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不得給他回點禮

  何東想想就想笑。
  于放那邊隔天就少兩毛錢,放在誰身上,誰也受不住。
  就是人不來,就對了。
  祝晴雅卻是膛大清亮的眸子,滿滿奇怪,“你知道?”
  何東莞爾,“他兒子干了那么件大事情,我不得給他回點禮?”
  想到何瑾的那封信,祝晴雅也是變了臉色。
  這事要是別的人干也就算了。
  竟然是何家自己人。
  當下什么也不說。
  “你心里有數就好。我是看著他挺煩的,有臉來,我就把他趕出去。”
  何東難得從祝晴雅身上看到幾分怒氣。
  笑著伸手托起她光潔的下巴。
  祝晴雅不明就里的睜著一雙大眼睛,“干嘛”
  何東:“看看誰家媳婦兒生氣也這么好看。”
  祝晴雅頓時繃不住臉,無可奈何的瞪他,眉眼溫柔。
  “油嘴滑舌,快吃飯。”
  何東縮回手,低頭吃飯。
  想著火候差不多,有些事情是得干起來了。
  ……
  夜雨驟降
  活動在半仙山上的獵者。
  一個個不得不在山林里舊時搭建的草棚里躲雨。
  何辛也是其中一員。
  說是躲雨,但這草棚本就是舊時搭建的。
  防的就是在山林里,臨時躲個雨歇個腳。
  四面透風。
  大雨嘩嘩,草棚四周淅淅瀝瀝。
  濕氣就往人身上鉆。
  何辛這兩年,沒少在這里歇。
  “喲,你可以啊,打了三五只兔子有了吧?”
  一起躲雨的獵手,瞧著何辛手里拎著不輕的尼龍袋。
  破裂的一條縫隙,看到了兔毛。
  都是在山林里打獵的,自然一眼便知。
  何辛點點頭,他昨天白天就到了林子里了。
  到現在,半夜里,就這點收獲。
  自從何東收野味,半仙山里的兔子真的不多了。
  但他又不敢搞蛇那玩意兒。
  加上野豬兇猛,竹鼠難抓。
  只能靠著打點兔子了。
  “兔子好,現在兔子的價格最好。”
  男人擰著身上脫下來的衣服,水嘩嘩的流。
  手里的手電筒,也一晃一晃的看不清。
  何辛微愣,“好嗎?我咋聽說都已經一塊錢往下了?”
  “哪里?”男人一驚,“我賣一塊二呢。”
  何辛詫異,“你是往哪里賣?”
  “就祝家啊,上河村里,就祝家收野味。咋的,你不是上河村的?”
  何辛看著男人是眼生。
  “你不是上河村的吧?”
  男人笑,“當然不是,我是昨晚上到祝家賣了點竹鼠,想著來這里碰碰運氣,結果,野味沒打到,倒是淋了一身的雨。”
  “也是這里有個草棚,要不然我得冒著雨去上河村躲躲了。”
  “可不是,明明白天日頭還好得很。”
  另一個男人擦了把臉,看著沒停下來的意思的雨水。
  是不知道啥時候能停了。
  “這種雨也就下一陣,不會太久。”
  何辛年紀到底比他們大一些。
  在天氣上還是有更多的了解。
  兩個男人是看到了一絲希望,心里沒那么著急了。
  畢竟大晚上的,又下著雨,可不能待一晚上。
  要生病的。
  “你們都是在祝家那賣的,一塊二?”
  何辛閑著也是閑著,問身后的一群人。
  男人們愣了下,何辛舉起手里的尼龍袋。
  “兔子。”
  男人都點頭。
  是的啊。
  “老哥,你往哪兒賣啊,一塊以下,是不是被坑了?”
  擰干了衣服的男人,一臉好奇和關心。
  何辛就沒說話。
  等到雨停,第一個拎著尼龍袋走出去草棚。
  下山回家。
  姜慧晚上在煤油燈下縫補破損了的衣裳。
  一邊也是等著何辛回家來。
  聽到門口有動靜,她趕緊下床去看。
  “回來了?”
  何辛看到人,點點頭。
  姜慧去廚房打開鍋蓋,從里面拿出來熱騰騰的紅薯。
  往回走的時候,不小心絆倒了水桶,水桶倒在鋤頭上,鋤頭砸在地上的搪瓷盆。
  噼里啪啦的一頓響。
  邊上房間的燈打開了。
  林巧從房間里走出來。
  “大嫂你干嘛呢?大晚上的搞什么?不知道何瑾白天讀書辛苦,晚上就想睡個好覺?”
  姜慧看著手里拿著的碗,再看看雙手叉腰,不忿的林巧。
  “你大哥回來了,我給他拿飯呢。”
  “那你不會輕點,何瑾都讓你給吵醒了知道嗎?”
  “就是大嫂,何宇也給你吵醒了。大哥回來就回來,你好歹也輕點啊,大晚上這么噼里啪啦的,存心人讓睡不著覺?”
  陸小娥跟林巧一樣,叉著腰,滿臉不忿。
  姜慧瞧著這樣的兩個妯娌,只能是點點頭,說知道了。
  林巧和陸小娥打個哈欠,回房間里關了電燈睡覺。
  姜慧看著手里被吹滅了的煤油燈,只能是彎腰,找了洋火出來點燃了。
  然后扶起來鋤頭,放好搪瓷盆。
  才端了一碗紅薯去房間里。
  “趁熱吃。”
  姜慧拿了點咸菜出來。
  何辛也不說話,拿了紅薯在嘴里咬了,筷子夾了咸菜吃。
  床上的兩個孩子已經睡著了。
  “爹那這兩天說什么沒?兔子的價格…”
  “說是又給少了兩毛,讓你這兩天多抓點兔子回來,要不然,一家子開銷都不夠了。”
  姜慧無奈的很。
  別人不知道她男人辛苦,她卻是知道的。
  天天日夜泡在了半仙山里。
  身上,衣裳,不知道被刮破了多少口子。
  她縫得了衣服上的。
  他身上的就只能等到傷痕長好了,再出來新的。
  可是,通常舊傷沒好,新傷又出來了。
  就這,大半夜的回來,要是動靜大了,吵醒了人,還得看兩個妯娌的臉色。
  “也不知道今年何瑾和何宇能不能考上大學。”
  “自從考學以來,家里的事情他們就沒插過手,全靠你一人撐著。”
  姜慧低頭,繼續縫補身上的衣服。
  煤油燈下,她一雙手比男人的還要粗糙。
  一張臉,更是蠟黃蠟黃。
  “應該能行吧,也是我小的時候沒多讀幾年書,現在想考也不行了。”
  “爹說他們挺用功的,等撐過這一陣就好了。”
  何辛這樣期望著。
  這年頭,家里能有個大學生是很風光的事情。
  但他自己不行,兩個弟弟能行也是好的。
  姜慧也只能這樣想。
  考學的時候不能幫襯著家里,考上了總好一些了。
  至少那兩個妯娌,不能再清閑著。
  “現在山里的兔子還多嗎?我看著你在山里的日子越來越長,拿回來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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