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个惩罚，一个嘉奖，对比鲜明！
事情难处理的原因在于这件事不是供销社直接参与导致的。
李婆子和刘小芬两家是因为私人恩怨发生了换布事件，间接的牵连了供销社的售货员，也会给供销社带来负面影响。
对刘小芬的惩罚，供销社没有权利，只能贴牌警告。
所以，想要处理，得找到能处理这事的人。
这种事情属于影响恶劣的个人事件，如果个人的坏事影响到了整个街道的名声，那就是街道办出面惩罚。
冯主任理清楚后，直接以刘小芬恶意换布，牵连供销社售货员差点被冤枉，影响了供销社的信誉为由，投诉到了祥云街道办。
同时，供销社门口多了一张警告和一张嘉奖通知：
警告通知
1974年7月3日，祥云街道第100号的刘小芬同志，恶意与李婆子换布，导致供销社售货员被牵连，被人误以为故意卖瑕疵布，此事给供销社带来了极其不好的影响。
为了供销社的名誉，严肃起见，供销社给予刘小芬同志严重警告一次。若有下次，刘小芬同志将进入供销社黑名单！
特此通知！
平市供销社
日期：1974年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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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奖通告
1974年7月3日，祥云街道第70号毛若歆同志，在换布事件中，抓住关键线索，查清楚了事实真相，为供销社挽救了声誉。
经过供销社讨论，一致决定，对毛若歆同志的行为通报表扬，奖励毛若歆同志搪瓷杯一个。
特此通知！
平市供销社
日期：1974年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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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块通知贴在了供销社的门右侧，来买东西的人都能看到。
一个嘉奖，一个警告，对比明显，两个人一下子出名了。
这则消息在平市传开，自然也传到了刘小芬家里。
刘小芬还跪在自家门外边，突然大树旁边来了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在讨论。
“你们知道供销社门前的通告了吗？”
“啥通告呀？你怎么这么兴奋？”
有八卦的人，急得让知道消息的人快说。
“就是对刘小芬的警告通知，这下子小芬可出名了。”
“小芬这下可闯大祸了，名声坏了，以后怎么找工作，嫁人？”
“供销社冯主任可真敢呀！居然直接就通告了。看来以后可不能随意牵连供销社的人呦。”
“先别操心小芬了。你知道不，还有一个嘉奖的公告呢，嘿嘿。”
“老姐姐，快说，是啥新鲜事？”
“哎呦，还是老毛家那孩子，前天才被派出所送锦旗，今天又被供销社发嘉奖通告了。”
“老毛家的孩子咋那么出息呢？年纪那么小，就聪明机智，脑袋咋长的呀！”
“人比人就是气死人。歆歆从小就啥都好，咱们看着长大的，以后肯定有出息，就是不知道我家那傻小子啥时候才能长大，唉！”
“歆歆这孩子，招人稀罕呀。哎呦呦，咋就不是我家的呢？”
“妹子呀，你想的真美，这么好的孩子，要是你家的还得了？”
“咋地，你瞧不起我呀，我保准给养的特别好。”
“哈哈，大话谁不会说。还是回头好好教自家孩子吧。”
“是滴是滴，回家可得好好说说孩子。向老毛家的孩子学习。”
“对。”
大树下的几个人热情的讨论着，很快达成了一致，回家教育孩子，不能落后。
顾不上在这里看热闹了，很快就离去了。
刘小芬和刘母也听到了，刘母还好，小芬做错了就要受惩罚，这是她应得的。
刘小芬自己呢，最看重面子，现在这事人尽皆知了，面子被人踩的稀巴烂，心里比杀了她还难受，杀人诛心呀。
她们两个人还不知道，更大的惩罚还没来呢。
街道办郑主任，也知道了供销社冯主任的意思了，必须严惩。
本来，郑主任还不想做的那么过分，毕竟小芬还年轻，名声坏了，以后嫁人怎么办？
毕竟是一个街道的，街坊邻居，谁家不互相麻烦，事做绝了，以后真不好相处。
