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当年隐情

  听徐良辰这话,徐老太愣了愣,转而惊愕的看着这个从小被自己磋磨的二儿子。恶狠狠的说道“老二你想说什么?我怀胎十月生了你难道还生错了不成?”
  “娘,我真的是你十月怀胎生的吗?”说着徐良辰还看了看坐在上首的徐老汉,“爹,你一直对我不冷不热,不就是我和你们长得都不像吗?难道您就没有怀疑过?”
  徐老汉听着儿子这么说,沉默了一会儿,坚定的对徐良辰说:“老二这些年因为你这上有哥哥下有弟弟的,对你忽视是有,但是你怀疑自己不是我们的孩子却大可不必,你虽然和我们不像,但是你娘十月怀胎把你生下了是事实,生你的时候我就在院外等着,这做不得假”。
  事情发展到这里,蓝臻等人就来了,随着袁大嫂的叙述,村里人都知道了这家人偏心幺儿的事情。见蓝臻来了,徐良辰向父子四人招了招手。蓝臻带着三个孩子也来到蓝臻身边,徐良辰站起身将凳子让给蓝臻,蓝臻本不想坐,但徐良辰稍稍一用巧劲就让蓝臻坐下了,蓝臻坐下后,徐良辰怕小小被误伤,把他抱起来放在了蓝臻怀里。又伸手把两个孩子拉拢到身边。然后才低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徐老太,嘲讽的看着自己这两个兄弟,“大哥,三弟,小辈们看着呢,娘这么大把年纪了,你们忍心就这么让她在地上坐着?”
  听徐良辰这么说,徐良锦和徐良源这才站起来扶起徐老太坐在了徐老汉的身旁位置上。徐良辰看着这一大家子人,心想看样子大家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就是这样,更显得这家子人自私,“娘,当年的事情是您说还是我来说?”
  徐老太看着徐良辰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往后挪了挪“你让我说什么?我怀胎十月这村里谁不知道?”
  徐良成没有理会徐老太的话,而是对身后的文元说,\"文元,去看看,广白把村长请来了没有?”
  “是,下人这就去看看”说完,文元就往门口走去。
  徐老汉不满的瞪了一眼徐良辰,“你找村长做什么?就算你觉得对你不公,你说一说,手心手背都是肉,难道做父母的会完全不听你的吗?”
  “爹,现在是会听,那是我不是以前的我,爹我八岁那年,你带着我去挖地种豆子,大哥和三弟就只负责下豆子,下土灰;您说我个子最大,挖地更适合,我当时也觉得没什么,但是等到吃饭时,大哥和三弟一人两个窝窝头,我半个,娘说大哥身体不好得多吃才能长个,三弟是弟弟要我让着,您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所以我说了有用吗?再说我要说的事情可不是大哥三弟吃了两片肉,我没有;大哥三弟有书读,我没有;大哥三弟能吃饱饭,我没有这样的事情了。”
  “厨房的事情都是你娘管着,我看你长的那么高大壮实,怎么会想到你吃不饱呢?”
  “那老三去念书,为什么爹你连我在私塾门外偷听都不让,每次看到都要把我打得半死?”
  “天天躲在人家私塾门口偷听丢不丢人,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不打死你都是好的?”
  蓝臻听不下去,接了话头“爹,对自己的家人非打即骂,对外人和颜悦色,屋里横的人能有什么面子,人家一提起来不笑死都是好的”。
  徐老汉瞪着蓝臻骂道,“你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当初闹着分家的是你,现在这老二闹这一出八成也是因为你,果然便宜没好货,贪便宜就娶了你这个搅事儿精!”
  “爹,在你那里你的面子比你儿子都重要,我来不来你们家重要吗?”蓝臻也生气,这一家人总是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王梅香上次吃了亏本就对蓝臻心怀怨恨,“二嫂,这人活一张脸,你们拼命让老徐家丢脸是几个意思,你过不好。难道还不让别人过好?”
  蓝臻把小小往凳子上一放,站起来“我倒是过得挺好,就怕有些人马上要过得不好了。”
  徐良锦作为大哥,纠结的看了看自己的这一家人,最终还是走到了徐良辰面前,“二弟,二弟夫,听大哥一句劝吧,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闹呢!”
