翹和溫瑾胤的好幾個未接來電。
  回撥過去,周翹秒接,“老天爺,你總算回電話了!我剛離開江城,你就釋放自我了,敢情以前全是在虛情假意敷衍我!”
  “不好意思翹翹,謝宴聲昨晚非要我跟他去上京。不過現在,我已經回來了,正準備收拾收拾去上班。”
  她以為周翹說的是她翹班去京城的事兒。
  “都被人爆出來了,還給我裝?”周翹明顯很不耐煩,“快點說,你倆到底什么時候搞一起的?”
  “和誰搞一起?”她一頭霧水。
  “當然是沈律師!”周翹索性挑明,“你倆在機場擁抱的照片都被放網上了,還準備藏著掖著?快說,什么時候和謝渣渣離婚——”
  溫瀾的腦袋轟地一下就炸了。
  不待周翹說完,她就掛掉電話,翻起手機來。
  兩個小時前,有人把她和沈毅在機場同框的照片發了出來。
  一張是沈毅在幫她攏頭發,另一張是沈毅在擁著她。
  后面那張,明明拍的是沈毅幫她取落在連衣裙上的頭發,但拍攝照角度也不知怎么選的,橫豎看都是沈毅在抱她。
  爆料者只說兩人郎才女貌,沈律師有了交往過密的女友。
  令溫瀾生氣的是,爆料者竟把她是tt高定設計師給抖摟出來。
  她在外人眼里是未婚,和沈毅傳個緋聞,也沒幾個人會在意。但這事兒如果被謝家人知曉可就糟了!
  先不說謝宴聲會怎么收拾她,沈毅和謝簡寧周六還要相親,現在弄出這檔事兒來,謝老爺子肯定不會饒過她!
  溫瀾心里亂糟糟的,用了很長時間才冷靜下來。
  稍微動動腦子就猜到是誰算計了她。
  她找到沈毅的號碼撥過去。
  電話接通的剎那,不待沈毅開口,她就崩潰地問:“為什么要算計我?”
  沈毅瞬間沉默。
  “我現在還是謝宴聲的妻子,你弄出這些,讓我怎么跟他解釋,怎么面對謝家人?”溫瀾差點哭出來。
  “你現在還是謝簡寧的相親對象,我這算什么,撬小姑子的墻角?”
  “溫瀾。”沈毅輕聲道,“你的婚姻早就爛掉,不能再挖肉補瘡自欺欺人了,離婚吧。”
  “別說我現在不想離婚,就是真到離婚那一步,也輪不到你指手畫腳!你把我坑死算了!”她憤然掛了電話,身體一直在顫抖。
  手機來電響了,是謝母。
  溫瀾沒接,把手機調成靜音。
  現在最關鍵的是能否擺平謝宴聲,只要謝宴聲不計較,其他人什么反應她都不怕。
  如果謝宴聲執意要和她離婚,溫瑾胤會不會把她當棄子就此放過?
  她現在所求不過“自由”二字,溫瑾胤的態度,決定了她和謝宴聲的婚姻是否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找到溫瑾胤的電話還沒撥出去,門鎖響動,謝宴聲推門進來了。
  他嘴角泛白,冷冷笑了聲。
  溫瀾挺直腰桿,勇敢對上他的目光。
  謝宴聲一向重視外在衣著,此時竟雙眼通紅,下巴上還有淡青色的胡茬。
  她預感到有一場暴風雨馬上就要來臨,深呼吸——
  “彭!”
  謝宴聲把行李箱扔到客廳的地板上,然后脫掉外套卷起袖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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