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誰也沒閑著

  “爸,我不是怕姓蕭的,而是……”
  牛大鵬欲言又止。
  牛云山見狀,滿臉不快,沉聲道:
  “這除了我和你舅舅以外,沒外人,有什么話不好說的。”
  牛大鵬硬著頭皮說道:
  “欠款不完全是運輸公司欠的,還有顧德奎私人和我拆借的!”
  牛云山聽后,不以為意的說:
  “顧德奎是運輸公司的經理,他欠的不就等于公司欠的。”
  “這有什么區別?”
  胡守謙輕擺兩下手,沉聲道:
  “姐夫,你錯了,兩者之間的區別大了!”
  “顧德奎雖是運輸公司的負責人,但他的私人借款和公司并無關系。”
  牛云山面露不快之色,出聲道:
  “這不是一回事嗎,怎么……”
  “爸,這事你不明白。”
  牛大鵬沉聲說,“別跟著瞎摻和!”
  胡守謙抬眼看過去,沉聲問:
  “大鵬,運輸公司和顧德奎本人各欠你多少錢?”
  “你要說實話,否則,我可幫不了你!”
  “姓蕭的這次來勢洶洶,這會正和紀明坤等人在詩緣酒樓里吃飯呢!”
  牛大鵬聽到這話,滿臉驚詫,急聲問:
  “舅舅,姓蕭的和紀明坤搞到一起了?”
  胡守謙一臉嚴肅道:
  “話也不能這么說,但這對于你來說,絕不是好消息!”
  “你一定要和我實話,他們到底欠你多少錢?”
  牛大鵬臉上露出幾分猶豫之色,出聲說:
  “借條都在財務那呢,我沒具體看,共計將近四十萬。”
  “公司欠你多少?顧德奎個人又欠多少?”
  胡守謙沉聲問。
  “運輸公司運轉基本正常,欠我大概十多萬。”
  牛大鵬面露難色,“顧德奎個人欠了二十多萬。”
  這話一出不但胡守謙吃驚,就連牛云山也滿臉震驚。
  “他怎么會欠你這么多錢?”
  牛云山好奇的問。
  2000年前后,二十多萬絕對是一筆巨款了。
  就算在蕪州市區買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也足夠了。
  牛大鵬沉聲作答:
  “他喜歡賭博,而且玩的很大。”
  “輸多贏少,久而久之,欠的錢越來越多!”
  牛云山聽后,輕點一下頭,沉聲道:
  “守謙,你看這事怎么辦?”
  胡守謙并不理睬牛云山,沖著牛大鵬發問:
  “你是怎么將顧德奎個人欠款,算到運輸公司賬上的?”
  牛大鵬臉上露出幾分遲疑之色,不知該不該說。
  胡守謙見狀,滿臉怒色,沉聲道:
  “臭小子,怎么,你連我都不相信?”
  “既然如此,你還和你爸一起來找我干什么?”
  牛云山狠瞪兒子一眼,怒聲暗道:
  “你這臭小子,連舅舅都不相信,相信誰?”
  “快點說,你是怎么操作這事的?”
  牛大鵬無奈,只得硬著頭皮道:
  “我讓顧德奎在欠條上蓋上公章,如此一來,便可將欠賬算到運輸公司頭上了。”
  “守謙,這么做行不行?”
  牛云山急聲問。
  “姐夫,你覺得呢?”
  胡守謙沒好氣的問。
  牛云山略作思索,沉聲道:
  “欠條上有公章,勉強可行吧?”
  胡守謙沉著臉,冷聲說:
  “姐夫,你把這事想的太簡單了。”
  “如果沒人查,這么操作沒問題。”
  “姓蕭的讓紀委介入,如此簡單的操作,怎么可能瞞的過去呢?”
  牛大鵬見狀,再也按捺不住了,急聲問:
  “舅舅,那該怎么辦呢?”
  胡守謙端起酒杯,猛喝一大口,沉聲道:
  “我讓你安安穩穩的做生意,別搞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你就是不聽!”
  “云鵬實業在云都已經首屈一指了,你還想怎么著,進入世界五百強?”
  這話打臉意味十足。
  “舅舅,這事是顧德奎主動提出來了。”
  牛大鵬信口胡謅道,“起先,我并不知情,他和下面人串通起來搞的。等我知道,為時已晚!”
  胡守謙白了外甥一眼,心中暗道:
  “你是云鵬實業的老總,沒有你點頭,誰能將錢借給顧德奎?”
  胡守謙雖心知肚明,但并未點破。
  “大鵬,記住你舅舅的話,以后別再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牛云山呵斥完兒子,出聲道,“守謙,事已至此,你就幫幫大鵬,將這事擺平吧!”
  不等胡守謙開口,牛云山接著說:
  “現在,大鵬的公司越做越大,運輸問題一直困擾著他。”
  “如果將運輸公司拿下,他將會如虎添翼。”
  牛大鵬見狀,出聲道:
  “舅舅,您就幫我這一次吧!”
