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入定，天狗食月
小木屋寂然无声。
秦漠双腿屈起盘坐在银白祭坛旁，浅琥珀眼眸光影交织，绚烂夺目。
小月亮见秦漠睁开眼睛，咔嚓咔嚓嚼碎口中的糖问道：
“怎么样？有感觉什么不同？”。
秦漠摇头。
他怎么也做不到完全静心，倒是差点睡着。
“我再试一次”。
秦漠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片刻后，秦漠睁眼摇头：“不行”。
小月亮双手托住下巴，一脸无奈。
对她来讲，静心入定就是睁眼闭眼。
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她也不知道怎么教秦漠。
小月亮侧头看向烛焰：“祭坛也不行吗？”。
秦漠眼神麻木，点头：“可以，但之后我完全没有意识”。
第一种，有意识，入定失败；第二种，入定成功，没意识。
小月亮：“......”。
父亲，怎么办！
小月亮放下托着下巴的双手，坐端正认真看着秦漠道：
“要不，多试几次”。
秦漠愣了一下，点头：“好”。
他还就跟它耗上了，秦漠暗自咬牙闭眼。
失败......失败......失败......
无限循环。
秦漠睁眼吐出一口气，他觉得光是入定就能耗到晚上去。
再次闭眼，在秦漠感觉自己又快要睡着的时候终于成功入定。
熟悉的地方，抬头就是星光耀耀的银河。
银河中永昼的名字黯淡无光，只余一抹暗金色。
金色星星失去往日的耀眼光辉，高高悬于银河之中被无数银白星星包裹。
仿佛拥有无数忠心的骑士护卫在左右。
秦漠的意识形态一出现，金色星星自动从高空飞向秦漠。
永昼！
秦漠控制意识形态赶紧伸出手接住永昼本源化作的金色星星。
金色星星乖乖待在秦漠手心。
秦漠低头。
【好久不见。】
一缕意识从意识形态中脱离，将秦漠的话带给金色星星。
金色星星在秦漠的掌心快速跳跃，好像同样在说好久不见。
秦漠见状眼眸微弯，小心分出意识去触碰活泼的金色星星。
【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金色星星停下跳动悬于秦漠掌心两寸处，一道微弱的光芒从永字头上的一点亮起转而流转全身。
像是回秦漠的话。
我很好，你不要担心。
秦漠刚准备询问小月亮本源的事，就看见金色星星身上的光芒急速忽闪。
像是一颗因接触不良快速闪动灯光的灯泡。
秦漠一惊，赶紧用意识传讯：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别亮了，】
再闪几下，怕是整颗“灯泡”要烧坏了。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见金色光芒从金色星星周身消散，秦漠顿时松了一口气。
秦漠不敢再闲谈，赶紧询问正事。
【你一直待在我的意识里，有没有见过小月亮的本源化身】
金色星星迟钝又缓慢的传来一道讯息。
【知......道】
它没事就喜欢沿着银河在秦漠的意识里肆意畅游，假如秦漠的意识有变，最先发现变化的一定不是秦漠是它。
秦漠：【可以带我去吗？】
金色星星上下跳了两下，像是点头。然后化作一道金色弧线朝远方坠下。
秦漠连忙沿着金色星星的弧形运动轨迹跟上。
意识世界没有边际，也看不到尽头。
秦漠只能追逐那颗微弱的金星，在意识世界不断移动。
每当金色星星停下，秦漠都以为到达目的地，结果发现金色星星只是停下来等他。
秦漠只能加快速度继续跟上。
意识疲弱，疲倦感从灵魂深处袭来。
秦漠意识到，他已经在意识世界里待了很长时间了。
这才发觉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天真。
自以为是自己的意识世界，就觉得在这里他最大。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秦漠仰头注视着前方带路的星子，打算一鼓作气。
倏地，秦漠意识形态一滞瞬间被一道白光弹出去。
秦漠意识形态噔噔噔，在虚空倒退几步。
这白光什么情况？
秦漠急忙稳住意识。
幸好白光的攻击不强烈，他的意识形态差点就要散去，回归现实了。
这时金色星星也从半空飞回到秦漠身边。
秦漠伸手感受白光：【你说这就是小月亮的本源力量化身】
是的。
金色星星上下跳动，十分开心。
秦漠分出意识慢慢接触到白光，蓦然陷入一片柔软。
再次感受到那股阻力，对方依旧轻柔地将自己意识推回来。
