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的消息，她的遐想

  又半个小时后。
  许多尽职尽责地完成彩虹屋三个区域的讲解，看向李同和张湛。
  他知道自己不适合问那句话，但他对这两人的想法实在拿捏不住：
  “两位老师，你们对这一季的彩虹屋满意吗？”
  张湛张口，又想开玩笑了。
  ——说起来张湛并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开玩笑的人，但是今天几次开玩笑都没开起来，再加上确实想表达点什么，他实在忍不住。
  可看问话的人是许多，他又忍了。
  不然呢。
  玩笑开不起来，许多尴尬，自己也尴尬。
  这许多到底怎么回事？
  年纪轻轻，就老气沉沉的！
  李同不怕尴尬，他明白张湛想说什么，他也想说：
  “大体是满意的，只是这个电费，嗯~”
  这个‘嗯~’意味深长，代表自己特别不满意。
  “我会向导演反馈这个问题的，你们还有其他不满意的吗？”
  “其他倒是没有了，可以看出你们的布置特别有心，谢谢你们了。”
  许多于是又问：
  “那你们会继续录制这一季综艺吗？”
  李同看向张湛，他觉得孩子问这个问题的原由在于张湛之前开的那句玩笑。
  现在要离开了，不好好解释一下？
  张湛，作为大满贯影帝，影视圈老师，从来没这么无语过。
  居然因为一句玩笑话，要三番两次向小年轻解释：
  “我们从来没想过不录这一季综艺。
  就算是之前节目连续不断出现各种事故，将节目等级从顶级降到精品再降到普通，我们都没想过放弃。
  现在既然约定了要好好告别，又怎么可能出尔反尔呢！
  我和李老师在圈里好歹有点声望，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影帝表现得这么情真意切，就算结果证明这只是戏里一场虚妄的剧情，许多也愿意为之付出信任：
  “我信了。”
  “咳咳。”张湛被许多那甘愿受骗的表情憋得说不出话。
  李同哈哈大笑：
  “许多，因为你，我已经开始期待这一季的录制了，记得告诉飞飞导演，快点把旦旦，朵朵它们带来哦。”
  旦旦是陪了理想尘世十年的柴狗，朵朵是陪了理想尘世九年的花猫。
  许多做过功课，都是知道的。
  这是李同第二次提醒了：
  “我等下第一时间就去通知。”
  “现在就去通知吧，我们走了，下次见。”
  “下次，你给我等着！”
  张湛终于在最后时间开了一个玩笑，随即他就闪了，完全不怕玩笑落不了地。
  李同摇摇头，对那个比他还大四岁的男人的幼稚表现无奈，但为了默契，他选择跟风：
  “下次，你给我等着！”
  两人走了，许多也下了楼，回到办公地点，找到办公室里的张飞飞：
  “导演，两位老师说对我们除了电费以外的其它布置都很满意，会参与录制我们节目，只是提醒我们，快点把动物带过来安置下来。”
  张飞飞本来还带着常规的笑容，听到许多提醒的最后一句话，他笑容顿收：
  “好，我知道了。你现在没事，就代替我去动物园把动物们领过来吧？”
  “啊？”许多觉得张飞飞有点过分，就算是使唤牲口，也要给它休息时间吧？
  他从换办公室到现在，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啊什么啊？这种杂活总不会让我来做吧？”
  许多无语凝噎，都说是杂活，那肯定是杂工的事了。
  另一个杂工是女的——所以他就活该呗……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
  许多没时间关注的青丝团里，任立青的三首新歌首唱舞台，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整个团里都弥漫着一种，自己粉的歌手长大了，厉害了，唱歌好听了之类的骄傲情绪。
  既然任立青成了他们骄傲，晚上7点大部分人还正好有时间，交通也足够便利，他们怎么能不去支持？
  就连任立兰，这个坚守后方的粉丝团长，都跟着来了。
