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你发誓
“骗人，还想骗我！”
秦染嫣佯作生气，祁台立马就紧张起来，急忙道：“好好，我不该骗你，我是几天没睡了，等会儿就睡！”
秦染嫣这才满意，太医们一窝涌进来，礼仪规矩也顾不得，挤开祁台就上前急切把脉翻眼皮提灯看眼珠又探颈脉看脉搏。
秦染嫣脉络是日进强，只是醒不过来，如今醒过来了，其实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太医们不由松一口气，心想这下性命是保住了，进宫当差这么久，先皇要驾崩他们都没有这么忐忑害怕。
碰上八皇子这样脾气火爆狠辣的主子，也算倒了八辈子大霉。
“这下子没事了。”
济太医忍不住长吁一口气，忍不住对秦染嫣说教：“为师还没给你下过教训呢，不得不说你，日后可别再如此了，为师本就没几根黑头发，你看看，又白了一片！”
济太医指着脑袋，又道：“你下次有气，只管发出来，别闷着，打谁都行，摔什么都行，可别再这样了，可愁死我了，你知道你这一呕血，又闹的如何吗？天都要塌了！”
秦染嫣咬唇不说话，不用多想，祁台肯定又发疯了。
祁台担心秦染嫣又动情绪，跳出来把济太医赶了出去。
“你做什么了？”
秦染嫣不好意思面对师傅，质问祁台。
祁台打马虎眼说：“没做什么，砸了点不值钱的东西。”
内侍搬进来桌子，宫女上菜，有个不认识的太医在看菜品，不能吃的就立马撤下去。
检查完饭菜，祁台就让下人都出去，他自己照顾秦染嫣。
秦染嫣不信祁台什么都没做，现在她饿的要死，没空和他追究，等日后她就知道了，不急于一时。
“这里是哪里啊？不是青树馆。”
祁台给秦染嫣夹菜盛汤，“这是母后的殿寝。”
“啊？”
秦染嫣挣扎的要坐起来，祁台按着她不让她动。
“你别动！”
“我怎么睡在母后的床上？这不合规矩吧？”
秦染嫣觉得不自在。
祁台安慰道：“你病倒的急，又吐了许多血，太医说不能移动你，你也受不住风吹，外面还在下雪呢，不能将你送回东宫，当时也情急，她们把你抬到母后的殿寝床上，母后也不在意怪罪，你且安心。”
秦染嫣还是有些不自然，感觉怪怪的。
祁台指着床头旁一处空地道：“我小时候就在这里放一张小床睡，睡到六七岁，汉王只比我小一些，也是同我睡一处，两张床挨着。”
祁台这样说起他小时候的事情，秦染嫣顿时就觉得放松了一些，脑子不由幻想他小小的一个，拿着一些古代玩具玩乐的模样，脑海中又不禁闯入太后年轻时，笑着看两个小孩，轻轻推摇晃着小床，满是幸福的样子。
可是祁台说那些从前的事，满是痛苦，他从前算幸福还是不幸福呢？
秦染嫣又不由想，自己的爸爸妈妈对自己又是怎么样想的呢？也是会恶意揣测吗？
也像祁台这样，表面是爱的表现，背后其实是讨厌的吗？
秦染嫣感觉自己能坐起来，她是有力气的，但是祁台非要她躺着，她也不反抗了，祁台夹菜送到她嘴边她就张嘴吃。
秦染嫣躺着吃东西，祁台喂东西都是小块小块的喂，怕秦染嫣噎到。
“我可以坐起来。”
秦染嫣觉得躺着吃东西不舒服，心理上。
“先躺着吃，过两天你好一些了再坐起来吃。”
秦染嫣转了转眼睛说：“好吧。”
“你吐了好多血，人也瘦了好多，好不容易长一点肉，真是艰难，你可要真的答应我，有什么就跟我说，别自己胡思乱想做决定，又自己想不开憋着生闷气，你如此反复消耗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也受不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多害怕吗？你不想着自己，也想想我，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你死了我就随你去了，你短命我也短命。”
秦染嫣不说话，双眸氤氲泛起雾气，祁台又连忙哄她，将她哄好才松心，不敢再对她说这些话。
“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着。”
知道祁台的心意，秦染嫣又感动又担心，她是短命的，祁台还有的活，她死了也不是完全消失也不会投胎，而是回到现代，如果她在这个世界死了，祁台也自戕而亡，她到另一个世界继续活着，祁台就这样真的死了，那对她来说，是一种亏欠和折磨，一生都是痛苦。
她希望自己死了，祁台可以在这个世界，好好的活着。
祁台不想和秦染嫣再多说这个，秦染嫣不愿他追随她去，可是他已经下定决心。
“这是我的要求，你还欠我一个要求，你不愿意为我实现吗？”
秦染嫣是铁了心非要得到祁台亲口说出的答应。
祁台欲分说，但看秦染嫣誓不罢休的模样，点头说：“愿意，我答应你。”
秦染嫣还是狐疑：“你要是骗我，我就早亡，你发誓。”
祁台无可奈何垂下头，“你别逼我。”
“你发誓！”
秦染嫣哽咽起来，祁台怕她哭，唇都咬破了，血腥味弥漫在口中，也不肯说。
秦染嫣攥紧了祁台的衣袖，撑着手坐起来，祁台按她躺着，秦染嫣蹬腿又挥手大喘着气，祁台见她动了气，唯恐见她又吐血，一边落泪一边说：“我发、发誓。”
“说！”
“我发誓，我要是和你殉情，你......”
“说！”
“你就早亡！”
祁台弯腰抱着秦染嫣大哭，声音震响，外面的宫女内侍皆是大惊，八皇妃这是薨了不成？
下人们个个面面相觑，都不敢进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更不知道这是不是要跪下。
太后也在屋外，祁台小时候常哭闹，懂事些就不见哭了，年少时到现在，除了宫变那夜，她是从未见过他哭，还哭的这样悲伤惨痛。
八皇妃不是醒了吗？
难道是回光返照，现下没了？
太后有些坐不住，站起来又腿软，她觉得自己像要死了，差不多要死了，日后能有什么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