做他们这一行的，邻里关系比较重要，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
冯主任这是逼她拿出个态度呀，自己侄女还在供销社上班，怎么也得给冯主任一个面子。
多想无益，按照规定来办事吧。
郑主任出了街道办，来到了刘小芬家，看到了小芬那哭泣的样子。
心里直叹息，以后和刘家相处可难了。
郑主任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给刘小芬打了个招呼，没进去，在门外喊了声，“刘姐姐，我是老郑，出来和你说个事。”
刘母一听郑主任来了，一下子就知道事情大发了。
急忙的跑出来，“老郑呀，是啥事呀？”
郑主任尴尬的说道：“就是小芬那事，被供销社投诉过来了，街道办要给出个态度。”
“老郑呀，我已经让小芬跪门外半天了，她也知错了。供销社也给出警告了，您看，能不能轻点惩罚了。”刘母难为情的说。
郑主任一听刘母这么说，心里一松，好赖有个明白人，不激烈反对就行。
“刘姐姐呀，这事性质太恶劣了，已经影响了祥云街道的名声。小芬必须受到惩戒。”
“不过，这件事主要看李婆子那里的态度，欺负他们一家苦命人，实在让人看不过去，还是你亲家。”郑主任思索道。
“老郑，晚上我就带着小芬去李婆子家登门道歉，小芬真的知道错了，您这里给小芬争取下轻罚吧。”刘母焦急的说道。
郑主任衡量好了后说：“让小芬写悔过书吧，在供销社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李婆子道歉，给供销社道歉。另外，承包祥云街道一年的打扫。”
“行行行，您放心，小芬肯定全部做到，以后不会再犯了！”刘母赶紧保证，并且让刘小芬给郑主任承诺。
刘小芬本以后没救了，害怕被下放农村被游街示众，听到这里，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连声应道：“郑婶子，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你说的我都做，可以让群众监督我，保证不犯了。”
郑主任看刘小芬认错态度好，就不再说什么了。
她还要去李婆子家，询问下他们的意见，对这个惩罚是否满意。
郑主任认为李婆子会同意的，都是亲戚，刘家暗地里接济李婆子，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可能因为这个事，就把刘家往死里坑，还有小琴呢，李婆子是个好婆婆，不会让小琴以后难做的。
有些事情，要的是个态度，为了争口气罢了。
如果任何事情都黑白分明，那是不可能的。
郑主任到了李婆子家，祥云街道第80号，她家在一众房子里特别突兀。
土墙土顶，顶部有裂开的地方，用茅草盖着。
郑主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敲了门，入目便是让人心酸的一幕。
破破烂烂的各种东西，衣服补的不能再补了。
瘦弱苍白的小山，双腿残疾的李大良，痴痴呆呆的刘小琴，小山正哄着刘小琴玩。
李婆子一人在收拾东西，脸上还带着叹息与痛苦。
李婆子看到郑主任，没有开口多言。
“李姐姐，我来给你说下小芬的事。供销社和街道办都对她做出了惩罚，我来征求您的意见。您看行吗？”郑主任蹲在李婆子面前，看着她。
李婆子仍然不说话，她痛恨自己没有能力，痛恨自己不能保护家人。
如果是其他人，李婆子会和对方拼命。但是，那个人是小琴妹妹，刘家平时也接济她家。
她实在没办法痛快的去报复，亲戚关系在，做事就要考虑很多。
“郑主任，就听您的吧。这件事情我不会追究了，让小芬别出现在我们面前了！”李婆子痛苦的说道。
“老姐姐，我会告诉小琴妈妈的。您家有什么难处，一定要给我说，能帮的街道会帮你们的。”郑主任承诺道。
“郑主任，不用，我们一家还活的下去，不会给街道添麻烦的。”李婆子认真的说道。
郑主任知道李婆子是个要强的人，不会轻易给别人添麻烦。
只是看着她的身影，明明才不到50的人，却看着像年迈的老人。
一个人支撑起整个家，太累了。郑主任心里酸涩，闷闷的。
郑主任在李婆子的推辞中，离开了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