  晚上6:30左右，将近两千青丝们，浩浩荡荡的集结在先锋公园门口。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经过6个多小时的热场积累，整个公园9700多平，早已经人潮汹涌，人满为患。
  别说表演舞台前方。
  环绕整个公园的跑步道也站满了人。
  距离舞台上千米远的操场也堆满了人。
  就连水上都是舟连成片，人载满舟。
  超过3万人挤在里面，将所有能活动的地方都占了。
  闻讯赶来的青丝们，和没在里面等着，出来消磨时间的青丝们，卡在门口，进无可进。
  又激动，又无奈。
  激动在于，他们喜欢的任立青，已经有太长太长时间，没有在这么多人的现场表演了，这一次的表演，对于任立青来说，很有可能是潜龙出渊，此后就是青云直上，无尽未来。
  无奈在于，这样激动人心的时候，这样震撼人心的时间拐点，他们挤不进去，无法亲眼得见。
  任立兰虽然是青丝团团长，但在这里她没有特权，只能跟青丝们站在门口，引导着粉丝们保持秩序不堵路面，同时打开腕表模拟锁定公园舞台，乖乖等待。
  对了，冯媛也在这里。
  看完中午任立青的表演，她已经尽了当粉丝的兴，现在她本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兴趣继续留在这里。
  但是她在青丝团里看任立青的表现复盘的时候，才发现，任立青唱的这三首歌，她似乎也能唱，甚至她唱得还很好听。
  这几个小时，她已经学会了这几首歌，已经具备了向那些骂自己不会唱歌的直播间观众，展示自己歌喉的基础，届时，她要狠狠的骂他们目不识丁，耳不闻弦，百无一用。
  只可惜，这首歌曲还没有正式上传到听点音乐，她在私底下唱这些歌没关系，但在直播平台这类公众平台演唱就是侵权。
  为此，她不得不留在这里，一边应援，一边等任立青表演结束，督促她第一时间传歌，也方便自己这个粉丝帮忙做宣传。
  当然，她还有一点小心思。
  大神中午可能因为忙，没时间来应援，晚上肯定有时间吧。
  这几天她看他晚上回家都很早，以前江湖有恨江湖杀这个游戏角色上游戏的时间也不迟。
  他晚上肯定有空，会不会来现场应援？
  应该要来吧。
  到时候自己作为看过表演的观众，一定要大声的嘲讽他。
  看不到现场吧？后悔不早点来了吧？我早来，看到现场啦，哈哈哈哈！
  冯媛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期待与许多相遇，并以此想了很多剧情。
  大概只是两个同住在1973号公属房的男女，惺惺相惜吧。
  就在公园内外处处嘈杂，又处处沉浸在舞台表演的时候。
  率东城电视台，一位穿着上青色的知性女记者来到先锋公园门口（如图）：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江薇。
  众所周知，先锋公园作为上古河庸争霸的主战场，书写了无数历史奇迹，也记录了许多英雄凯歌。今天，红光集团在这里以歌声开启穿越古今的对话，以华服重铸时代前沿的新风。
  各位观众请跟随我走进现场，体验这场雅歌和华服合奏共鸣的视听盛宴。”
  走到门口，江薇看到上千跟她一样穿着青色衣服的人，吓了一跳。
  她还以为自己今天精挑细选的服装和配色已经烂大街了。
  幸好人群中间杂着的应援牌，让她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某个明星的粉丝团。
  她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率东电视台的江薇，请问方便做个采访吗？”
  江薇的目光很出色，选择的采访目标也是颜值比其他人高一个档次的冯媛。
  冯媛看着话筒，镜头和记者，并不怯场：
  “当然可以。”
  其他人看到江薇把话筒递给冯媛，倒吸一口凉气，人潮汹涌中，记者居然正好撞上最会骂人的那一个。
  他们不得不感叹江薇的运气，当然，他们更真挚的希望，记者的采访能继续下去。
  “请问怎么称呼？”
  冯媛终究是成年人，在镜头前，尤其是在电视台的镜头前，她是擅长伪装的。
  “我姓冯。”
  她乖巧的模样，让旁观的粉丝不自觉张大了嘴。
  原来，冯媛还有这一面？
