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斗狠
简洁朴素当房间中，坐着两个女人。
年轻的那个面若桃花、皓齿蛾眉，正是地下赌场的老板、‘不漏眼’唐佳佳。
坐在后面的老妇人气质淡雅，满头的银发梳的一丝不乱，一看之下便知道，年轻时也是风华绝代的美人。
“晚辈刘绮雯，拜见沈前辈。”
“刘绮雯...刘绮雯...”沈欣然嘴里不住地念叨了两句，随即冷冷地问道：
“已故的刘振松，跟你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自己恨之入骨的名字，女人脸色当即变的异常复杂起来。
“前辈若是有空，那不妨听我娓娓道来吧。”
于是，刘绮雯便将前因后果、包括自己如何被刘家领养的事情，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
沈欣然听完默不作声，倒是她身后的唐佳佳一脸震惊。
她是真没想到，眼前女人身上发生的事情，竟然如此跌宕起伏。
精彩程度，堪比电影小说。
“没想到那条老狐狸身上，藏着这么多秘密...”沈欣然幽幽叹道。
“当着前辈面前，在下不敢撒谎。晚辈这次冒昧造访，的确也只是想请您出山...就当是为了民族大义也好、为了华夏同道的情谊也好，还望您老答应。”
“你们能找到这里...是跟着小佳来的？”老妇人淡淡地问道。
刘绮雯听后顿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沈欣然原本慈祥和蔼的脸庞，瞬间便低沉了下来。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小佳，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唐佳佳面色一紧，惭愧地低下了头。
自己的徒弟，自己最清楚。
以她平时的性格，决不可能在一路上有人跟在屁股后面，还发现不了。
所以真相只能是，这个小徒弟明知道刘绮雯在后面跟着，故意引她来到此处。
“师父！”唐佳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恳切地说道：
“过去的事情不做个了断，早晚会成为您的一块心病，倒不如借此机会，与师伯把话谈开了...”
“住口！”沈欣然大怒，“几时轮到你来讲话？！这笔账回头再跟你算！现在都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你们任何人！”
她此时的情绪十分激动，早就没了刚才的沉着婉约。
刘绮雯淡然地看着老人，却丝毫没有走出去的意思。
“前辈的大名在下仰慕已久，今天有幸见到本尊如果不讨教几招的话，那将会是晚辈一生的遗憾...”
沈欣然听后，怒极反笑道：
“千门中真是变天了！一个后生，如今也敢如此跟我耀武扬威？！”
“不敢，只是想跟前辈切磋切磋而已。”
“如果是让老身帮你，那我还是劝你死了这条心好了！”
“如果晚辈侥幸赢了，您只需要告诉在下，为何隐退江湖便好了...”
沈欣然眯起了眼睛，开始上下打量起了眼前这个小丫头。
半晌后，她恶狠狠地说道：
“好！但如果你输了，就把一对招子（眼睛）留下好了。”
“一言为定！”
唐佳佳和周显尧闻言，俱是脸色一变。
他们万万想不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如此严峻的态势。
‘玉罗刹’沈欣然，曾经是两湖一带最有名望的大老千。
罗刹一词出自佛教典籍，相传是一种食人恶鬼。
她既然以此为绰号，足可见年轻时也是个狠角色。
“你想赌什么？什么最拿手？”沈欣然悠悠问道。
“您是千门耆宿，我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又哪敢班门弄斧？”刘绮雯笑道：
“在下也不过是想打个赌，仅此而已。”
老妇人冷冷地看着她，不知道女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在下只想请前辈猜一猜，我的手指是单数，还是复数。”
刘绮雯说完双手攥拳，伸向了沈欣然。
这是一个经典悖论，也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十指相连，必是复数。
可如果你猜是复数，出题者又会当即斩下自己的一根手指。
以莫大的意志力，将其变为单数。
总之对赌者无论如何，也没法解开这道难题。
唯一能出题者的，便是猜复数。
这样至少可以断其一指，以慰宽心。
沈欣然皱起了眉头，冷笑道：
“我猜，你是复数！”
刘绮雯当即也不废话，掌心精光一闪，突然变出了一把匕首。
随即手起刀落，便向着食指砍了过去。
就在利刃马上就要接触手指的一刹那，房间中响起‘叮叮’两声脆响。
两枚绣针击中了刘绮雯握着的利刃，令其弹飞到了墙壁上。
沈欣然叹道：
“你大好年华，如果平白无故断了一根指头，岂不是人生憾事？”
女人惨笑了一下，回道：
“为了报亡夫和挚友的血仇，晚辈命都可以不要。一根手指又有什么稀罕？”
老妇人点了点头，无奈地感慨：
“世间男人多是负心薄幸之辈，倒是最不缺你这种痴情的女人。你丈夫在九泉之下得知，也当含笑了。”
她说完又叹了口气，随即开始讲述起自己的事情：
原来沈欣然是千门反将出身，却在一次布局时爱上了自己的目标，最后心甘情愿地为了他放弃行动。
这在行内算是大忌，于是没过多久便遭到了报复。
那时她有一个师姐，念及同门情谊，便多次替沈欣然挡下了追杀。
久而久之，三人算是互相认识了。
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沈欣然发现自己的爱人，竟然又勾搭上了师姐。
她那时在感情方面属于一张白纸。于是便在伤心欲绝中远走，想着成全二人算了。
结果那个负心汉又再次抛弃师姐，在外面有了新欢。
不仅如此，他还在留下的信件中说：是忘不了沈欣然、受不了内心的煎熬，才与她分手的。
师姐立刻便觉得，自己遭受到了背叛。
于是她便天南海北地找沈欣然，誓要在其身上讨回公道。
那时‘玉罗刹’的威名已经响彻千门，沈欣然也已积累了足够多的财富。
她本想着将话谈开，可谁知师姐脾气火爆、爱意深沉，根本不听她的解释。
就是一口咬定，是沈欣然拐走了自己的情人
二人前后交过三次手，却均以平局告终。
沈欣然深知冤冤相报的道理，再加上心中还念着师姐的情谊，于是便索性归隐田园、再也不问江湖事了。
“师父，这事说到底还是有误会...况且还是师伯犯错在先，她明知道你为了那个混蛋被人追杀，为什么又主动与其暧昧不清...”
唐佳佳忿忿不平地说道。
沈欣然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情之一物，最是没有道理。那些年的爱恨情仇、云云往往，早就已经分不清谁对谁错了...”
刘绮雯听完这些事后，一直在皱眉思索。
片刻后，她突然开口说道：
“前辈，在下若是能替您解了这一心结。那...”
沈欣然听后挥了挥手，幽幽道：
“你若是有办法，老身便陪你会会刘振松那条老狐狸！”
刘绮雯当即大喜，笑着说道：
“那就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