  “大哥,看在你小时候偶尔接济我的份上,劝你一句父母的关爱小时候得不到,长大了也很难,何必困在过去,对自己妻子孩子好点吧!”
  徐良锦嘴唇微动,想说点什么最终也没有说出来,只能灰溜溜的回到座位上去,李春花听徐家老二这么说,心里暖呼呼的,这么多年但凡和婆婆发生矛盾,最后退步吃亏的总是自己,这个相公从未站在自己这边过,想到过去,李春花眼眶微红的看了一眼徐良锦。
  正当徐老太想说点什么时,就看到文元和广白带着村长往堂屋走来。大家都给村长行了礼,“老二啊,这能平平安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村长扶起徐老二,“这回来就找我过来,是为你夫郎的事情?”村里关于徐家独吞徐老二送回来的东西,村长是知道的,只是每次蓝臻闹归闹,一次也没有找他,他也就懒得管这事,现在徐良辰刚回来就闹起来了,村长一想应该也就是这个事情了。
  “村长,这寒冬腊月劳您走一趟了,不是我夫郎的事情,是关于我的身世要村长主持公道!”
  听徐良辰这么说,村长倒是吃了一惊,“你娘怀你,我们大家可都是知道的,你这可不能乱说”。
  “村长请坐,您听了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了”说着徐良辰引着村长坐下。
  徐良辰转而看着自己这两个随从,“广白,人带到了吗?”
  “主子,小人已经把人接来了,现在就叫进来!”说完后广白从外面带进来两男一女,两个男的都是五六十岁的样子,女的穿的花枝招展四十多岁,大家一见到她都很好奇,这人怎么来了,因为这个是徐老太娘家那边的张媒婆。有好奇的婶子,看到张媒婆直接喊道,“张媒人,您这是来我们村保媒啊还是干嘛啊?”
  “你要相看人家啊?”张媒婆打趣的说道。
  “嘿,你这媒婆,嘴里不饶人,我这把年纪了还相看什么,混不正经了。”
  张媒婆也不再理人,和广白进了大厅。
  徐良成看着三人,脸色一正,板着脸,“你们三人谁先说啊?”
  毕竟是战场上下来的,徐良成这么一正色,顿时让人感觉冷然肃穆不敢靠近,大家也都乖乖安静下来。张媒婆自觉没有做什么坏事,就率先开了口,“我来吧,我要说的也不多,当年给你保媒,是辛大娘的娘家大嫂让我来的,说是和你娘说好了十两银子聘金,我当时就觉得她失心疯,一个有心疾的女儿还敢狮子大开口就给拒绝了,但是她当时信誓旦旦的说,辛大娘也就是你娘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必须报答,要十两银子你们一定会答应,我想着既然双方都已经说好了,那这轻松的媒人钱傻子才不赚,于是我就来你们家说媒了。”
  蓝臻一听这就感觉有大瓜,立刻抱着小小竖着耳朵听起来,小宝和小安也乖乖安安静静站着蓝臻身边来。
  徐良辰看张媒婆说完,看了看徐家人反应,徐家老大和徐家老三都惊讶自己这个前二弟妹(二嫂)竟然要了这么高的嫁妆。
  徐老汉更是惊讶,“老婆子,到底你欠你嫂嫂什么人情?”
  徐良源也是好奇的问道“对啊,娘,二舅妈是不是讹诈你啊?”
  徐老太小心翼翼看看徐老汉,又恨恨的看了一眼徐老三“干你什么事,你多什么嘴?”
  徐良辰也看着徐老太,“对啊,娘,我们大家都想知道为什么呢?”
