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前尘
“哪里的话。”郑世荣感慨，“若是没有你们，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攒够妹妹的手术钱...”
“你如果不帮我，老老实实地跟着那个什么飞哥混的话，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攒够。”
郑世荣伸了个懒腰，笑道：“他的钱都沾满了血腥气，花起来也会沾自己满手。”
杨天生听后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你想不想学千术？或者是一些赖以生存的法子？”
男人眼前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想倒是想，可是我说好听点是没这方面天赋；说难听了就是笨！”
“哈哈哈哈哈！”少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你倒是蛮行的，可千万别把我们当成是棋牌室里的那些人啊。”
“额...那我试试？”
少年一指门外的李东让，随后对着郑世荣说道：
“去找李大哥，我已经跟他说好了。高深的千术需要水滴石穿的功夫，他可以先教你几手速成的。”
男人欣喜若狂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身便走了过去。
少年微微一笑，转身对着女孩说道：“你叫郑世洁？”
女孩轻轻地点了点头。
“屋里有个叫宋金宝的哥哥，他有好几个的笔记本电脑。”少年故作深沉地说道，“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有哪个能上网？”
郑世洁听后一愣，不明白他这么说是何用意。
可是如今她和哥哥人在屋檐下，当下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得乖乖地朝着屋里走去。
院子中，只剩下了杨天生和周伯。
“想问什么就问吧，把他们俩支走不就是这个意思么...”周伯淡淡地笑了两声：
“不愧是宋东海的徒弟，一身的鬼点子和弯弯绕！”
杨天生悚然一惊，一时间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他起初以为老人只是个厌倦了打打杀杀、隐居起来的前辈，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叫得出自己已故师父的名字。
“你...你...”
“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你师父的？”
‘周伯’抚了抚自己的白胡子，淡然地笑了起来。
此刻他浑身上下的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哪里还有半点刚才那种老糊涂的样子？
少年听后，茫然地点了点头。
“我装了几十年，都没有被人看破。直到今天看见了你的表情，我就知道露馅了。嘿嘿！天底下，也就只有‘鬼眼’的识人观相法有这个本事。”
老人负手而立，看着已经远方已经擦黑的天空，感慨起来：
“昔日的千门中人才凋零，几个家族之间敝门自珍，而国外的同行们又趁机疯狂敛财，无数刚刚兴起的民族企业一夜之间倒闭破产...我们四个老家伙当时年少，正值血气方刚的岁数，励志要创出一片天地来。”
杨天生知道，他口中的老家伙就是“神、仙、鬼、妖”四大家。
既然如此，那眼前老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绰号‘神之一手’的杨金来。
“后来经过十年谋划，慢慢整顿了国内千门和市场。这时候你师伯沙啸天提出建议：既然对方可以祸乱我们国家，咱们也可以挑战对方。于是我们凭着莽撞劲，开始了报复行动。其中：你师父和师伯远赴日本和新加坡、老夏前往法国，我则去了美国。”
“论到出千，咱们传承了几千年，那里是他们几个洋鬼子能比的？于是各个国家眼见牌桌上玩不过，于是便在牌桌下搞小动作：宋东海和沙啸天因为《秘典》闹崩、夏无双深陷黑手党的追杀，至于我嘛...则上了暗网的悬赏。”
少年看他说的风轻云淡，可是字里行间中透露出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他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情况一定十分凶险。
“我回到家里，发现一家6口因为仇家上门，尽皆死于非命。我当时心灰意冷之下，便远走他乡，一躲便是将近三十年...”
老人说完看着杨天生，眼里的痛楚一闪即逝。
“要不是你，我只怕能在这里呆到老死也说不定。”
少年咳嗽了一下，尴尬地说道：“前辈莫怪，这次确实是阴差阳错...我们也是无心之举。”
“知道。你们的目标是陈光斗，而不是我这个糟老头嘛...”杨金来笑了笑，“否则，我也不会留你活到现在！”
一股寒风袭来，老人言语之间的肃杀之气几乎要溢于言表了。
杨天生看着他，知道这个昔日的前辈并不是在说大话。
此刻少年只觉得，那副苍老的身体中仿佛蕴含着无穷的能量，几乎要与周围天地融于一体似的。
这倒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敏锐的感知力带来的压迫感。
自从在云南得蒙沙啸天传授‘归藏法’后，杨天生的感知力有了质的飞跃，可以轻松感觉到人的运势流动，从而找出不和谐的地方，一举击破。
不光是在赌桌之上，日常生活中也是如此。
可是此刻杨金来站在那里，周身气机和谐自然、举手投足返璞归真，丝毫察觉不出一丝一毫地不谐之处。
良久后，老人摆了摆手。
那股如大山一般的压迫感，也随之烟消云散。
“逗你玩的！就是想看看你实力如何。”杨金来咧嘴一笑，“你师父那个老家伙过得如何？身体还好吗？”
少年听后神色落寞，话到了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杨金来见状，心中已经猜到了大概。
“故人陆续飘零，好似寒风中的落叶...”老人摇摇头感叹，“他是怎么死的？”
杨天生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开始讲述这一系列的变故。
包括自己如何中了沙啸天的计谋、师父如何解救自己、而自己又是如何报复的沙啸天、最后得到两人冰释前嫌，又向‘七宗罪’报复的事情...
整个过程少年已经尽量简化了，可依然曲折离奇、跌宕起伏。纵使是杨金来这般阅历丰富的老人，此刻也听的眉毛时皱时舒。
“狗娘养的‘七宗罪’，洋鬼子果然没安好心！”老人怒骂了一声。
他此刻杀机周流全身，仿佛连温度也随着这股杀气而降了下来。
“前辈还请放心，我一定将那伙人赶尽杀绝，为师父和师伯报仇！”
杨天生抱拳拱手，恭敬地说道。
老人慢慢地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地说道：“我过惯了穷日子，不要再试图激我出手了。”
少年浑身一震，谦卑地说了一声不敢。
他刚才说的那番话，确实有激将的成分，目的是想请这位高手出山。
毕竟那可是原来千门中，排名第一的前辈啊。
有他坐阵的话，自己的计划又能提升几分胜算。
可是没想到自己这点小心思，被对方看了一个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