  “冯女士，我看你们站在门口的人，大部分都穿着青色的衣服，你们是同一个明星的粉丝团吗？”
  “是的，目前门口穿青衣的人，大部分都是歌手任立青的粉丝。”
  “任立青？”江薇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想到这个人是谁：
  “是最近出道的哪个大热歌手吗？”
  不是大热歌手，不可能有这么多粉丝聚集在这样一个小活动里。
  不是最近出道，她也不可能对这个歌手的名字和应援色这么陌生，居然撞色了。
  冯媛想了想：
  “可能不算最近出道也不算大热歌手，一年前的青春歌会你有印象吗？任立青曾闯入过总决赛。”
  江薇下意识摇头，青春歌会不算什么大节目，但是不巧，她正好曾参与其中，她记得争夺总冠军的人只有两个，没有叫任立青的——不对，似乎有一个提前退赛了。
  当时别人还跟她笑谈，那个无知无畏敢退赛的年轻人，肯定会被行业封杀，再激不起半点声响。
  没想到，现在居然在这里看到了任立青的波澜。
  看她粉丝聚集的数量，应该混得不错吧？
  “我知道，原来是她呀，今天红光集团筹办的舞台，有她的演出吗？”
  “是的，听舞台编导说，青青表演舞台会安排在晚上7点左右，你如果能进去的话，应该很快就能看到了。”
  “哦，哦。”江薇遥遥远望公园里，人潮拥挤的舞台方向，对那个退赛的任立青多了几分兴趣：
  “谢谢你的采访。”
  冯媛微微一笑：
  “不谢。”
  采访结束，江薇走了。
  青丝们围上了冯媛：
  “媛媛，面对记者，你也太从容淡定了吧，简直就是天生的明星。”
  冯媛当仁不让：
  “那是。”
  “媛媛，你有没有告诉记者，青青等一下会表演的三首歌很好听啊？”
  没有。
  冯媛是会说话的：
  “我不想为她设置预期，让她自己去发现去听到吧。”
  有的青丝双手并拢顶在下巴下方：
  “希望记者能报道我们的青青，让青青一朝翻红，扬眉吐气。”
  也有的青丝，单纯的关注冯媛的表现：
  “媛媛，没想到你在镜头前居然那么知性优雅。”
  冯媛皱起眉头。
  现场热闹的气氛瞬间停顿。
  怎，么，了？
  冯媛看向最后说话的那一个人，男人：
  “别叫我媛媛，我跟你没那么亲近，懂？！”
  最后说话的男粉丝表情一僵，这危险的语气，这高傲的态度，他又怕又爱：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话被冯媛冷而锋芒毕露的声音打断：
  “还有你身为男人，能不能自觉跟其她女生保持一点社交距离？你这样主动凑进女人堆的样子很猥琐，你知道吗？”
  男粉丝被骂得无地自容，掩面而走，只感觉心累了，不会再爱了。
  现在在现场的青丝团中，有一个200人左右的粉丝团。
  他们都是昨天才加入青丝团的，他们也都是冯媛的直播间观众。
  他们就很有自知之明，不会主动靠近冯媛套近乎。
  对任立青的那个男粉丝被骂，他们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偷偷的对冯媛竖起大拇指。
  社会我媛姐，人狠话也狂。
  江薇远离青色覆盖的门口，借着记者的身份，主动挤进先锋公园后，没有第一时间采访里面的人挤罐头的感受，她设置了一个静音、防窥结界，然后直接用腕表对一直带自己的前辈拨打语音通话。
  语音很快拨通：
  “薇薇，你不是在做红光集团演出的采访吗？怎么有闲工夫跟我通话？”
  “前辈，你还记得去年青春歌会退赛的那个人吗？”
  “退赛的？有点印象，是个女孩吧？”
  “嗯，她在不在我们这些电视台和媒体的黑名单里啊？”
  “黑名单？嗯，按理说这种没有契约精神，直接退赛的，我们一律都是拉黑处理，但是——我查了一下，她确实不在我们的黑名单。奇了怪了，不可能是忘加了吧。”
  江薇打这个通话本来是为了确认什么，可是打完通话后，更懵了。
  既然影响力这么大（小活动应援粉丝达2000，压重要时间登场，数据基本齐平二线歌手标准）的任立青没有在电视台的黑名单，为什么这一年却没听过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