秦漠这才相信，这就是他要找的小月亮本源力量化身。
忽地，金色星星飞到空中定格，像是一颗真正的星星挂在夜色中。
【来】
秦漠闻言控制意识形态飞起，停在金色星星身旁。
一低头，秦漠将白光的真面目收入眼帘。
月亮。
一个巨大的弯形月亮。
刚才触碰到的白光也是月亮本身的一部分。
这么大的月亮，他为什么才发现？
一番打量，秦漠终于发现问题所在。
他意识世界的黑暗，独吞了月亮的莹莹光辉。
每一丝月华都被私人收藏，不露人前。
像是首饰店里精致易碎的玉制品被特意收放在黑色柔软的布料上，每一寸都被布料完美贴合得到保护。
光穿不透黑暗，他自然不会察觉。
更何况他在意识世界一路畅游无阻，若不是被推开，就只有陷入其中才会发现。
突然，金色星星抖了抖身子上下左右摇晃。
【怎么了？】
秦漠伸出一缕意识询问。
金色星星又抖了抖，缓慢回道：【冷】
金色星星解释完，像是实在是受不了朝远处移了一些距离。
远离月亮所在，金色星星不再颤抖。
秦漠有些诧异，他跟永昼的感受恰恰相反。
他觉得待在这里很温暖，像是冬日躺在草坪上沐浴着阳光。
永昼要是得知秦漠的想法，肯定会告诉秦漠他们不一样。
他就是一个租客，怎么跟房东比。
这个意识世界共有两个主人。
一个是秦漠；另一个就是对方。
大房东和小房东都是一家的，他一个暂住的可高攀不起。
现在他跑到对方地盘，在人家家门口大摇大摆。
对方没有出手攻击他，已经是看在秦漠的面子上了。
周围的寒气越来越重，金色星星越发萎靡不振。
左摇右晃，像是随时会坠落。
看得秦漠是心惊胆战。
【别在这待了，你先回去】
秦漠分出一缕意识，将金色星星往银河的方向推。
【去吧，好好修养】
【我们以后见面的时间多着呢】
金色星星稳住身子，缓慢地绕着秦漠转圈，显然是舍不得。
秦漠干脆让那缕意识和金色星星一起走。
等那一缕意识回归后，秦漠专心将目光集中在小月亮的本源力量化身上。
突发奇想，秦漠控制意识形态飞到月牙尖坐下。
月牙刚开始还将秦漠意识形态轻轻推开，来来回回几次。
仿佛在说你别闹。
后来在秦漠几番痴缠下，月亮终还是没狠下心再推开，放任秦漠在它身上坐下。
秦漠眉眼弯弯，似月牙。
他就知道。
毕竟是小月亮的本源力量化身，肯定会受小月亮影响。
秦漠惬意地坐在月牙边晃动双腿，整个人都沐浴在月辉中。
待的时间越久，秦漠发现自己慢慢能感受到月亮的能量律动。
秦漠心中一动，控制自己的意识跟月亮保持一样的频率律动。
人月合一。
奇异的能量流淌在月辉中，缓缓进入秦漠意识形态循环。
一圈，两圈......三圈。
秦漠感觉自己浑身充斥着能量的充盈感，仿佛灵魂都被泡在温暖的能量池中。
秦漠放任自己沉入更深。
因为就在刚才，他似乎有一瞬突破屏障感受到小月亮的规则之力。
当秦漠再次尝试去抓住那股感觉，却被屏障阻断。
秦漠还没有弄清为什么，月亮就以一种绝对的态度将秦漠意识强行剥离。
秦漠猛地睁开眼。
心有余悸。
那一点悸动不是他的，而是月亮的。
是什么使月亮感到惊慌？
秦漠飞到月亮前面，皱着眉一点一点绕着月亮查看。
皇天不负苦心人，秦漠终于在洁白的月亮的身上发现一块硬币大小的黑斑。
黑斑还是狗头形状。
在巨大的月亮上，那块黑斑是人看见都有可能忽视的存在。
秦漠靠近，仔细查看。
发现那块狗头黑斑是活的，还在蠕动。
只是任凭他怎么扭动都被一缕缕莹白丝线紧紧缠绕禁锢着。
秦漠松了一口气。
在看到它的第一时间，秦漠就认定。
它，就是让他使用不了小月亮规则之力的罪魁祸首。
知道对方在他的意识里待的时间不短，短时间出不了什么问题。
秦漠当机立断从入定冥想状态脱离。
睁开眼，秦漠便听到小月亮询问。
“怎么样，看见什么了”。
暗光在浅琥珀眼眸流转，秦漠：
“我在你的本源力量化身中看到一块黑斑”。
小月亮双手撑着下巴，呢喃：“黑斑......黑斑，难道是......”。
小月亮不确定地看了秦漠一眼，又看了秦漠一眼。
怎么会有人类运气，既好又不好。
秦漠：“？？？”。
小月亮揉了揉脸，将结果告诉秦漠：“应该是诅咒”。
秦漠皱眉：“诅咒？”。
不知为何，秦漠想起那块黑斑形状。
一个神话故事从脑中一闪而过。
天狗食月。
小月亮，盯—
秦漠：“？？？”。
小月亮错开秦漠视线单手掏出一颗糖，边拆糖边感叹道：“暖暖你的运气，太好了”。
秦漠：“！！！”。
阴阳怪气，还是由心而发。
小月亮没看秦漠，咔嚓咔嚓咬着糖继续道：“一招惹就招惹上影中最麻烦的一种，但能在对方的手里活下来”。
“暖暖，你的运气是真好”。
最后一句，秦漠总觉得隐隐有些咬牙切齿。
秦漠：“......”。
真的很抱歉。
他知道他的运气差，没想到能差成这样。