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信息泄露
一杯热咖啡上来的时候。
苏非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那个想法。
“我觉得我这个想法能高效快速地让嫌疑人现身。”
罗蒙还是一脸沉静，半杯咖啡喝下去。
突然戴了手套，然后从衣服兜里掏出今天早上在白塔工业区天台上捡到的那只兔子玩偶。
眼睛直视着苏非。
“这只兔子眼熟吗？”
苏非的脸色明显一惊，伸手要来拿兔子，罗蒙收回去了。
“别在上面留下指纹。”
“哪里来的这只兔子？”
“今天早上在案发现场的天台上找到的。”
“是巧合吗？”
“我不知道。”
“这种兔子玩偶也不止海堂镇有，也许只是巧合，是不是你草木皆兵了？”
“你老家的那批兔子真的处理了吗？”
“我亲自烧的了，一只都不剩。不是，罗蒙，你还在怀疑我？昨天晚上，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我不可能有分身将这只兔子弄到案发现场吧？”
“我知道，也许真的是我太敏感了。一遇到跟当年案子有关联的地方，就失去理智。对了，你刚才说你对案子有想法，是什么想法？”
“吃饭了吗？咱们去老周那里？路上跟你说。”
“行。”
“坐我的车吧，你需要休息一下。”
“行。”
汽车在城市的道路上行驶，罗蒙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
苏非：“连环凶案的凶手，每杀一个人，都会自我总结。会更加熟练地完善和运用他的控制手段，就跟一个画家，每一次作完画之后，都会欣赏自己的画作。
而咱们这一起连环凶案尤其典型，嫌疑人每次杀人之后都会写下杀人日记，他这就是典型的总结型选手。”
罗蒙开口了。
“我不太喜欢你说一大堆理论，咱们什么时候能讲到重点？”
“好，重点来了。我的想法就是，模仿作案。”
“模仿？我不明白。”
“模仿凶手的作案手法，比他的更完美，更完善。挑衅他，让他的权威受到威胁，让他方寸大乱，留下破绽，或许他会自动献身。”
“这也太假了，你以为嫌疑人那么傻，会上当？”
“换一种说法呢？比如今天这一起案件，咱们包装出一个杀人凶手来。换一个比他更完美的杀人日记，将杀人日记公诸于众。
走凶手的路，让凶手无路可走。
就好比一个画家，他的作品被别人模仿剽窃，而且还青出于蓝胜于蓝，你觉得画家能容忍这一种挑战权威的行为吗？”
“不行，连环杀人案件还没有破，就公布案件信息，势必会引起社会恐慌。就算我答应，上级领导也不会答应的。”
“恐慌只是暂时的，将凶手绳之以法才是王道。凶手落网了，谁还会恐慌？”
那之后，罗蒙没有说话，直到车子停在了老周米粉店的门前。
他终于开了金口。
“我跟郑局请示一下，如果他同意，咱们立即研讨出一套严谨的方案来实施。”
“我觉得郑局不会同意的，咱们应该先斩后奏。”
“不行。”
“罗蒙，一旦郑局知道了，咱们这个方案就算是彻底废了。”
“先吃粉吧，我饿了。”
直到晚上两个人分开，罗蒙也没有明确地表示同不同意苏非所说的方案。
回到诊所的时候，莫须佑还在。
别看他平时说话嘻嘻哈哈的，喜欢开玩笑，但他真的是一个非常敬业且严谨的心理医生。
就连一向十分有原则的唐唐都夸奖莫须佑。
“莫医生真是天生就是吃这一碗饭的。”
他每天晚上都要仔细地将第二天预约病人的方案完善了再完善，上班的时候还要早来一个小时，再次确认诊疗方案。
苏非庆幸师兄给自己推荐了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才来。
将自己打包的米粉给了莫须佑，这家伙就跟八辈子没吃过粉一样。
三下五除二就干完了，将辣汤都喝完了。
“莫医生，我记得你是南方人来的，这么能吃辣？”
他咧了大白牙笑得特别灿烂。
“谁规定南方人就不能吃辣啦？你不是南方人？”
“莫医生，你为什么会取这么一个名字？”
“爸妈给的，我也没有办法，据说我爸妈是玩丁克的，觉得孩子这个东西是天底下最难缠的东西。我的到来，真的是意外，有点无中生有的意思。”
莫医生下班的时候，又问了一嘴。
“米粉店在哪里，发给我，我上瘾了。”
莫医生实际比苏非还大两岁，但他的心态年轻，外表阳光。崇尚环保，上下班骑自行车。
看着他的自行车车尾消失在巷口，苏非很高兴。在这个世界上能遇到同频的人也是一种幸运吧！
回到家的时候，正在院子里逗二蛋玩。
罗蒙打来了电话。
“我同意你的方案，咱们要不要碰个头？”
“好的，去哪里？”
“你在家吗？我过去。”
“好的，我等你。”
挂完电话，苏非想起了晚上罗蒙拿出来的那只兔子玩偶。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自己确实被惊到了。
但内心是抗拒的，宁愿相信那只是巧合。
是的，她对罗蒙撒谎了。
老家阁楼上的那一堆兔子玩偶，自己并没有亲自烧毁，而是让罗强处理了。
罗强答应全部烧毁来着，罗强死了，他有没有烧毁，只有他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罗蒙就被郑局。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
“罗蒙，你到底是干啥吃的？这么重大的案子，案子没破，信息却被泄露了。”
罗蒙一脸懵。
“郑局，什么信息泄露？我怎么不知道？”
郑局甩给罗蒙一叠报纸。
“你自己看。”
海阳都市报，头版头条。
标题十分醒目：连环杀人凶手的杀人日记。
副标题：连环凶手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连杀四人，到底是道德的清道夫？还是单纯地满足凶手的杀人乐趣？
标题下面是占据了半个版面的详细报导。
大致意思是说，近段时间，发生在海阳市的连环凶案，嫌疑人目标都是通过小卡片约外围女去酒店消费。完事之后被凶手一刀割喉，现场都留下了嫌疑人的杀人日记。
文章的末尾是这样写的：本报记者呼吁那些大晚上睡不着觉，想出去搞事情的男人们，管好自己的下半身。
到底是图一时享乐还是一世享乐，自己在内心掂量掂量，别上赶着送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