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4章人生

  洛塵下山了，走在小道上，不知道去向何處。
  人生的旅途也是這樣，不知道去向何處，但是終點都是一樣的。
  大家都會老去，都會在一天一天的日子之中逐漸走向死亡。
  這就是人生！只是大家各自經歷不一樣。
  洛塵走了很久，直到來到了城市之中，這里燈紅酒綠，有人為了生計還在辛勤工作，有人卻已經醉生夢死，瀟灑快活了。
  可是在洛塵眼中，這一切，似乎都是一樣的。
  因為洛塵眼中，都是經歷，人生千般狀態，萬般不同境遇不都是經歷嗎？
  出世需要入世！洛塵抬頭看著天空，夜晚星光稀疏，仿佛人生一樣是黯淡的。
  但是天會亮，光明會來！這是屬于他的劫難，洛塵無悲無喜，不怨不恨！洛塵向前走去，足足走了一個月。
  最終洛塵來到了一個城市。
  那是成都。
  這里的成都和現實的成都沒有太大的區別，洛塵找到了一份工作。
  這份工作幾經波折，洛塵最終還是找到了。
  洛塵在這川府食國的一家餐廳里去唰盤子去了。
  這附近一代幾乎都認識了這個年輕人，因為這個年輕人總是被拒絕，總是被老板們拒絕。
  那病殃殃的姿態，仿佛隨時都要死去一樣，誰敢收？
  只有這家老板，看起來比較憨厚，所以收了洛塵。
  這似乎就是命了。
  洛塵每天都安靜的站在那里，一絲不茍的洗著盤子。
  像是在洗去內心的鉛華，洗去內心的雜質。
  畢竟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就算不工作，在家也總得洗碗不是？
  而且洛塵似乎也沒有很好的選擇。
  洗碗的還有幾個小年輕。
  或者說餐廳里的都是小年輕。
  “你這份工作啊，其實以前是一個老阿姨干的，只是她兒子要結婚了。”
  這是洛塵在這里工作了一年后，第一次，有人靠過來和他說話。
  因為大家都不怎么喜歡這個沉默寡言，看著不太好接近的人。
  而這是一個新來的女服務員，不過十六歲多一點，剛剛剪掉了那一頭染的亂七八糟的頭發。
  偶爾還偷偷抽著煙。
  她臉上有些小雀斑，長得不算美艷，但是也不差。
  “你比我后來，你怎么知道的？”
  洛塵一邊洗著碗，一邊開口道。
  “其他人告訴我的，其他人還說，離你遠點。”
  “對了，你有沒有想過談戀愛或者結婚生子？”
  “或者認個干妹妹？”
  洛塵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不是我，我們店里有個女的，覺得你人還不錯，雖然是個悶葫蘆，但是覺得你可靠，她家要割麥子了，雖然你身子差了一點，但是感覺很可靠。”
  那個女娃開口道。
  洛塵沒有理會她了。
  “你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了，不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那個女娃再次開口道。
  “那人應該是什么樣的？”
  “有喜怒哀樂啊，有七情六欲啊，會結婚生子，會傳承下去啊。”
  “這才是人啊！”
  “那你呢？”
  洛塵蹙眉看著她。
  “我？”
  “你是說我抽煙，喝酒，燙發，還紋身嗎？”
  女孩此刻叼著煙。
  “我是因為我爸，我爸喜歡喝酒，我媽愛抽煙，他們老是吵架！”
  女娃解釋道解釋道。
  說到動人之處，女娃似乎想起了傷心往事，然后還不停落淚。
  但是洛塵很冷漠，沒有任何的憐憫之心。
  也沒有安慰。
  看起來很無情。
  “你這樣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女娃再次開口道。
  洛塵沒有搭理。
  一般人如果接觸到了，加上四周都冷漠對待自己，又有一個女娃表現的楚楚可憐，可能真的就會生出憐憫之心。
  但是，洛塵就是沒有！雖然女娃經常來找洛塵說心事，但是洛塵還是每天幾乎都沉默寡言的。
  直到半年后，女娃再次問道。
  “你考慮不考慮和我結婚啊？”
  這個時候，女娃已經快十七歲了。
  “不考慮。”
  洛塵搖搖頭。
  “為什么？”
  女娃愣住了。
  因為女娃肚子里明顯有一個生命了。
  洛塵沉默不語，沒有回應。
  “其實你可以答應我，然后改變我的命運，可以救救我，不然我會被我爸媽打死的。”
  女娃再次開口道。
  “他們要我嫁給一個年齡很大的人。”
  女娃哭的很傷心。
  “看看這個。”
  洛塵說著，將一塊臟兮兮的盤子放進了水中。
  然后一遍遍的清洗。
  “你是罵我臟？”
  女娃生氣了。
  然后走了！洛塵沒有解釋，他的本意不是臟，而是告訴女娃，人生是自己的。
  盤子就是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人生，需要自己洗，需要自救。
  可以幫人一時，但是不能幫人一世！因為如果幫人一世，那么就是將別人要經歷的一切刻意奪取了，這就是惡！就像一個賭徒，就像是一個小偷。
  因為一旦阻攔，那么就是阻攔他人的需要經歷的一切了。
  而洛塵在這里已經待了一年半了。
  已經算是老員工了。
  可是第二天，老板就把他叫到了辦公室。
  “我以為你是個好人！”
  他旁邊還站著一個另外一個中年人。
  “我本來想讓你在后廚好好的洗個一年半載的，你做人看起來忠厚老實。”
  “但是小霞的肚子的事情你咋個說？”
  “你做人怎么能夠這樣呢？”
  老板訓斥道。
  “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你自己另謀出路吧。”
  老板最后嘆息一聲。
  而那個中年人眼中浮現出了一絲得逞的表情。
  老板喜歡洛塵，所以一直想培養洛塵，然后讓洛塵成為這里的店長。
  但是中年人一直想辦法，也是不停說壞話，就是為了趕走洛塵。
  洛塵拿起桌上的錢看了一眼老板和那個中年人。
  洛塵轉身離去了。
  這里每天有人來吃飯，人生百態，有人喝醉了痛苦大罵，有人和和睦睦，有人請客吃飯，點頭哈腰。
  有人剛剛找到另外一半來慶祝，有人是來吃散伙飯的。
  人生百態，林林種種，但是洛塵始終只是看在眼里，哪怕是這中年人和那個小霞的惡意，洛塵也沒有在意過，也不曾在內心升起一絲一毫的感覺。
  因為人生，哪怕是生在垃圾堆，只要允許，就不會被傷害！允許，不是接受！這一年，洛塵已經接近十九歲了！這一年，洛塵經歷了很多。
  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去經歷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