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小的约定

  不知一人嘟囔了多久，阮婳握着他的手趴在病床上睡着了。
  直到听见林子琛和护士早上来观察的声音，她才缓缓睁开双眼。
  林子琛填写完检查记录，递给护士。
  脸上轻微一笑，对她说：“醒了，赶紧回去休息。厉家人和江家人等下便过来了。”
  望了一眼手表，不舍的放开手。
  揉了揉腥红的双眼，目光诚挚的拜托他。
  轻柔说道：“林医生，寒屿要是今天醒过来了。能不能麻烦你打个电话告诉我一下？”
  阮婳望了一眼病床上的男人，心里却是依依不舍。
  极力用笑容掩饰一脸疲惫倦容。
  “好，等他苏醒过来，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林子琛给予答应，送她出了医院大门。
  返回酒店的她，脱掉衣服外套，躺在床上。
  尽管厉寒屿所做的一切未来打算，深深打动了她。
  可在她的灵魂深处，却隐藏着一个旁观者，不胜惊讶和担心。
  她的脑中一直萦绕着一个想法：若是没有彼此之间的较劲儿和相互折磨，是不是处境会不同，女儿也不会不见。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淌了下来。
  半张着嘴，嘟囔：“甜甜……”
  直至乏累睡着……
  “妈咪……”睡梦中的小女孩小嘴微启，嘟囔几声。
  犹如小猫咪般蜷缩成一小团，紧紧依靠着床的墙壁。
  倏忽一瞬。
  被噩梦惊醒。
  醒来的她全身都冒冷汗，两颗乌黑大眼珠子转动，扫视了一圈四周。
  眼底尽是惊恐，弱小的身躯浑身发抖。
  宽敞的房间里放置着十多张小床，小床上都蜷缩着一个小身影。
  简陋的房间里有一个窗户，似乎从未打开过。
  房间门开了，院长看着屋里的孩子们。
  对旁边的妇人崔婆婆说：“今天有人来领养孩子，你带他们都去外面操场上排好队。”
  说完。
  院长转过身离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妇人崔婆婆一脸严肃。
  大声吼道：“起床了，都给我起来。去操场排好队，幸运的话会被人领养走。”
  小床上的小身影们都被妇人崔婆婆吼起来了。
  这群小身影里最大的有十岁，最小的才三岁多，其中五六岁的居多。
  片刻之后。
  小朋友们都在妇人崔婆婆的吆喝下，排成一排站在操场上。
  小女孩最小排在了第一，低头思索着什么，小手拉扯着衣角边。
  站旁边的是个五岁的小男孩，长得挺秀气，眼底有着不符年龄的成熟眼神。
  伸出小手紧紧攥着小女孩的手，露出可爱的笑容。
  凑在她耳根处喃喃说道：“别怕，我保护你。”
  听完。
  小女孩的神情明显比之前放松了许多。
  露出甜美的笑容，紧紧攥着小手，仿佛充满了力量。
  “我叫甜甜，你叫什么？”
  忘却了惶恐，有了小朋友之间天真无邪的交流。
  小男孩低眸望着脚上的鞋子，沉默一下。
  缓缓张开小嘴说道：“我不知道，我记事就在这里了。院长、崔婆婆和小朋友们都叫我言诺。”
  随即换上笑笑的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显示一股机灵聪颖的劲儿。
  “言诺哥哥，你的名字真好听。”
  一脸稚气的笑容瞬间停格在画面之中。
  院长带着一对中年夫妇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迈着平稳的步伐，边走边指着周围环境。
  介绍给中年夫妇听，不时发出铃铃般的笑声。
  来到孩子们面前，中年夫妇认真打量起眼前每一个孩子。
  孩子们犹如一个物品，整齐的站立在操场上。
  等待中年夫妇不停的在他们眼前踱步挑选。
  小朋友们顿时紧张起来。
  都期待能够成为今日的幸运儿，早日逃离福利院这个地方。
  霎时。
  中年夫妇开始交头接耳一番。
  大家都期盼的眼神看着他俩。
  小男孩低语呢喃：“甜甜，你想被他们收养吗？”
  小女孩眨着大眼睛，软软糯糯的声音。
  说道：“我不要，我有妈咪爹地，我丢了，他们现在肯定很焦急，他们一定会来找我。”
  没有啜泣，没有呜咽，尽是担忧。
  抬头盯着小男孩俊美的脸庞，一脸纯真的眼神。
  轻声问道：“言诺哥哥，你呢？”
  小男孩望着她圆圆的小脸蛋，可爱的想捏一下。
  沮丧的回答：“我有次偷听到院长和崔婆婆说，我一出生就被扔到这了。我没有父母，他们嫌我心脏不好。”
  话落。
  小女孩手攥得更紧了。
  小声说道：“言诺哥哥，你蹲下来一点点。”
  小男孩身子刚蹲下来一点，小女孩吧唧一口亲在他俊美的脸庞。
  笑嘻嘻的对他说道：“言诺哥哥，别怕，我长大当医生治好你的病。”
  小男孩点了点头，露出开心的笑容。
  良久。
  中年夫妇盯着小男孩打量一番，向旁边的院长提出。
  “院长，我们夫妻俩无法生育，决定收养一个小孩子。我们想好了，就排在第二个俊美的小男孩。”
  说完，中年男人朝小男孩望去，指着给院长看。
  院长看了一眼小男孩，心里不禁长叹一口气。
  委婉拒绝：“这小男孩心脏有点小问题，从出生就被父母丢弃在这。你们确定还要收养他吗？”
  中年夫妇听完惊诧不已，俩人又是一番讨论。
  良久之后，终于有了答案。
  缓缓道来：“我们商量好了，和这孩子有眼缘。院长，你放心，现在国外医疗这么发达，我们准备移民到国外去。一定会治好他的。”
  闻言。
  院长脸上换上灿烂的笑容，忙喊小男孩过来。
  “言诺，你过来。”
  一脸开心，抬手招了招小男孩过来。
  小男孩不舍的松开了小女孩的小手，朝院长他们走去。
  不时回头，依依不舍地望了望小女孩。
  崔婆婆带着其他小朋友回餐厅吃饭去。
  小女孩双眼湿润，眼泪在眼珠子里打转。
  知道言诺被那对中年夫妇收养走了，她拼命跑了出去。
  看着言诺被他们要带进车内。
  慌忙大声喊道：“言诺哥哥，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听到甜甜的声音，言诺伤心难过的转回头朝她挥手告别。
  小女孩眼眶打转的眼泪，哗哗掉下来，摆摆手挥别。
  嘟囔着：“再见了，言诺哥哥，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你终于有爸爸妈妈了。”
  望着渐渐远去的车辆，小女孩心中的光也逐渐暗淡。
  泪流满面的小女孩冲福利院紧闭的大门大喊：“妈咪，爹地，甜甜在这里……”
  崔婆婆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带着小女孩往里面走去。
  ……
  睡梦中的阮婳被梦中女儿的喊叫声惊醒。
  此时，放在旁边的手机传来阵阵响铃的声音。
  强压住胸口，摁下电话接听键。
  “喂。”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