  “这,这,这哪有什么人情,他胡说八道,凭什么你喊个人出来随便说说我们就要信啊?”徐老太说着说着仿佛把自己说服了,人也越来越硬气。
  “娘既然还不愿意说,那就再听听他们说的”徐良辰说着就往广百点了点头。
  广百给两个老头使了使眼色,又站出来一个白发儒雅的老人家,“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二十五年前,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追,那边,上边交代了,绝不能留活口”一个黑衣蒙面人拿着刀对身边的几人说道。
  “是”
  几个黑衣人听命后就拿着刀分头追了出去,等了很久,不远的草丛里慢慢爬出一个抱着婴孩的人。
  这人一条腿拖着,胸口渗出来的血把外衣都染红了,慢慢站起来看了看发现没有人了,这才把捂住孩子嘴的手拿开。往几人走的反方向逃去。
  走了大半夜,来到一个山头,这人已经精疲力尽,歪倒在了路边的一棵大树后,手上抱着的孩子,此时也乖乖的睡去。
  这时山脚下悄悄爬上来一个年轻妇人,手里抱着个婴孩,来到大树下,妇人把孩子放到一边,正当她准备在树边挖坑的时候,一抬脚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妇人走近一看,发现是一个人的腿,惊吓的叫着跑远。
  这声叫声把男子手里的婴孩吓醒,惊哭起来!妇人听到婴儿哭声,停住了脚步,慢慢挪回树下,妇人细细一看,发现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倒在地上,哭声正是从他手里的婴儿发出的。
  年轻妇人小心往前试探着走过去,发现没有动静,顿时胆子大起来,把男子手里的婴儿抱出来发现和自己带来的孩子差不多,于是和自己放在地上的孩子换了襁褓。
  妇人悄咪咪把孩子放回年轻男子手上,就这么抱着这孩子跑了。
  天微微亮的时候,年轻男子被疼醒,手一哆嗦,赶紧抬起身子看了看身边的孩子,这一看发现孩子还在,这才放下心躺下。
  躺了一会儿,觉得不对,身边的孩子怎么没有动静,黑衣人趴着树坐起来,拿手一探,吓了一跳,这孩子竟然没有呼吸了,“小少爷,小少爷........”
  男子泣不成声,哭了一会儿,年轻男子转而觉得不对,明明孩子没有受到伤害,怎么突然就没有了,这才把孩子襁褓打开,一打开襁褓,这才发现这孩子的内衬是普通的粗布棉衣,又把孩子背过去发现孩子背部也没有小少爷特有的五角星胎记,这才忍下心中的悲痛。发誓要把孩子找到。
  年轻男子带着伤,到处寻访有没有捡到孩子或者死了孩子的人家,却一直探寻无果。
  没办法,男子只能冒险回去找老爷。谁知到了边关勒城,主子也在战场上牺牲了。
  围观的村民听到这里都唏嘘不已,老者又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徐老太,“我就是你当年见到的那个受伤昏迷的人,回到勒城发现主子为国捐躯,我也无脸再去见我们家夫人,就一直呆在了勒城,谁知苍天有眼啊,把小主子送到了身边,当我看到徐良辰的第一眼就很震惊,天底下竟然有这么相似的人,当时我就怀疑了,找了个机会看了他的后背,竟然与我的小主子一样,有五角星胎记徐老夫人,你说是不是太巧了,我晕倒的那个山就是你娘家辛家村的鸡头山,那段时间你恰好带着孩子回娘家,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徐老太听来人这么说,疯了一样吼道,“你胡说,那周边那么多人,你凭什么就怀疑我?”
  “本来是不想怀疑你,但是你们家怎么突然有了钱在山脚修房子的你忘了吗?”
  “钱哪里来的,难道大风刮来的吗?当然是我们老俩口辛辛苦苦攒了半辈子钱修的”
  “徐老爷,真的是这样吗?”老者疑惑的看着主位坐着的徐老汉。
  徐老汉敲了敲烟斗,“你想说什么?”
  这时第三个老者走了出来,这人穿着一身绸缎,一看就是不缺钱财的主,“这个还得我来说,这个玉佩两位可还记得?当年两位特意到扶绥县来当的可还记得?”
  徐老汉和徐老太看着玉佩都愣住了,这块玉佩确实是俩人拿到扶绥县去当的,徐老汉急忙解释道,“这是我们俩捡的,当时怕是赃物才特意到扶绥县去当,这和我们家老二可没有关系!”
  “徐老爷,这您可就说错了,这是我们小主子的贴身玉佩,怎么样也掉不到你们面前来,除非你们见到了我的小主子,从他身上拿出来的,你说是不是徐老夫人?”
  这时候大家都看着徐老太,徐老太吓得连连后退,吓得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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