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愿，被自愿
1201室。
李凡拖着失魂落魄的李江来到房门前。
“李大娘，开门！”
李凡冲着房门呼喊。
李江打了一个哆嗦。
自从被李凡揭穿罪行，李江就失了神。
弑母之事，一直以来压抑在他心头，让他寝食难安，惶恐不已。
一被拆穿，他知道自己完了，一切都完了！
而现在，突然听到李凡的呼喊声，李江心中猛然涌现出一抹希望。
李大娘？
是在喊我母亲？
母亲没死？！
李江心中的惶恐猛然一泄，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母亲没死，那我……
咔！
房门打开，李月娥出现在门口。
“妈！”
李江惊喜不已，直接朝着李月娥扑了过去。
“小江，你回来了！”
李月娥欢喜的看着李江，伸手想要去拥抱扑来的儿子。
可是，李江身体直接穿透了李月娥，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大厅里。
李江整个人呆了，愣愣的转身看着李月娥，满脸惊骇。
李凡走进大厅，来到李月娥身边，看着僵住的李江，淡淡的道：“李大娘，我查清楚是谁杀的你了！”
“真的吗？”
李月娥满是惊喜的看向李凡，急声道：“谁？是谁？是哪个挨千刀的混蛋杀了我？小兄弟，你告诉我，我马上让我儿子过户，让他将房子送给你！”
转头看向李江，李月娥催促道：“小江，快，快去将房子过户给小兄弟，快啊！”
叮！
这时，楼梯间传来电梯到站声。
可此时三人没有人在意。
李凡直直的盯着李江，李江满脸惊骇的看着李月娥，李月娥则是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儿子。
“你愣着干什么？快点去过户啊！”
李月娥呵斥道。
噗通！
李江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李月娥面前，痛哭出声：“妈！我错了！我错了！”
两道身影来到房门口，看着大厅中跪在地上，冲着空处高声呼喊的李江，尽皆愣了一下。
什么情况？
柳雨霏有些莫名，莉莉则是想到了什么，小嘴张大，眼中露出一抹惊讶，同时透露出浓浓的好奇。
李凡看向二人，轻轻摇了摇头，抬手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嗯？
李凡目光在莉莉脸上定了一下。
这丫头什么眼神？她对人下跪感兴趣？
喜欢Sm？！
李凡心中打了个激灵，急忙往旁边挪了两步，离的莉莉远点，同时瞥了柳雨霏一眼。
要是这位御姐，那我可以考虑委屈一下自己。
可那丫头，算了，呆萌款不适合我。
“妈，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李江痛哭流涕，冲着李月娥不断的磕头。
“不是，小江，你干什么啊？”
李月娥一脸茫然，上前两步伸手去扶李江。
李江身体猛地一颤，急忙手脚并用的后退两步，满脸惶恐的道：“妈，不要，你不要带我走，我还没活够，我还没活够啊！”
慌乱的呼喊了两声，李江转头看向门口，看到柳雨霏和莉莉时双眼猛地一亮，急声道：“警察同志，抓我，抓我，我承认，我妈是我杀的，是我杀的！”
“我给她喂了安眠药，趁着她睡着将她从窗口扔下去了！”
“抑郁药是我偷偷背着我妈伪造她的字迹开的，都是我干的！”
“我认罪！抓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看着有些语无伦次的李江，柳雨霏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真的是他！
他……杀了自己的母亲！
李月娥呆在那里，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江。
“什么？你、你杀的我？为什么？为什么？”
李月娥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死死盯着李江，眼中流出了血泪。
嗡！
阴冷气息浮现，瞬间充斥在大厅中。
整个房间的温度陡然下降，光线暗淡下来，阴沉压抑涌上所有人心头。
“怎么回事？”
柳雨霏眉头轻皱，狐疑的看着四周。
“真的有？真的有？”
莉莉则是两眼放光，满是紧张和期盼的看着大厅，她注意到，李江惶恐的眼神落在前方两米处。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妈，我是你儿子啊！不要杀我！”
李江彻底的崩溃了，眼泪鼻涕横流，冲着李月娥不断的磕头，磕的砰砰响。
额头鲜血流出，沾染在了地板上，殷红一片！
“李江！”
柳雨霏脸色微变，身形一动就要去制止李江。
“别动！”
李凡一把拉住柳雨霏，低喝出口。
“你干什么？他受不了罪行被揭穿，正在自残！”
柳雨霏沉声道。
“他不是自残，他是在赔罪！”
李凡摇了摇头，看了李月娥一眼。
他的心中有一个疑问，他知道，李月娥一定也会有这个疑问。
他要做的，就是让李月娥问清楚，这样，或许有助于他送李月娥离开。
不管如何，既然自己遇上了，总不能将李月娥留在这里吧？
至于怎么送她离开，李凡没想好。
可他有种预感，既然系统是因为跟怨灵产生羁绊而激活的，那系统所说的功德值，应该就落在了这怨灵身上。
“赔罪？”
柳雨霏眼神微变，看了跪地磕头的李江一眼，眉头紧紧皱起：“他在向李月娥赔罪？”
“对对对，应该是，可我为什么看不到啊！”
莉莉小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一样急点，随后嘟起嘴，一脸不满的道。
李凡瞥了莉莉一眼，嘴角一抽。
这丫头，有病吧？
对鬼感兴趣？！
“为什么？你为什么杀我？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你为什么杀我？”
李月娥歇斯底里的冲着李江嘶吼着：“从小到大，你想干什么我都依你，一切的人生由你自己做主，由你自愿安排，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自愿！”
李江似乎被触动了内心某根怨恨的心弦，一改之前的恐惧，猛地抬头看向李月娥。
一张脸，扭曲无比，眼中充满癫狂，狰狞的嘶吼道：“什么自愿？你一直口口声声的主打一个自愿，可你真的问过我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吗？”
“一直以来，你所谓的自愿，就是要按照你安排的路，我要是反对，你就不断的给我pUA，让我必须自愿的点头答应你强行安排给我的提议！”
“提议，呵呵，你那是提议吗？你就是要强行安排我的人生！我根本没有反对的权利！”
“律师，狗屁律师，是你觉得做律师会有出息，是你觉得做律师可以让你脸上有光，一直都是你觉得，你觉得，是你一直在变相安排我的人生，安排我的意愿。”
“到头来，你还一次次的说什么都是我自愿的选择，我选什么了？都是你选的！”
李江的歇斯底里，让所有人沉默了。
父母安排子女的未来，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在李凡上一世的地球，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在这一世的龙国，依然如此。
有多少父母，打着为孩子好的理由，为孩子安排好了人生。
可有多少父母明白，
有多少父母真正的想过，
孩子到底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