  “以后,我一定聽您的,絕不亂來。”
  胡守謙抬眼狠瞪侄兒,沉聲說:
  “大鵬,不是我不幫你,而是……”
  “怎么?守謙,姓蕭的才來幾天,你不會鎮不住他吧?”
  牛云山不動聲色道。
  胡守謙抬眼看過去,冷聲說:
  “姐夫,你這激將法太拙劣了!”
  “我鎮不鎮得住姓蕭的在其次,這事人贓俱獲,操作難度太大,除非……”
  “除非什么?”
  牛大鵬一臉興奮道,“舅舅,您說,我一定照辦不誤!”
  胡守謙伸手在桌上有節奏的敲擊,面露沉思之色。
  牛大鵬對舅舅的習慣再了解不過了,知道他在思考問題。
  牛云山剛要出聲,牛大鵬連忙沖他使眼色,示意他別開口。
  久久之后,胡守謙才沉聲道:
  “大鵬,要想擺平這事,只有一個辦法。”
  “你想方設法讓顧德奎扛下來,一口咬定,這錢就是運輸公司借的。”
  “他的簽名代表的不是個人,而是公司。”
  牛云山聽后,急聲道:
  “這辦法不錯,但有個問題。”
  “什么問題?”
  胡守謙一臉疑惑。
  “這不是小事,顧德奎會扛下來嗎?”
  牛云山沉聲道。
  “大鵬,你覺得呢?”
  胡守謙順勢考驗起外甥來。
  牛大鵬略作思索,出聲說:
  “舅舅,我覺得他不會拒絕。”
  “為什么?”
  “有兩個原因。”
  牛大鵬沉聲說,“第一,這筆欠款算到運輸公司賬上,他就不用還了;第二,他雖是運輸公司經理,但并無貪.腐行為,單純的經營虧損,和他關系不大,至少不用承擔法律責任。”
  胡守謙面露贊許之色,輕點兩下頭,沉聲道:
  “你小子只要不走歪門邪道,前途無量!”
  牛云山聽后,面露欣喜之色,急聲問:
  “如此說來,這事便沒問題了?”
  “不要太樂觀!”
  胡守謙沉聲道,“首先,大鵬要想方設法將消息傳給顧德奎;其次,姓蕭的絕不會善罷甘休,一定要小心應對。”
  “舅舅,您放心!”
  牛大鵬篤定的說,“我和紀委副書記徐剛的關系不錯,請他幫著捎句話,沒問題。”
  “這事一定要隱蔽,千萬不能露馬腳。”
  胡守謙一臉陰沉的說,“至于姓蕭的還會有什么后續動作,到時候,我們再商量!”
  “好的,舅舅,讓您費心了!”
  牛大鵬如釋重負,出聲道,“爸,我們父子倆一起敬舅舅一杯!”
  牛云山聽后,連忙端起酒杯,沖胡守謙做了個請的手勢。
  胡守謙與牛家父子心事重重的舉杯對飲時,蕭一凡等人的酒局進入了高.潮。
  這頓酒喝出了情深義厚,喝出了意氣風發。
  胡守謙在東辰鄉一手遮天,姚金明和曹云飛受排擠,舉步維艱。
  紀委書記紀明坤幾乎不問鄉里的事,樂得清閑。
  作為體制內的一員,誰也不要這種“閑適”。
  蕭一凡到任后,表現非常強勢。
  這場酒之后,幾人隱隱有結成聯盟之意,很是開心。
  在推杯換盞之間,曹云飛最先敗北,紀明坤緊隨其后。
  姚金明最堅挺,和蕭一凡聊的很投機。
  十多分鐘后,姚主任也不行了,如另兩人一般,趴在了桌上。
  鄭家亮相對較為清醒,但也有幾分頭暈腦漲。
  并非他的酒量好,而是喝的少。
  作為黨政辦副主任,鄭家亮的主要職責是為領導服務,當然不能敞開喝。
  “鄉長,您休息一下,我把三位領導送……送回去。”
  鄭家亮硬撐著說。
  蕭一凡見狀,出聲道:
  “我和馮老板打聲招呼,讓她安……”
  吱嘎——
  蕭一凡剛說到這,包房的門開了。
  美女老板馮詩緣推門而入:
  “鄉長,你們喝……”
  “姚主任、紀書記和曹科長都喝多了?”
  “老板娘,我正要找你呢!”
  蕭一凡出聲道,“你安排三個人將他們送回家去,麻煩了!”
  “好的,沒問題,我這就來安排!”
  馮詩緣應聲道。
  “家亮,紀書記喝的最多,我擔心……”
  蕭一凡出聲道,“你和馮總安排的人一起送他回去。”
  “好的,鄉長!”
