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世界给予我悲痛

  “啪啪。”
  “儿子，在吗？”
  路缘君被敲门声惊扰，睁开眼。
  “不在。”
  “吱呀。”
  门推开了，父亲走进来，然后关上门。
  打开灯，照亮房间。
  狭窄的房间，没有什么布置。
  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你还在恨我吗？”
  “没有。”
  路缘君实话实说，他不是原主，没什么好怨恨的。
  这个家，他是可有可无的人。
  回不回来，也没人关心。
  父亲进入自己的房间，多少年了，第一次。
  路泽明坐下来，想要靠近一点儿子，却无法做到。
  “你要参加试炼了，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
  “你如果不想去的话，我……”
  路缘君打断了他：“你能取消报名吗？”
  路泽明苦涩摇头。
  一旦报名，取消不了。
  哪怕身为异能者，他也做不到。
  官方的试炼，一旦参加，必须去。
  不去的人，会被当成了叛徒，就地格杀勿论。
  “你能给我提供帮助吗？”
  父亲沉默。
  路缘君摊开手：“你都给我报名了，还在这里装什么？”
  “我没有。”路泽明咬牙解释道：“不是我给你报名的，是你妈给你报的。”
  “她不是我妈。”
  那个妈，乃是后妈。
  原主的亲妈，早死了。
  父亲是亲生的。
  “她毕竟是你妈，给你报名也是为了你好，她在给你某一条新的出路。”
  “你的成绩太差了，觉醒了异能的你，不再是普通人，参加试炼，或许可以……”
  越说越小声。
  底气，越来越不足。
  路缘君冷冷说：“如果没什么事情，请你出去。”
  路泽明还想说：“儿子，爸爸我……”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我……”
  “你们都想让我去死了，难道我想静一静都不行吗？”
  路泽明沉默。
  他望着自己的儿子，有点不认识了。
  这个儿子，不会反驳自己，也不会如此对自己说话。
  生气，更加不会出现在自己儿子身上。
  眼前的儿子，十分陌生。
  “儿子，爸爸无能，没能保护你。”
  “行了，不要说这种假惺惺的话，我听了想吐。”
  路缘君可不是原主，会相信他们的鬼话。
  已经让他死了一次，还想让他再死一次。
  死亡，经历一次就足够了。
  原主狠不下心，就让他狠下心。
  这种家人，不要也罢。
  悠游寡断，只会害了自己。
  路缘君可不是会被道德绑架的人，也不会在乎什么。
  “你们给我报名试炼，不就是想让我去死吗？”
  “现在反而要来安慰我，是想让我安心去送死吗？”
  “我都这样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还不够吗？”
  这些话，是路缘君替原主说的话。
  他一直不敢说出来。
  借助他的口，说出来。
  一下子，人轻松了。
  原主的执念，也少了很多。
  “儿子，爸爸没有，爸爸不是这个意思。”
  “爸爸不想你死，爸爸只想你活着。”
  “儿子，我……”
  路缘君举起手。
  “行了，你我之间就不要演戏了，你们想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这个家，本就没有我的位置，我又何必继续待着呢。”
  “试炼之后，你我之间，也就没有任何关系。”
  “我和这个家，也没有关系。”
  路泽明怒了。
  “不行，你是我儿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其他的我都答应你，唯独这一点，不行。”
  路缘君冷冷发笑。
  “呵呵，你们不就是想要我的一笔补助吗？给你们就是了，怎么，还不满足吗？”
  “进入试炼，九死一生，你们还要我怎样？”
  “路泽明，你难道想看到我死在你面前吗？”
  直呼姓名。
  没有叫父亲。
  路泽明的怒火一下子泄气了。
  挺直的身躯，弯曲了。
  “儿子，爸爸真的没有那个意思，爸爸只是想……”
  “行了，不要说了，我意已决。”
  路缘君摆摆手：“明天之后，我会离开这个家，你们也不用找我。”
  “试炼，我会去参加的。”
  路泽明还想继续说话，吃了一个闭门羹。
  他，被赶出去了。
  站在门口，举起的手，最后，放下来了。
  “哎。”
  “儿子，爸爸对不起你。”
  说完，他转身。
  身形伛偻。
  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房间内的路缘君，没有关注外面。
  他摸着胸口，心跳声加速。
  “你不敢说的我都替你说了，你很快可以离开这个家，你可以安息了。”
  “有我在，以后，你的生活我替你过了。”
  “未来，我将会和你一起见证这个世界。”
  心脏跳动停止了。
  下一刻，又恢复了跳动。
  路缘君笑了。
  躺在床上，眼前，都是星光。
  ……
  清早，路泽明一起来，就去路缘君的房间。
  打开一看，里面空无一人。
  他的东西，都收拾走了。
  什么时候的走的，他们没有察觉。
  空空如也的房间，什么都没留下。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路泽明陷入了沉默。
  站在门口，眼神复杂。
  “怎么了？泽明。”
  女人走过来，惊呼问额：“那个小子呢？”
  “他昨晚还在里面的，怎么不见了？”
  一下子，女人慌了，路缘君不能消失。
  他还要参加试炼。
  万一他没去，他们一家子会遭殃的。
  “路泽明，快点找到你儿子，他不能消失。”
  路泽明黑着脸，冷冰冰望了女人一眼。
  女人瞬间闭嘴。
  “他走了，不过你放心，试炼，他还是会去的。”
  “龙莲花，我希望这种事情是最后一次了，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若有下一次，我会废了你。”
  “哼。”
  说完，他转身离开。
  “砰。”
  龙莲花脸蛋拉下来，望着空荡荡的房间。
  路盛明听到了声音，走出来。
  “妈，爸这是怎么了？”
  “没事，估计是喝多了。”
  龙莲花指着空房间道：“儿子，你不是说想要一个书房吗，这个房间以后就是你的书房。”
  路盛明兴奋道：“真的吗？妈，这个房间真的给我当书房，爸会同意吗？”
  “我说的，由不得他不同意，那个小子离开了我们家，以后，这个家就是我们的。”
  “妈，那试炼。”
  “没事，他会去的，补助，也是我们的。”
  “妈，你厉害。”
  “那是，你妈出手，再难的事情，也给你搞定。”
  “谢谢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