  鄭家亮應聲道。
  馮詩緣的動作很迅速,片刻之后,便過來四五名服務員,送三位領導回家。
  鄭家亮按照蕭一凡的吩咐,親自送鄉紀委書記紀明坤回去。
  一陣鬧嚷嚷后,包房里只剩蕭一凡和馮詩緣兩人。
  馮詩緣泡了一杯香茗放在蕭一凡身前,柔聲說:
  “鄉長,您可真是海量!”
  “喝多少,都不會醉。”
  “馮老板過獎了,我也是硬撐!”
  蕭一凡面帶微笑道。
  “鄉長,您太謙虛了!”
  “你能撐得住,其他人倒也想撐,根本撐不了!”
  馮詩緣柔聲說。
  蕭一凡輕擺兩下手,面露尷尬之色:
  “馮老板,作為一鄉之長,只會喝酒可不行!”
  蕭一凡說這話時,臉上流露出幾分失落之色。
  縣長滕兆茗出事后,他作為秘書,承受的壓力非常大。
  機緣巧合之下,在縣委副書記高朝輝的力挺下,他成了東辰鄉長。
  這對于蕭一凡來說,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事。
  他本想大展拳腳,好好干一場。
  誰知胡守謙將東辰鄉經營的針扎不進,水潑不進。
  別說干一番作為來,就連發出聲音,都難如登天。
  蕭一凡絕不甘心做一個傀儡鄉長,無奈之下,只得和胡守謙對著干。
  此刻,熱鬧過后,只剩他獨自一人。
  卸下所有偽裝后,蕭一凡覺得一種難言的孤寂感侵襲全身。
  馮詩緣見狀,柔聲說:
  “鄉長,你上任才幾天,就幫二彪沙場平了事,還將運輸公司連鍋端。”
  “這些事,老百姓都看在眼里,記在心上。”
  “不少人都在說,你能讓東辰……”
  美女老板說到這,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下意識停下話茬。
  “怎么,馮老板,不方便說嗎?”
  蕭一凡好奇的問,“沒事,我不怕被人罵的!”
  馮詩緣聽后,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鄉長,沒人罵你!”
  馮詩緣面帶微笑道,“大家都夸你呢!”
  蕭一凡輕擺兩下手,出聲說:
  “馮老板,你可別忽悠我!”
  “鄉長,不是忽悠,我說的都是真的。”
  馮詩緣一臉正色道,“大家都夸你呢,說你能讓東辰變個天!”
  蕭一凡很是一愣,他初來乍到,沒想到老百姓對他的期望如此之高。
  “怎么,東辰原來的天不好嗎?”
  蕭一凡笑著問。
  “您覺得呢?鄉長!”
  馮詩緣不答反問。
  “馮老板,開個玩笑而已。”
  蕭一凡臉上的笑意更甚了,出聲道,“你別一口一個鄉長的,聽著像在鄉政府似的。”
  “不叫鄉長,總不能叫你一凡吧?”
  馮詩緣笑著問。
  “沒問題,私下場合,你就叫我一凡,這樣顯得親近!”
  蕭一凡一臉正色道。
  “啊,那可就不行,我和您開玩笑的。”
  馮詩緣連連擺手。
  “沒事,就這么定了!”
  蕭一凡沉聲道,“沒人的時候,我稱呼你詩緣,你叫我一凡!”
  “使不得,鄉長!”
  馮詩緣急聲說。
  “有什么使不得的?”
  蕭一凡沉聲道,“怎么又叫鄉長了?”
  馮詩緣面露無奈之色,低聲道:
  “好的,鄉……一……一凡!”
  馮詩緣害羞不已,俏臉微紅,有種不會說話之感。
  蕭一凡見狀,笑著打趣道:
  “詩緣,你怎么連說話都不會了?”
  “要不要將你送到鄉中心小學,去進修一下?”
  馮詩緣按捺不住,笑噴了:
  “行,我明天就去進修!”
  蕭一凡聽后,哈哈笑了起來。
  “鄉……一凡,你喝了不少酒,我幫你按摩一下頭部,好好放松一下。”
  不等他作答,馮詩緣走到他身后,輕輕揉按起來。
  蕭一凡本想拒絕的,但那樣,美女老板容易尷尬,也就作罷了。
  片刻之后,蕭一凡覺得很舒服,昏沉沉的頭腦清醒許多。
  “詩緣,你不會學過吧?”
  蕭一凡好奇的問,“挺舒服的!”
  “我家是祖傳中醫,年輕時,跟在我爸后面學過幾天。”
  馮詩緣柔聲道。
  “怪不得!”
  蕭一凡出聲贊道,“你這手藝,要去開個中醫按摩館,生意一定紅火。”
  “行,等哪天不經營酒樓了,我就去開按摩館。”
  馮詩緣柔聲作答。
  蕭一凡見狀,笑著說:
  “那還是算了,你這可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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